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辉煌 第二章 第三节

春节，对于国人来说，那是回家与亲人团聚的日子，是幸福的代言。‘大年三十吃饺子’是家人围坐桌前，享受天伦、幸福、快乐的时刻。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即便身在天涯，也阻挡不住回家过年的脚步。

除夕的列车，满载着回家过年的人们。幸福与期待，在每一张不同的面孔上，绽放着光和热。秦牧羊望着窗外，快速变换的景物。内心深处的创伤，隐隐的传来丝丝的疼痛。连续三天售票处的守望，没有白费，终于等到一张退票，圆了3年未回老家过年的心愿。‘达（陕西人对父亲的称呼），娘羊娃子（秦牧羊的乳名）回家过年来了。’两滴浑浊的泪，徘徊在模糊的眼中。

秦牧羊慢慢咀嚼着嘴里干硬的炊饼，茫然地看着窗外。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夜幕中，不时的划过烟花、爆竹炸裂的火花。幸福、温馨充适着车厢的每一个角落，不时的传来开心的笑。“吃饺子啦，大家吃饺子啦”愉悦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每人12个饺子，这是列车乘务组，为除夕乘车的旅客，准备的新年祝福…

贫瘠的黄土高坡，带给人们是坚强与不屈。大年初一，随着陈旧的中型小客车卷起的黄尘，一条矫健、强大的金色巨龙腾空翱翔。家，还是那个曾经的港湾。‘达’和娘的脸颊，多了数月的沧桑。陈旧且沾满尘土，略显臃肿的棉衣，依然如故。秦牧羊的双眼模糊，浑浊的泪水奔涌而出，破堤般任性地宣泄。

“羊娃子，饿么？娘给你下饺子。”娘背过身，用手背擦拭着泪花，幸福与喜悦充盈着娘的心。“娃（陕西人对孩子的称呼），坐。”语言匮乏的‘达达’搬来一张残旧的木凳，放在秦牧羊身边，双手交插，藏在厚厚的棉衣袖口里。淳朴、善良的笑，绽放在老人尽显沧桑的面颊上。“达，你坐”秦牧羊拉着父亲的手臂，轻轻按在木凳上，“坐，我娃也坐”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硬朗的手，紧紧抓着牧羊的双手，父子俩并排坐在木凳上，幸福与满足，写满父亲那张沧桑、坚毅的面颊。

“吃饺子，羊娃子，他达（陕西人夫妻间的称呼），把你的酒拿出来，让咱娃陪你喝。”幸福满满的娘，张罗着饺子和一桌的菜。“达，娘，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秦牧羊举着酒杯，孩子般的喜悦，充适着心灵深处。暖暖的气流，徜徉在整个窑洞，抚慰着伤痛，治愈着灵魂。“达，娘，丁豆和玲珑，”秦牧羊迟疑着说。“娃，吃饺子”娘夹起一个饺子，轻轻放在秦牧羊的碗里。吃着娘放在碗里的饺子，秦牧羊的双眼有些模糊了。“娃，喝酒”‘达达’举着酒杯，纯纯的宽容的笑，舒缓着牧羊的心。‘娘，达，谢谢您们了’秦牧羊在心的深处感激着淳朴、善良的双亲。

“娘，达，这是一千块钱，我给您二老的新年祝福（水玲珑留给秦牧羊2000元生活费，400元买了高价车票回家，400元准备买返程票，另外200元坐往返运营客车）”秦牧羊拿着一千元的红包，却显着格外的沉重。“娃，你咋又给钱，”娘诧异地问道。“咋，这…”秦牧羊有些窘迫。“娃，是这，3天前，我娃公司，先后来了两伙人。每伙人都说是我娃公司派来的。而且，都带着礼物和5万块钱，娘和你‘达’想打电话问，我娃的电话打不通。”娘边说，边夹起一块鱼肉，放在秦牧羊的碗里。“我娃吃鱼，”“还有两套新棉衣，是个女娃带来的，说是我娃买的，因为我娃过年要加班，回不来，叫女娃给带来的”。不善言辞的‘达达’面色红润，显得有些激动。听着‘达达’和娘的叙述，秦牧羊的心涌动着，幸福与感激充盈着眼眶…

秦牧羊失联的7天，让伙伴们煎熬了7天。牧羊的家，搬了。手机，停了。人，去向不明。焦急与烦躁笼罩着大家。后来，靠着孙资富广阔的社会背景，强大的经济实力，不仅找到了‘丽水苑’一栋603，同时也找到了，秦牧羊远在黄土大地上的家乡。经大家商议决定，分两拨出行。高原、卓莉娅、夏静宜一队。孙资富、席慕萍、邵雨瑶一队。两队间隔一天，去看望黄土高坡上，牧羊双亲。礼物个自筹备。

阴历28，春节前的3天，一辆超大的SUV载着滚滚黄尘，稳稳地停在秦牧羊家残旧的窑洞前。“叔，婶，我们是牧羊哥公司的同事，因为牧羊哥最近很忙，过年也要加班。所以，公司委派我们，来给您二老拜年，送新年礼物。”夏静宜一双冻得发红的小手，满满的拎着各色礼物。“谢谢娃们，谢谢公司，这么冷的天，跑这么远的路，快进来暖暖身子。”秦牧羊的母亲，热情的邀请大家进屋。

炉火中新加的煤块，窜出几缕青烟，在窑洞中慢慢的散开。暖暖的气流，缠绕着3位远道的客人。“婶，这是公司发给牧羊哥的年终奖，5万元。正好我们来，就一起给您带来了。”夏静宜托着装满钱币的大红包，轻轻放在牧羊娘的手中。“这多，我和羊娃子他达，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多的钱。”牧羊娘有些激动的双手，微微颤动。“娃他娘，我看这钱咱不能要，还是让女娃给羊娃子捎回去，羊娃子一家3口，住在城里，娃娃又小，他们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咱俩还过的去。”不善言辞的牧羊达达，终于说话啦。最后，在3位远道客人，百般解劝下，秦牧羊的父母，收下了礼物和大红包。

饺子，在夏静宜的倡议下，3位客人和两位老人，一起包饺子。一起围坐在，那张残旧的木桌前，品味着这顿意味深长的饺子…

阴历29，春节前的2天，清晨，太阳刚刚爬上黄土高坡，一辆加长版的豪车，稳稳地停在，阳光照射下的窑洞门前。“叔，婶先给您二老拜年啦。”两位高挑秀丽的女孩，双手拎着各色的礼物，喜悦的给两位老人行礼。“叔，婶我也给您二老拜年了，您瞧，我这一箱的海鲜，是牧羊特意让我带来，给您二老尝鲜的。”洒脱的男人，放下海鲜箱，真诚的给两位老人拜年。

窑洞里暖暖的热浪，拥抱着每一位善良的人。“叔，婶，尝尝我做的海鲜，”美丽的女孩满是幸福地，望着品尝海鲜的老人。“叔，婶，两位美女，咱们喝一杯，”香醇的美酒，散发着幸福与温馨。

“叔，婶，这是公司奖给牧羊的，先进工作奖，5万元。牧羊让我们带给二老。”美女手捧装满钱币的烫金红包，轻轻放进牧羊娘的手心。“这，娃们，”牧羊娘刚想继续说下去。“婶，您听我说，这钱，是牧羊给您二老盖新窑洞的钱，您一定要收下。忙过这段，牧羊会回来，给您盖新房的。”温柔、贴心的话语，温暖着两位老人的心。“谢谢娃们。”牧羊娘转过身，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

饭在继续着，酒在喝着，温馨与爱传递着。美丽的女娃，拿出进门时，身上的双背包。轻轻打开，一套紫红的丝锦团花棉衣，一套宝石蓝的丝锦团花棉衣，展现在众人面前。“叔，婶，这是牧羊给您二老的金婚礼物。”泪在二老的眼中转动，窑洞里爱的温暖，融化了一切。“女子（陕西对女孩的称呼），婶，和你叔这辈子也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美丽的女娃，亲手为二老，穿上了漂亮的新棉衣……

秦牧羊，看着娘手里的两套新棉衣，冰封的世界，在一瞬间融化。所有的创伤，在爱的暖流中治愈。

初六的清晨，欢悦的鞭炮，传递着团圆的温馨与亲情。暖暖的阳光，拥抱着生活在黄土地上的人们。串串火红的干辣椒挂满墙头，展示着生命的活力。‘达’和娘，紧拉着秦牧羊的双手，久久地不愿松开。“我娃，钱，一定要还给娃娃们，替娘和达谢谢他们（静宜和雨瑶给的10万元）”。“这，是娘和达，给豆丁的压岁钱。（秦牧羊给达和娘的一千元的红包）”“还有这，羊娃子路上买饭吃的。”娘说着，把一个旧粗布小包，塞进秦牧羊的口袋（里面有500元）。“娘，达，新衣服要穿，不要留。”秦牧羊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嗓音有些沙哑。“穿着呢”，“穿着呢”，娘和达解开旧棉袄的领口，在那旧粗布的下面，露出一缕红色的锦缎，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霞光。滚动的车轮，卷起漫天的黄尘。尘幕中，娘和达，渐渐地消失在山的那边……

四个小时的短暂旅程，讲不完的离后故事，道不完的别后之情。出站口的不远处，那辆久违的超大SUV，静静地迎接着归来的伙伴。8只手紧紧相握，虽没有语言的交流，但却传递着满满的祝福。（经大家最终商定，尊重秦牧羊的决定，夏静宜、卓莉娅、高原3人回家。秦牧羊独自乘坐运营客车，进山考查‘玉蓉集团’在林隐小镇的建设项目）

陈旧的运营客车，发着低沉的怒吼，载着回归的男人，向着崇山峻岭，艰难的行进……

（注释；本小节人物对话，作者采用陕西地方方言，使人物更加生动、鲜活、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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