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地周围传来女鬼白若兮的声音:
“小夫君,若兮刚刚查阅了一番这女子的生平。此女子生前是个可怜人,在她十四岁时,被家人卖给了烟花巷,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上吊自尽以保清白。自此,心中一股怨气便没有化去,才选择出来害人。若兮不忍心让她就此灰飞烟灭,便把她的魂魄封在了这黑兔身上,小夫君若不解恨,直接伸手宰了她便是。”
张羽灵心中惶恐,想起青衣女尸的恐怖模样,低声问道:“你把她变成兔子后,她还能再出来害人吗?”
“那倒不会。只是等这小兔子死后,她会跟着转世投胎而已。”
张羽灵看了看爷爷,咧嘴说道:“那……那……白姐姐,我们饶她一命吧。”
说完,便跑过去一把提起黑兔的耳朵,弹了它几个脑瓜崩,龇牙恶狠狠地说道:“哼!叫你吓我,叫你缠着我,把你提回去杀了吃肉!”
小黑兔闭着眼睛,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降服了青衣女尸后,爷爷对着红色魅影跪了下来,纳头便拜:“仙女,谢谢您替我张家,替羽灵消了这大灾,以后我张家做牛做马报答您……”
红色魅影赶紧扶起爷爷,反倒朝爷爷跪了下去,行了三叩九拜大礼:“大爷爷,您千万别行此大礼,若兮经受不起。若兮嫁与小夫君,就是您孙媳妇,咱就是一家人。以后,还请太爷爷别见外,直接呼我白若兮便是。”
爷爷摸着张羽灵的头,脸上老泪纵横,叹道:“我张家有福,羽灵你有福啊!”
张羽灵暗暗心想:这鬼媳妇不但神通广大,看起来心肠还十分善良。只不过千万不要惹她不开心,否则有可能会被她变成猪牛羊,或者像那盗墓贼一样被活活吓死吧。
自此,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鬼媳妇,不但不再害怕,还有了极为崇拜的心理。
从墓地回到家后,爷爷取下一直供奉在神位上的空白桃木牌位,郑重地用朱砂写上“孙媳白若兮灵位”五个字。
张羽灵听爷爷说,这空白牌位是给当年曾救过他的无名女鬼所立,看来当年救他的那个女鬼就是自己的鬼妻白若兮。
奶奶问了鬼媳妇的生辰八字,仔细算了一阵命理之后,脸上露出了阴晴不定的神色。
爷爷把奶奶拉到房间,低声问道:“你算出什么来了?”
“老头子,你说这事也实在太凑巧。咱孙媳妇是阳年、阳月、阳日、阳辰所生,这就叫八字纯阳,而羽灵的八字纯阴。从十二天干和十二地支来说,拥有这两种八字的人都是百年一遇,二者出生年份又正好相差整整十二个甲子。我想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咱孙媳妇的的来历恐怕和羽灵的身世……”
说到张羽灵的身世,爷爷双眼冒出奇怪的光芒,眉头紧锁成一团。
奶奶看着爷爷的表情,板起脸孔说道:
“老头子,当年你真是在一座千年古墓中抱回的这个孩子吗?你知道,哪怕他是你风流快活出来的私生子,我也不会怪你的……!”
爷爷老脸一红,怒斥道:“疯婆子,你胡说些啥哩!羽灵的身世其实我也并不清楚。那一年,我跟着金牙炳、王老棍子他们那一伙在祁连山区里倒斗,撞见个‘索命门’中的刺客。遇见那人时,他已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怀中抱着襁褓中的羽灵。临终前,他把这孩子托付给我,说这孩子是另一伙盗墓贼在古墓中挖出来的,嘱咐我带着他隐姓埋名,把他抚养长大。”
奶奶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古墓中挖出僵尸鬼怪,我信!但你说挖出个活蹦乱掉的胖小孩,这事也太离奇了一点吧。”
“离奇?咱们年轻时也算是‘外八行’中的人,虽然只是个没摸着门道的半吊子,但是也见过不少怪异的事吧?老婆子,真正‘外八行’里高手的世界,我们这些边缘人根本想象不到。”
“你一个‘盗门’的人,当年怎么就同意抚养这个孩子呢?当然,羽灵现在就是咱们的亲孙子,我老婆子只是有点好奇。”奶奶疑惑地问道。
爷爷望向远方,一边回忆以前的事,一边缓缓说道:“老婆子,你不懂!索命门的祖师是专诸、要离。索命门人可不是那些拿金钱换命的角色。无论是专诸,要离,荆轲,还是无名,百韧,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刺客无不本着为民为天下的信念去做那明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伟大事业。这些人的临终托孤,我又怎能拒绝?再说,我作为盗门中人,年轻时造了不少孽,掘坟干的是绝户的买卖。你也知道,我们生了六个女儿,唯一一个活到二十岁也因难产而死,这就当是替自己赎罪吧……”
倒斗人从墓中获得的明器,一般通过专门的销金人把它换成钱财,主要的流通渠道都是通往国外。爷爷不想让祖宗的宝贝落入外国人手中,所以大多数东西并未出手,而是选择自己留下来。
爷爷倒了半辈子斗,之所以老年如此穷困,是因为女儿们都夭折了之后,自知造孽太深,便把自己倒斗得来的明器都匿名捐给了博物馆,只留得一件汝窑的青瓷在手。
汝窑排名宋朝五大名窑之首。汝窑青瓷流传至今,全世界只剩下八件,每一件都是国之至宝,全部保存在顶级博物馆。当年乾隆皇帝获得了一件汝窑“猫食盆”,激动得用黄金、翡翠、和田玉、红宝石等给它打造了个底座。
这东西只要是真货,如果拿出来卖的话,底价至少是十亿元起步。
爷爷之所以留下这个是因为,这宝贝只要一现世,就会立刻引起考古收藏界轰动。到时候,黑白两道都会追查东西来历,从此便会永无宁日。
这老头子你说他穷,他有值数十亿的宝物,你说他富吧,他又穷得几万元都拿不出。
二老沉默良久,奶奶忽然想起什么,又低声问道:“当年那个索命门人为什么会身受重伤你知道吗?”
“应该也是为了保护羽灵这个孩子吧!”
“保护羽灵?!”奶奶听了爷爷的话,更加是一头雾水。
“你忘了我交给你的青铜匣吗?当年有一群神秘人在追杀这个孩子,我想个中缘由和这个青铜匣有关。”
说到青铜匣,奶奶想了起来,当年爷爷抱回张羽灵时,随身带回一个漆黑的青铜匣,说是羽灵父母留下来的遗物,等这孩子十六岁时交给他。
那时候,奶奶还觉得十分惊讶,这个青铜匣上雕刻着精美的饕餮纹,外面贴着朱漆封条,封条上面用古篆文写着一些文字。不说青铜匣里面的东西,就是这匣子就是很值钱的宝物。
奶奶一直以为这是爷爷从古墓中盗来的,好几次忍不住想打开看看,都被爷爷严厉制止了。
这么些年来,神秘的青铜匣一直被老头子锁在箱子底,谁也不许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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