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672.赢了（六）

“吾乃轩辕苍生，在此以应神轩辕之名号令天虹凤凰.....”

“将此界封禁解除.......”

人们仰望天空，仰望已经不在是混沌一片的浩瀚星空，虽然仍然有着众多星辰闪烁其中，但却早已不如星空浮现之初那般绚丽。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星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光辉，人皇轩辕复天曾经这么说过。

人们记得轩辕复天说的话。

知晓星辰最闪耀也是最辉煌的那一瞬间，对于它们而言意味着死亡。即便本身没有任何生命属性可言，但星辰的“一生”似乎与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任何区别。

巨大的树根一根根的从深深根植的大地之中拔地而起，上升，直到它们离开了人们所能够观测的极限。

“这....是赢了吗....”

“我们.......赢了吗.........”

“赢.....赢了吗........”

“鬼族......撤退了.....鬼族撤退了......撤退了......它们......撤退了............”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退了....它们退了！真的退了！它们真的退了啊！！！！！”

“哥，姐，你们看到了吗！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它们退了！它们真的退了！！！”

“赢了.....赢了.......赢了吗.....赢了吗........”

“哇啊...........................”

“萱儿....萱儿....萱儿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它们退了，它们撤退了，它们真的撤退了....哇啊................”

“师兄们快看啊....看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啊！！！！”

“赢了....赢了....赢了....赢了.....赢了.....赢了.....赢了.......赢了..........................”

“师兄们，师姐们，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你们没有白死！你们都没有白死啊！！！！！！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真的看到人族赢了啊哈哈哈哈哈！！！！！！”

.............

无数人呆呆的仰望着天空，仰望着其实他们都根本无法观测到的地方。那一双双浑浊的双眼，那一双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那些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双眼，宛如泉眼，淌下江河，在名为脸颊的地方冲刷着尘土，洗刷着污渍，和或许以及干涸亦或许没有干涸的血迹。

笑了，他们笑了，人们都笑了。只是笑起来的模样很复杂，笑的很沉重，笑的明明很苦涩，明明很难受。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小孩也好，老人也罢，鬼族神境修炼者撤退的那一幕真真切切的就发生在了这个世界，发生在现在。

千万年了吧。

千万年了吧。

他们没有神灵那可以永恒的寿命，理论最多不过几千年的寿元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能够活过百岁？

这一幕似乎自己也就等待了那么几十年，似乎也就是从自己认知状况，理解现状开始想要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也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但那份情感，那份渴望见证这一幕发生，渴望这在梦中无数次发生的场景真切发生在现实当中的情感。

是累积了千万年时间的，是一代代人的渴望堆积了千万年的。真的发生了，真的做到了，真的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终于可以给自己死去的先祖们，可以给死去的先辈们，可以给那些早已经化为尘土的人们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够安心，都能够瞑目的交代了。

地上密密麻麻的人，在鬼族破开空间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仿佛都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下意识地跪倒在地上。或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断重复胡乱地呢喃着，或是继续仰望着星空痛哭流涕却是放声大笑着，或是抱着身边还活着的人一同哭着诉说自己的喜悦释放内心积压已久的痛苦......

亦或是脏乱的面容以最后满足的微笑深情地回望一眼人族圣城所在的地方后化作点点光芒随风飘散......

永远的道别语都能够说得如此自然，如此心满意足。

鬼族退了，鬼族撤退了，鬼族的神境修炼者真的从三十层天撤退了。人族赢了，人们赢了。这场地狱的火焰终于平息，这场惨无人道的战争终于画上了中止的符号，虽不是终止，但对于人们而言即便是暂时的胜利也能够陷入如此失态。

毕竟，这场战争的胜利让人们看到了曙光，看到了通往未来的道路。那死死卡住人族咽喉的枷锁被人族重新凝聚的气运之龙摧毁，被无数人的心愿，无数人的渴望所凝聚的真龙破开，虽然是暂时的胜利，但这场胜利对人们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