公子盘压低声音道:“我刚问过娘,她脸都红了,将我赶了出来,但我却看出,她心中喜欢你呢。”
李翎又好气又好笑,把他抓到花园里,逼他做了几个强身健体的练习,又教了他墨子剑法的起手式。
公子盘早视他为偶像,破天荒地专心练习起来。吃过晚饭后,他才依依不舍走了。
李翎辛苦了整天,沐浴更衣后,向雅夫人问起各国的情况。
“为何各国明知秦人的厉害,都不能团结起来呢?像我们今次到魏国去,明是修好,其实却是不安好心……”
雅夫人整理了脑海中的线索,叹道:“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是地理上的问题。
例如齐燕两国,距秦颇远,根本不像我们般受到切肤之痛。
谁也知道想强大,就要扩张领土,所以燕人见我们长平一役元气大伤,便乘机来侵,哪有空闲去想团结抗秦。”
李翎点头道:“雅儿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肯定六国迟早都会给强秦灭掉,我们亦应早有打算。”
乌廷芳和雅夫人都沉默下来,不自觉地靠近了他,只有那样,才使她们有安全感。
在这时代,战败对战士来说是死亡,对贵族的女人来说,却是失去了最基本的尊严,沦为男人的玩物。
李翎沉吟着,若魏国之行成功,回来可能便是丢官掉命的后果,赵穆绝不会放过他的。
不要看赵王对自己现在那么恩宠,这些王族的人,根本不把手下当作是“人”。
人权这观念,在这时代是并不存在的。
他能够作什么打算呢?唯有见步行步。
………………
次日,李翎教了公子盘一会墨子剑法,又和他谈笑一番后,发觉这顽劣的小公子,比他的年纪早熟了至少四、五年,充满了野性的反叛心态,但亦非常坚强聪明,使李翎首次对他生出好感。
公子盘忽然诚恳的道:“师傅!你娶了我娘好么?宫内外想侵占她的人很多,若她给我憎厌的人得到了,我情愿自尽。”
李翎愕然往他望去,讶声道:“想不到原来你这么疼你的娘。可是,就算我有娶你娘的心,还须大王恩准,现在我一无军功,二来职位低微,怎能得大王首肯,所以这事迟点再谈吧!”
公子盘失望的道:“那娘怎办才好?我从未见过,她用那种看你的眼神望过别的男人。”
——好一个敏锐的小孩!
李翎伸手摸了他的头,正要说话,眼角瞥处,不施脂粉的赵妮,正袅娜多姿地往他们走来,人未到,香息已随风飘来。
她看到李翎抚着公子盘的头,和自己儿子那甘心受教的乖样儿,心中涌起自丈夫战死沙场后,从未有过的欣悦。
她娇笑道:“先生早安,大恩大德,不敢言谢,唯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公子盘轻轻道:“娘!何用来世呢?”
妮夫人立即霞烧双颊,惊羞交集,杏目圆瞪,怒叱道:“小盘,你真口不择言,对先生和娘均无礼至极,你……”
李翎知她很难下台,公子盘又是执拗性子,解围道:“小盘,还不快溜?”
公子盘哈哈一笑,一溜烟走了。
气氛登时变得更尴尬。
妮夫人六神无主,解释不是,不解释则更不是。
李翎看着这端庄贤淑的贵妇,那举止失措的动人神态,意为之软,知道大家越不说话,那男女间的暧昧之情将越增。
他大感有趣,故意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秀目。
妮夫人偷看了他一眼,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登时全身滚烫起来,心如鹿撞:怎么办呢?自己怎可以如此失态。
李翎见她差点窘死了,暗忖公子盘说得对,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
他低声道:“我们到那林中亭坐一会,好么?”
林中亭是妮夫人的别院内最深幽的地方,在茂密的桂树林里,有座隐蔽别致的小亭,正是幽会的好地方。
这不啻等于一个约会。
妮夫人呆了一呆,抬头望向他,眼中射出复杂的神色,欲语还休。
李翎知道,她的内心正挣扎徘徊于为亡夫守节和以身相许这两个极端的矛盾中,不再要求她的答案。
看过四周无人后,他拖起她的纤手,往桂树林走去。
妮夫人给他拖得身不由己,挣又挣不脱,无奈跟着他,娇责道:“李先生……”
李翎怎还有空闲去理她是否满意,拖曳着她穿林而过,眼前一亮,林中亭出现在眼前。
妮夫人蓦地大力一挣,脱出了他的掌握,俏立不动,垂着头,幽幽道:“先生尊重赵妮的名节,好么?”
李翎知道欲速则不达,柔声道:“我李翎怎会强人所难,来!我们到亭内坐一会,共享桂花幽香。”
妮夫人轻轻道:“但你要先答应人家守礼才行。”
李翎暗忖,最怕就是你不肯留下,若肯留下,逃得过我的如来佛掌,我就不姓李,以后改跟你姓赵。
他欣然走到亭内,坐到石围栏处,向她作了个恭请的手势,道:“夫人,请入亭小坐。”
妮夫人似是忘记了,李翎仍未答应她所提出“不得无礼”的条件,盈盈步上亭去,来到他的身旁,倚在围栏处。
因着李翎坐在围栏的关系,两人高度扯平,两张脸对个正着,四目交投。
今次妮夫人勇敢了很多,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之色,对自己的情绪竟然一点不加掩饰。
李翎大喜,温柔的道:“闻到桂花香么?”
妮夫人的脸更红了,略点头,嗯的应了声。
就在此时,女婢的呼叫声传来。
两人吓了一跳,妮夫人急喘着道:“求求你,截着她,不要被她看到人家这样子。”
李翎点点头,迎出林外,把奔来的俏婢拦着,道:“什么事?”
俏婢俏脸一红,施礼道:“乌府的陶公来找先生。雅夫人的小昭姐姐,陪他来了。”
李翎道:“姐姐请着他等一会,我立即便到。”
俏婢腼腆的道:“先生叫我莹儿吧!”送了他一个甜笑,赧然去了。
李翎心情大佳,回到林中亭时,赵妮早溜了。
他苦笑一下,赶回大厅,与陶方相见。
陶方有点风尘仆仆的模样,见到他便低声道:“我们刚接到秘密消息,今次你送三公主赵倩到魏国的首都大梁,并非无惊无险。
不但马贼土霸摩拳擦掌,听说齐国亦想破坏魏赵这宗婚姻交易,要找人坏了赵倩的贞洁,李翎你务必要非常小心。”
李翎讶然道:“这事应属极端秘密,为何消息竟会漏了出去呢?”
陶方叹道:“当然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去,照我看,这内鬼不出赵穆或少原君两个奸徒的其中之一。”
李翎一呆,道:“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少原君和我搭同一条船,若遭攻击,他恐亦不能身免吧!”
陶方道:“内情可能非常复杂,我来是特别提醒你,,明天清早你们便要起程了。”
李翎记起了钜子令,嘱他使人带来给自己,聊了几句后,送他到门外去。
他正犹豫是否应回去时,妮夫人的小婢莹儿来说,夫人有请。
李翎有点意外,随她回到屋内,在书斋内见到已回复端庄模样的妮夫人。
莹儿关门退出后,李翎心大心小地坐到她对面去,柔声道:“夫人还在恼我无礼么?”
妮夫人风情无限地横了他一眼,垂首赧然道:“你早已无礼了,妾身还有什么好怪先生你呢?”
李翎心中一荡,伸手抓起她一对柔荑,微笑道:“夫人恩宠,我李翎受宠若惊哩!”
妮夫人的俏脸又红起来,幽怨的道:“先生明天便要出使到魏国……唉!你教妾身怎样度过这段时光呢?”
李翎大喜:“光阴苦短,夫人会否怪我心急呢?”
妮夫人娇体发软,摇了摇头,垂下螓首……
一个多时辰后,两人共进午膳。
公子盘兴奋地回来,笑着对李翎道:“我又打垮了两个人,他们都说要求你做师傅。”
接着,他奇怪地看到,多了一层平时没有的媚艳之光的母亲。
妮夫人真不争气,竟在儿子眼前脸红透耳,又舍不得离开李翎,那俏样儿诱人极了。
公子盘又看看李翎,喜道:“师傅和娘……”
妮夫人又羞又喜,大道:“不准小盘再说。”
公子盘吐出舌头,嘻嘻一笑,不再嚼舌头,大吃大喝起来。
李翎心中涌起豪情壮志,自己若不能保护心爱的女子,哪还称得上英雄好汉!
已经日渐消磨了的志气,又坚强地复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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