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神大人 第五章

入秋之后最盼的就是艳阳天，清爽而高旷，花花草草也要搬出来晒一晒。素素看着一排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花盆，擦着额头间沁出的汗珠，叹了口气。

买冰粉的小贩推着小车站定开始摆摊，每次都是出在素素花房门口，所以尽管素素才搬来半个多月，也都熟识。

“五叔，来碗冰粉，不放料。”

这是同条巷子的崔五，家里排行老五。到底是人烟味比较重的村镇，什么小贩破落户暗门子都在一块，人来人往的也热闹。

素素刚坐下一碗清爽怡口的冰粉送了上来，“来咯，今天天儿倒是不错。能迎得来生意，嘿嘿。”

“对啊，最近好像天气都挺好的。”

“嘿嘿那就好，您先吃着，那边来人了。。。。。。”

“好，您忙。”素素也不着急，慢悠悠吃着。

“你个臭婆娘，今天晚上，你胆敢不去？老子明天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败家娘们儿。。。。”

冰粉刚吃到嘴里，就听见街前骂骂咧咧的，带着醉醺醺的酒气。

“那你打吧，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你让我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在男人的叫骂声里，夹杂着一个女子绝望地哭喊。

“呸！臭娘们儿，别在这里装正经了。不去？哼，敢不去，老子现在就打死你！”扎扎实实的一记耳光打在这个女子的脸上。

崔五也不管摊子了，急急忙忙跑过去拦在男子面前，“老哥，再怎么说也是你内人，怎么当街打骂？你看。。。。。。。”话还没说完，被醉酒男子一把推开。

“滚滚滚，哪里来的下贱人，老子打我自己的女人也要你来管？就算打死了，又能怎么样？”

这条街上的人全都探出头来，旁边药铺的李伙计，卖烧饼的王大姨，卖菜的牛二。。。。。。有的人脸上含笑，像是在看一场笑话，有的人摇头叹气，直叹姑娘没寻得个好人家，唉。、、、、大家也只是去看，却没人敢再出手阻拦。

“好了好了，算我求你的，我欠了他钱，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没有东西当了，你要是不去，明天他们就让人打死我，我死了你也不好过不是，去吧去吧。。。。。。”男人好像觉得这样能劝动她

“再怎么样我也不去！”女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苦，诉说着这些年的不幸，哭诉着自己悲惨的人生。

“别给你脸不要脸!”男人看见女人并不吃这一套，当街叫骂，恼羞成怒“让你陪别人睡一觉又怎么了？！你个下贱东西，你也不想想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老子把你卖了你也得从！走！跟我走！别在这丢人现眼！”边说边拽着女人的衣服

女人绝望的哭啊叫啊，就是不走，“我不去！打死我我也不去！”然而僵持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北一路拖了过去。塞进街头桥边的一顶小轿子里，仍旧是哭叫得不休。

过了会儿，哭声也听不见了，人们该干嘛干嘛去了。

“五叔，这是怎么回事？”站在摊前，素素看着，淡淡的问道，顺手把吃完的碗递过去，崔五接过碗，连连叹气“唉唉唉，真是造孽啊，这是张富才，之前是地主老财，他爹很会赚钱，修的三起小楼儿，家里也是富足，他爹娘死了之后，不放心他，给他成了家，留了些财产，可是，这哪够人家败的啊！成天也没有个活计，就知道喝酒，打牌，喝多了就打老婆，唉，可怜了玉秀儿，长得又好，勤劳能干，也就是这个童养媳了，要不然，张富才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五叔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楼，“喏，那就是他家。”

素素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都是低矮平房的一片区域，赫然出了一个三层小楼，显得格外出挑，只是。。。。像是好久没有人管，墙皮脱落不堪，木质结构也有断裂的地方，很多木头已经酥了，根本没法承重。

一旁的李伙计搭起话来，“嗐，我说老五啊，你别光在这说，你抓紧好好赚钱，去跟张老爷说道说道，让他把秀儿卖给你一晚，也让你快活快活，嘿嘿嘿。”再怎么也是当过秀才的人，怎么说话这么猥琐下流，李伙计，也只是一脸淫荡的笑，戏谑地看着老五。

老五气不过：“你这话是说的什么，平白无故污人清白！你圣贤书都读到屁股上了？！”说完把桌子一收推起小车，转身走了。

“哼，装什么正经。我不信他这都三十多了没个老婆，他能不想！”李伙计等他走远又说了一句。

站在门口，素素只觉得恶心，这些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嘴脸。只觉得喝得凉粉直往上涌。转身回去了。

渐渐地人们都散了，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孩童嬉闹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此起彼伏，仿佛早上那一通子事，只是画本折子上的戏码。

渐渐天色暗了下来，收摊的收摊，回家吃顿饭，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一天算是要过去了，没人会关心，那个女子到底会怎样？就算提及也只能是几句玩笑开过了就算了，夜幕来临，黑夜的吞噬无比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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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素素翻身下床，搬了盆薄荷放到窗边，虽说是入了秋，蚊蝇到底还是瞅准最后一波机会，吸血鬼似的，疯狂叮咬。

刚要开门，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嘘嘘传来，无力，绝望，呆滞，一连串不美好的词汇都能用来形容这脚步声。

此时天还没亮街上很多店铺都没开门，素素不禁有些惊讶的打开门，看着街口，原来是昨天被拉上轿子的那个女人。。。。。。

头发散着，脸上有淤青，衣冠不整，上衣的扣子也没扣整齐，蓬头垢面，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依然阻挡不住这个女人的美丽。踉跄的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嘴里不知道在喃喃说什么。

素素看着她走了过来

“张夫人。”当她走到门前的时候，素素没忍住轻声唤了一句。秀儿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自己的家，木讷的往前走，嘴里说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素素又加强了声音，“秀儿姑娘！”

秀儿怔住了，站定之后回过头来看向素素，眼神里充满着绝望和不解。

“秀儿姑娘，要不要买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