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货车像一头奔突的洪荒巨兽一样呼啸而来,嘴里同时发出刺耳的呼叫声。它拼命的想要停下自己奔驰的脚步,但是一切都显得徒劳无功。它那臃肿的身材、庞大的重量还是带着它的身体不由自主往前疾驰着。
“碰”的一声后,它终于如愿以偿的停住自己的脚步,但是一切都显得有些迟了,它竭力想要避免的事故还是在预料之中发生了。
“唉!”这头巨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太胖误事!”
昏迷的张三像是被秋道丁次的肉弹战车迎面辗轧过一样,身体散了架似的。左脚刺骨的疼痛让他想要清醒过来,但是一个又接着一个的梦境使他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更让他奇怪的是在梦里别人一直叫他春生。
春生,你的爸爸叫何平。长大以后你一定要向你爸学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
春生、秋生,来给你爸磕个头,今天是你爸在咱们家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我昨天去殡仪馆了,给你爸订了一个房间。现在在家里摆骨灰盒的,还有几家啊!咱也得赶上形势不。
……
春生,你一定一定要把罗小贝娶回来。
……
春生,我就是想告诉你父母的意愿不能代表我们。对我们没有约束力。
……
春生,咱们俩是友谊,同学之间的友谊。以前大人都弄混了,这以后咱们俩得纠正过来。
……
春生,你也是个读书人。你要真是跟小贝结婚了,那不成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了吗?
……
春生,你得给妈记住,你是何家的希望。你不能像我和你哥,你要是像我一样地泼,像你哥一样的野,你爸在天之灵他会淌眼泪的,你知道吗?
……
春生,我觉得你中毒太深了。这辈子我不可能做你的媳妇儿。我要自由,我渴望自由。
睡梦中的何春生认真的说:“小贝你考财经,我考复旦。你要自由,我要自信……”
可是为什么都叫自己春生呢?自己不是应该叫张三吗?
何秋生焦急的团团转,“怎么还没醒!过两天就高考了,怎么在这节骨眼出事了?”
高考?自己高考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张三这个梦做的奇奇怪怪的。
何妈妈失声痛哭了起来,“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听到何妈妈伤心欲绝的声音,张三一揪一揪的疼。焦急万分的迫使自己清醒过来,“妈,我没事。”
看到张三醒来,何秋生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妈,春生醒了。”
这时的何妈妈一时间也忘了哭,急忙趴在床头对着张三问:“春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眼前两张陌生的脸,张三非常的吃惊。因为他们一直在他刚才的梦中出现。难道自己还没有醒过来?于是张三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
疼!!
不是在做梦。
张三迟迟没有反应,何妈妈开始慌了起来“春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何秋生此时也已经跑出了病房,“医生……医生……”
医生摆弄了张三一会儿后,说:“放心吧!没事了,注意左脚不要下地。”
张三默默的看着医生离开后,突然来了一句“有镜子吗?”
“镜子?有,有。”何秋生虽然奇怪张三为什么要镜子,但是还是十分迅速的找到镜子递给张三。
张三看着镜子中陌生脸,就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电视剧的世界,同时也明白自己现在是叫何春生了。
何妈妈对着春生受伤的脚全方位无死角扫视着,“春生,疼不疼啊这儿?”
张三说:“不疼。”
何妈妈说:“都这样了,还不疼啊!都是命啊!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说着又伤心了起来。
看着伤心流泪的何妈妈,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张三的心里冲了出来,嘴巴不由自主的说道:“妈,你放心,这大学我一定能考上!你信吗?”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张三非常心慌。他很肯定这不是自己的情绪,这时何春生的情绪。自己现在是张三还是何春生呢?何妈妈的哭声更让他心烦意乱,张三耐住性子把何妈妈劝了回去。
高考如期举行了,他不会因为张三穿越而推迟,也不会因为何春生救人受伤而拖延。在这紧张的气氛里,罗小贝的哥哥罗胜利,开着路虎把妹妹罗小贝送到考场门口,下车后罗胜利给罗小贝打气加油。
在另一边,何春生的哥哥何秋生骑着一辆只有铃铛不响的三轮车也把弟弟何春生送到考场门口,并在何春生左脚的石膏上写着“必胜”两字。
何秋生远远对着罗胜利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罗胜利也会何秋生点了下头。他们在都在彼此的笑容里看到了虚假的客气。
大门里面,何春生并没有注意到罗小贝,但罗小贝却看到了他。看着何春生撑着拐杖晃晃悠悠的背影她并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虽然前身的功底很好,但是脑子跟浆糊一样的何春生,并没有发挥的很好。脑子里的肿胀感一直等到高考后的一个星期后才慢慢消失。
等高考成绩以下来后,何春生报了燕京的一所大学。何妈妈汤丽华是一直沉默寡言,这种情绪的酝酿终于在收到罗小贝的庆祝宴的通知时爆发了出来。何妈妈穿着老旧且宽大的军装醉醺醺的往外走。
在何春生的记忆里这件军装只在父亲何平的照片上出现过,何春生知道这是何爸爸的衣服。他赶紧上去拦住何妈妈,“妈,你干嘛去?”
何妈妈说:“参加小贝的庆祝宴啊。”
何春生说:“你穿这身衣服去,不是恶心人嘛!
何妈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觉得这身衣服很好啊!十几年了,我今天翻箱子翻出来的。”
何春生说:“情景重现啊?你怎么不戴一朵小白花啊!”
何妈妈:“不用,你罗叔叔记得这身衣服。”
何春生说:“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何妈妈说:“谁耍无赖啊!订婚都十七八年了,怎么的?凭什么啊!还从头再来。”
何春生这次没考上复旦反而去了燕京,而罗小贝成功的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何妈妈不明白上海这么多学校难道还不够春生选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去燕京上大学。她是怕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觉得他们的婚事会黄,想要找罗小贝的父亲罗一成要个准话。
其实这婚事如果不是丈夫何平亲自定下来的,何妈妈也不会这么执着。经过何妈妈十几年的洗脑,娶罗小贝已经成了何春生的终极梦想,娶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男人最高的行为准则的时候,这个女人本身就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战利品。正如何春生说过的话一样,他需要的是自信,就像一个不甘让外界知道自己平庸的人,要树立一个他永远也达不到的目标一样,而追罗小贝,只是为了让人觉得他何春生的心是比天高的。他一个贫家穷小子的追求对象是司令员的女儿,这样的爱情定位,一说出来就很壮底气。至于能否成真,那不是何春生所执著的。
现在的张三,不应该要叫何春生了。他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自信。“妈,这些年我们在江宁路是泼惯了也野惯了。可有一样没变,那就是咱家姓何。我虽然没见过我爸,可我知道我爸是一个正直、善良、仗义的汉子。别人对他好一分,他会记一辈子。他对别人好十分,不让人还一分。这些你都忘了吗?我都记着呢。”
只要一提到何平,何妈妈就会从重新变回成那个从师范出来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样子。自从住在了劈柴院楼上,何妈妈变了很多,其中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喜欢自称老娘。四方路是小商小贩的天下,一个拖着两个半大儿子过活的寡妇如果不敢自称老娘,就会被人捏死。泼妇不是天生的,都是被逼出来的,在鱼龙混杂的市井坊间扒饭吃,扮演好泼妇就等于握住了让混混们发憷的武器。
在何春生的记忆里,罗一成升一回官何妈妈就会喝醉一回,罗家换一次大房子他也喝醉一回,人家反正有点什么好事她都得喝醉,何妈妈心里苦啊,因为这些荣耀本来都是属于她的。
看着失声痛哭的何妈妈,何春生有些内疚,自己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应该担负起人家的责任,有义务让他的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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