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 第十二章 房子里的童话

21

何平站在那里，他看商铺，每一个商铺里的黑暗都涌了出来，然后混成黑色的泥石流，在街道的马路上奔涌，所有的人流和车辆被吞没，徒劳地挣扎，最后死亡。

何平仿佛看到这一片街道和马路已经消失，变成了自己的小小故乡，那是一片柔弱的原野，生长着红色和黄色的小花，然后天气是难得的明媚，没有雨丝，没有冷风。

马路上车辆的声音像是和何平打招呼，何平知道这里的人同意了他的安排。

马路上的车辆错开了位置，形成了弯曲的弧线。

马路的路面很干净。

何平稍稍高兴了些，他不想久留，怕既成的事实被击破。

何平过了马路，想像小区大门的两边是家乡山里的松树。

小区大门两边的松树已经生长，它们护送着何平进到小区里面，何平快速地走。

何平想这小区就是家乡的山丘，每一棵树和鲜花就是山丘上的小石子，他觉得脚下是坚实的土地。

这坚实的土地能够经受住长年的雨水，还有霜冻，还有大雪。

这坚实的土地是无人的禁区，自己也只是看客。

何平经过大花坛，他走到了小道上，他觉得脚下的小道恐怕会被野草淹没，他感觉到眼前是红色的世界。

那红色的世界不过是愈加猛烈的阳光。

何平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门口，他像平常一样打开院子的铁门，他看远处的房子。

远处的房子就是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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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平走进了院子，他走了两步，他转过身，拉开铁门。

铁门合上了，何平又走了出来。

何平往小道的另一端走，他往前走了一小段，到了邻居家的门口。

邻居从房子里出来。

邻居没有看到何平，何平看那个人，那个人的年龄显得要比往常大许多。

邻居走到了院子的草坪上，他还是没有看到何平。

何平想自己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人。

何平继续在那里站着，他也不想和那个人说话，他想反正自己在外面。

何平看邻居家的草坪。

草坪一半被阳光照射一半被阴暗笼罩。

何平有些失望，他觉得这片空间应该是阳光在照射着，那么时间会把阳光送过来。

何平想等着太阳光移过来，瞬间，草坪上已是苍白一片。

何平想这太阳光是太美好了。

何平离开邻居家的院子，他走在小道上。

何平没有进自己的家门，他想遇上三两个人，和他们谈一谈事情。

23

何平没有见到人过来。

小道上是暗暗的，小道很窄。

何平走进了家门。

何平想看到小雪迎向自己的样子，自己还会这样直直地站着，脸上是不在乎什么的表情。

何平看窗户，房间里面的窗帘还是闭上的。

何平想进到房子里，迈上几步，进入到房间里面，然后自己能享受被子的柔软。

何平往前走去，他看到小雪了，小雪把门打开，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抓着一只苹果。

何平看到小雪低头咬苹果，他感到自己的嘴里冒着酸水，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何平走到了房子里，他在沙发上坐下，他看自己的双腿，他觉得今天走的路正好，他提起腿，用手摸腿。

何平站起来，他用手打餐桌，他觉得餐桌应该再被擦一遍，可他懒得动手，他想让小雪进来，然后告诉她你应该把桌子擦一遍。

小雪走了进来，她还想吃一只苹果。

何平说这餐桌不太干净，小雪说我用抹布擦，她走进了厨房。

何平不愿再管餐桌的事。

24

何平把房子的门轻轻关上，他走下台阶。

草坪显得很有活力。

草坪在房子的护佑下耐心等待着继续生长。

何平不愿再往前踏一步，他想难道自己要腾空吗，然后飞出院子，到邻居的院门边落地，然后等着邻居认出自己，再等邻居邀请自己进去，请自己喝一壶茶。

何平想像自己是悬空的，他轻轻迈步，往前行进，他出了院子。

何平走到邻居家门口，邻居要出门，两个人碰上了。

何平说你要去干什么。

邻居说我要去买菜。

何平说我和你一道去。

两个人慢慢走到小道的尽头。

大树下的花坛上坐了很多人。

何平跟在邻居后面，两个人绕过花坛。

何平没有和那个人说话，那个人也一直保持沉默。

两个人出了小区，往旁边走，进了卖菜的地方，何平想看一看那个人买菜的样子。

何平看到几棵蔬菜被卖菜的人递给了邻居，邻居仔细看蔬菜，又掏出钱，付给卖菜的人，他又把菜弄混了。

邻居说这些菜看着新鲜，下锅炒过以后肯定好吃。

何平点了头。

何平和邻居出了卖菜的地方，两人同时朝外面的街上看了看，又同时转过身。

他们进了小区。

25

何平和邻居在大花坛上坐下了，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

何平和邻居不愿说话，他们抬头看天空。

天空在头顶上悬转，蓝色滑动着，只在方寸之间，蓝色倾泻下来，流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情不自禁地想用手抓住，蓝色在脚上突然消失，他们觉得这一天肯定是让人觉得心内温柔的一天。

旁边有人站起来，又走了。

他们不想在大树下呆很长时间。

两个人站起来，经过大树，走到了小道上，小道上还是阴暗的，他们觉得这样不是不好。

两个人走到何平的家门口，何平说我进去了。

邻居点点头，往前走，他没有和何平说话。

何平推开院子的铁门，走到了草坪上，铁门没有关上。

何平看到小雪坐在草坪的中央，他想让小雪立刻进到房子里去，然后躲到房间里。

小雪看到了何平，何平把眼睛闭上，他抖了抖身子。

小雪走到院子的铁门旁边，将铁门重重关上。

何平听到了声音，他又想重新思索人生，他往前走去，他看到了房子的里面。

房子的里面是寂静一片。

26

小雪走到了房子里面，她又把房子的门重重关上，她靠在门上，喘息了一下。

何平坐在了沙发上。

何平把身体在沙发上放直，他想让小雪把吃的东西送到他的身边，然后走开。

小雪问何平你想吃些什么，牛肉还是面包。

小雪蹲下来，看何平的脸，说你变英俊了。

何平突然想哭泣。

何平笑了笑，说我想吃面包。

小雪把面包放到何平的手里，说你吃吧，还有。

何平说我想吃牛肉。

小雪说那我来吃面包，何平将面包送回去。

小雪嘴里咬着面包。

小雪走进了厨房，她将牛肉切好，烧热。

何平看小雪端着盘子走了出来，他满意了，他爬了起来，接过牛肉，看着冒出的热气，发了呆。

何平慢慢地咀嚼牛肉，觉得这个东西芳香可口，他把眼前的食物吃完，他把嘴擦了，盛牛肉的盘子被放在餐桌上，盘子上面有红色的花朵，花朵像在嘲笑何平，何平闭上了眼睛。

阳光向他铺洒，他想自己就是王子，童话中的王子，而妻子就是巫婆，是偷取自己钱币的巫婆，她正扛着一袋金币，要翻墙而过。

何平立刻站起来，他不想让自己的一切被巫婆偷窃，他想还是要把小雪抓住，让她还给自己所有失去的东西。

27

小雪发出响亮的声音，她说我要出去买菜，你在家呆着。

何平高声地说你去吧，他又躺在了沙发上，他睁大眼睛，想自己的模样，从头发到脸到身躯，他不太满意想像中的样子，他想算了，他闭上了眼睛，他半睡半醒。

何平站了起来，他把家里的窗帘全部拉开，然后挨个看每一个窗子，他想像大雨冲刷的样子。

那样，像瀑布一样的水会从窗子上出现。

何平觉得自己像洗了个澡。

他真地进到浴室。

他洗了个热水澡。

何平慢慢地走出来，他走到了厨房里面，他看水龙头。

何平从厨房里出来了，他出了房子，到了草坪的中央。

小雪靠在了院子的铁门上，何平上前，小雪等着何平开铁门。

何平把铁门打开，小雪走了进来。

何平看那些蔬菜。

蔬菜很干净，很新鲜。

何平和小雪上了台阶，到了房子的里面。

小雪把菜放在餐桌上，何平把菜拿到了厨房，他站着，打开水龙头，慢慢地洗菜。

夜幕降临，气温下降，何平在院子里站着，他看到了窗户。

窗户闪着光。

白天又要开始，何平苦恼了，他看院子的四周。

院子里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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