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都市 第十章 何春生的路

吃完散伙饭的第二天，何春生骑着自行车把市里的几家电脑学校跑遍了，问了之后发现大多还都在教一些非常初级的电脑常识和软件知识，立刻就没了兴趣。

直到来了最后一家电脑学校，才有点意思。这家电脑学校在一个临街的二楼，学校名字是用纸贴在阳台窗户上的。

走进去一看，环境比之前几家都要差一些，椅子都是最简单的塑料凳，电脑一看就是网吧淘汰下来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炒菜的味道。

何春生刚走进去，一个岁数不大的眼镜男就迎了过来：“要学电脑么？”

何春生“嗯”一声，在里面看了一圈，问跟在身边的眼镜男：“教网页制作么？”

眼镜男似乎从来没有碰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你要学网页制作？你懂计算机？”

何春生眼睛在台开着的显示器上看了一会儿，“懂一点。”

“我倒是能教。”眼镜男仔细看了何春生一眼：“不过网页制作分几种，要看前台还是后台，短时间也学不会，你准备学多久？”

何春生说：“我还有一个月就去燕京上大学了，只有1个月时间。”

整个学校只有3个学生，两男一女，两个男孩看上去应该是初中生，女孩要大一些。

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平头在一个男孩旁边指导着什么，眼睛却往学生这边看。

这时，里面隔间走出来一个女人，20多岁的样子，皮肤很白净。她跟小平头说：“去里面把桌子支上，我喊你姐夫吃饭。”

何春生问眼镜男：“在你这学的话，要多少钱？”

眼镜男有点犯难，很坦白地说：“我这儿没收过要学这个的，我虽然会一些但没教过，你要是真想学，我找一下软件，明天你来再商量。”

“你这儿有电话吧，把电话给我，我明天给你电话。”何春生揣着电脑学校的电话走了。

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他记得另一个时空里人们常用的导航网站hao123。

一个网吧的网管今年为方便自己上网，靠他自己一个人制作的东西，经过几年见得光见不得光的推广，顶峰时期这个网站的浏览量等于新浪加上网易。2004年被百度收购，官方收购价格是5000万，真实价格可能没有这么高，但肯定也是个天价。

何春生去网吧看过了，这个网站现在竟然还没有建立。这是个机会！

建一个导航网站，门槛低、风险小、成本少，只要突击学一下ASP、DW、HTML语言等知识。如果成功，就可以卖几千万，到时候在燕京买个十八套房子，坐等收租。

这才是人生啊！这才是眼下最靠谱、最快速、需要资金最少的赚钱路子。

电脑、互联网最初是精英文化，高学历高收入的人才买的起、学的会。以后家用电脑慢慢的会向大众开始普及，但是多数人对电脑所知有限，需要导航网站这样的上网助手。

最关键的是，眼下门户网站和网络公司还没有意识到导航网站的价值，这个时候弄一个导航网站，只要推广做得好，对手并不多。

有了方向的何春生此刻踌躇满志。一阵温煦的夏风拂面吹来，顿时觉得心胸开阔头脑清爽。回到家，何妈妈告诉他有一个叫于飞的女孩打电话找他。何春生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何春生骑着车来接于飞，于飞出来的时候没有骑车，也不怕爸妈看见，很自然地坐到了何春生的车后座上。他是真挺喜欢于飞这落落大方的劲儿，笑着问于飞想去哪，于飞说随便。

漫无目的地骑车，骑着骑着，骑到了学校。教室的门都是锁着的，两人来到教学楼的天台，一起远望市区，都没有说话。

“你能猜到10年后星海是什么样么？”何春生找了个话头。

“不知道。”于飞摇头。

于飞远远地看着，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对何春生问道：“何春生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喜欢！”何春生回答得很干脆。

于飞说：“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下个月你就要去燕京了，而我要留在青东。”

于飞上的是青东本省的大学。

静了几秒，于飞问：“为什么我没能早点发现你是个这么特别的人？”

何春生笑着说：“那是因为以前我不够特别。”

这一天，两人在学校教学楼天台上说了很久的话，一起眺望渐渐西沉的夕阳和满天的晚霞。

第二天，上午9点30分。何春生找出昨天记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电话里眼镜男说学费要2200块钱，何春生想了想跟眼镜男说：“我要是能给你拉去几个学员，能不能便宜点。”

眼镜男同意拉去5个学员就便宜1000块。何春生挂断电话，开始拿着同学通讯录挨个拨打。自从那天散伙饭后，他在同学中有了一定的号召力，很快找到了6个有学电脑想法的。

再次来到电脑学校，何春生才注意到原来这里叫“东方电脑学校”，挺时髦一个名字。

几番讨价还价，何春生的学费定在了800块，但是他却交了1600块，因为何春生把于飞也拉来了。之所以这么便宜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何春生要当半个老师。

眼镜男叫王斌，他老婆叫陈英，那个帮忙的小平头是陈英的弟弟，叫陈雄。后来何春生才知道，这王斌是名校毕业，学的是软件工程。

本来毕业后找了个很不错的IT企业，但因为他接私活被公司发现，离开了公司。靠接私活的钱，跟老婆回到星海，开了这间电脑学校。

当何春生说自己可以在这儿打工顶学费时，王斌笑了，问他你都会干什么？

何春生演示了拆装机器，重做系统，处理图片，但真正让王斌吃惊的是何春生居然能盲打，而且速度不慢。吃惊是应该的，要知道这时候很多人打字都是一指禅。

之后几天，何春生的6个同学陆续赶来，大家又接连把自己的同学和亲戚家的孩子拉了几个过来，原本空荡荡的电脑学校立刻热闹起来，到后来机器都要轮着用，一个学，两个在旁边看着。

何春生当初给奶茶店招收了足够多的人手，装修和管理孟皓也派有专人，奶茶店的扩张并没有牵扯何春生多少精力，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电脑学校。

“东方电脑学校”的年轻老师能快速盲打，居然成了一个招揽学生的招牌。

有人来咨询，王斌就让何春生现场演示一下快速言打。在1999年的星海，快速盲打简直就是神技，观摩的人立刻拍板来这儿学电脑。

何春生投桃，王斌报李。他对何春生学习网页制作很上心，遇到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就用电话或电子邮件跟自己的老同学老同事请教。王斌甚至把一个在编程上很有天赋的同学介绍给了何春生，有了强大的教师团，何春生进步很快。

陈英很感激何春生给自家电脑学校带来的人气，中午经常留他吃饭，于飞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晚上学生走得差不多了，何春生扶着自行车等着于飞。当她走到何春生面前时，递过来一个小铁盒，说：“这是你送我回家的酬劳。”

DOVE是德芙巧克力的商标，英文全拼是doyouloveme，意思是你爱我吗？何春生打开小铁盒，里面装着心形的巧克力。

于飞的纯真直率，让何春生觉得很愧疚。德芙巧克力虽然是爱的语言，背后却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上面刻着的DOVE英文缩写，其实是提醒所有天下有情人，如果你爱着面前的人，请及时让她知道，并记得深深去爱，不要放弃，不要放手，不然错过了，就后悔一生。

他拿出一块巧克力给于飞，又塞自己嘴里一块，骑上车说：“走，送你回家。”坐在自行车后面看着何春生的背影，于飞勾起了嘴角。

于飞跟着何春生，成了一个固定组合，早上一起到校，中午晚上一起吃饭，然后何春生骑车送于飞回家。

小铁盒里的巧克力很快就吃完了，何春生买了各种口味的糖块补充进去，没几天就试验出，于飞喜欢吃软糖。

孟伟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何春生的思路，早干嘛去了？马上大家就要天各一方，有什么意思？所以孟伟觉得何春生和于飞是在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谁说高三毕业的恋爱就是黄昏恋，于飞已经想好了，大学后她要和何春生再好好爱四年。

何春生也已经想清楚了，他很乐意在高中最后这段时光里跟于飞以一种稍微亲密的关系一起度过，填补他高中三年感情的缺憾，但他绝不在人前跟于飞有过分的亲热举动，不让于飞成为同学的谈资。等大家各自的新生活都开启之后，时间和空间会冲淡这段回忆。

说到底，爱情只有两个结局——分或者合。

这天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放学后，何春生跟于飞说：“你把自行车放学校，找个车回家吧。”

于飞握着车把说：“不！我自己回家，你也回家吧。”何春生没有答应，坚持送于飞回家。骑到半路，雨大了起来，两人骑着自行车冲破层层雨幕，全身都已湿透。

“雨太大了，找地方避一下吧，等小点再走。”何春生减速对于飞喊道。雨滴打得于飞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冲何春生使劲点头。

又骑了一段，何春生终于发现一个可以避雨的门洞，领着于飞拐了进去。身上穿着湿衣服，门洞里的过堂风吹过，于飞一连打了几个哆嗦，“不等了，接着往家骑。”

看着开着前照灯的汽车在雨中疾驰，何春生否决了于飞的提议：“雨太大，天又黑，看不清路，太危险，再等会儿，雨小一点就走。”何春生拉着于飞找了个避风的拐角，挨在一起看着外面的雨。

于飞已经控制不住身体颤抖的幅度，何春生把于飞拉到身后，他站在前面给于飞挡着风。

站了一会，何春生感觉身后的于飞离他越来越近，渐渐的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上，两只手环着他的腰，紧紧地抱着他。

于飞穿了件白色紧身T恤，雨水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暴露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傲人胸围，起码d那么大，这点被她报着的何春生最清楚。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离于飞家小区约50米远的地方，她让何春生停车。在街边一棵树下，于飞踮脚亲了何春生一口。两人四唇相接！冰冰凉凉的！

这是何春生的第一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湿润，软软的，有种淡淡的香气！

甜蜜的初吻，这是于飞的第一次。

没有法式湿吻，没有什么舌吻！

唇分，于飞抱着何春生，有点哽咽的说：“何春生，再见！”

这一晚何春生睡的不怎么好，他满脑子都是那句“何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