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597.魏通千古（十）

身为魏家复兴的工具时，他绝对服从于魏家老祖。

领悟到自己应该身为人族复兴的工具时，他绝对服从于人皇。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毅给他的“指令”和魏家老祖的“指令”完全不同，但是那都不重要，区分这两者对他下达的命令本质上的区别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只认准了一点，只认准了自己是人族复兴的工具这一点。

可是。

轩辕毅战死之后，他成为了新的人皇。

他又该为了人族复兴，听从谁的指令？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他又该听从谁的指示？工具只会发挥作用，但是在哪里发挥作用，在什么时候发挥作用，需要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这些却都并不是工具自身决定的不是吗？

自己是人皇。

谁可以给人皇下令？

自己该听从谁的指示来完成复兴人族这一目标？自己又该听从谁的指示来给人族下令让人们为了复兴人族这一目标发挥出各自应该发挥的作用？

唯一的答案。

就是气运。

气运。

就是轩辕复天所能够想到的唯一答案。

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气运衰弱之势的人族也是造成了后时代不断诞生出深入钻研“气运”这种事物的大能力者的主要原因。气运的衰退，反而是更加刺激了人们，刺激了许多人立志要将这种玄妙的不能再玄妙但是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属性琢磨个透彻。

虽然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时代，这么多个纪元。

的的确确出过许多有巨大成果的人族修炼者在人族当中留下了他们各自的神话，但是，实际上却根本没有一个人，或者说综合所有的成果都没有做到完全将“气运”这一真实存在的属性完全掌握。

但是这些其实都无所谓。

推算气运的法门，推算气运变化的手段如此之多，人皇殿当中更是有存放着许许多多大能力者所留下的原本或是副本。而且在当时那个时代，不说自己会两手推算气运，推算短期内未来会遭遇事态好坏程度的手段，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人族修炼者。

所以根本不会缺少关于观测气运的法门。

也根本不会缺少掌握推演气运变化的人族修炼者。

无人可以给人皇下令。

没有谁可以有资格给人皇下令，指使人皇去做什么，不去做什么。

因为人皇，是天的道具。

人皇是天的道具。

这是轩辕复天在刚刚执掌人皇剑时对于人皇这一角色的理解，对于人皇这一存在的领悟。反正，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具，任何事物，任何存在，生命也好，非生命也罢，全都是被操控的道具。

为了完成各自被下达的指令，而存在的道具。

推演气运，观测气运。召集许许多多的人族修炼者，让他们以各自修习的用于观测气运的法门推算，推演人族整体气运的变化，并且观测变化的情况。为了能够找到人族复兴的办法，这些人族修炼者们与轩辕复天一起预设出许多种“选择”。

根据预设出来的选择，进行继续推演。

找到能够让气运有所回升的“选择”。

然后下令让人们按照这种预设出来的选择行动。

就好像脑海之中假设了许多自己移动的路线，推算出这些路线当中哪一种可以让自己遇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最后再根据推算出的结果真正开始行动。

这所有的一切的理论基础源于初代人皇轩辕姬所留下的那句话。

命运无法改变，但是却可以选择。

人族。

必定还有复兴的那种结果存在，他们只需要按照对气运的观测让他们筛选出这个结果，并且将人族导向这种结果。

可是他们只是观测气运，这些汇聚在一起的人族修炼者只能够推算，推演，和通过某些手段来侧面观测气运的变化。

他们并不能直接看到气运。

并不能直接目视气运。

并不能非常直接，非常直观的目视它的存在以及它的变化。说白了，他们根本不能看到做出了选择之后未来真正会变成什么样，气运终究是存在动态平衡的，即使回升了也并不代表着人族的未来就一定会马上往好的方向走。

这其中会有多少波折，这其中需要付出何种程度的代价，这其中会遭遇到什么灾祸，谁都不清楚，甚至就连风险，都难以评估。

包括轩辕复天，他也根本无法做到。

没过多久。

他的师兄，同为轩辕毅的弟子之一的铭鸿雁啸做出了他自己的选择。他的选择无关气运的指引，也并非是因为轩辕复天命令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而是铭鸿雁啸自己心中所得到的答案。

想要去创造出属于人族的新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