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562.分头行动（四）

“啊啊啊啊啊啊！！！！！！！”

于火焰之中被熊熊燃烧着的鬼祖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叫喊，那种痛苦虽然像是撕碎它神体每一寸那么难受，但其实对于它而言还是可以承受的住的。之所以发出如此悲鸣，更多的是处于内心的崩溃。

出于精神上的崩溃。

崇高天九重神塔不停地摧毁它，不停地摧毁它作为修炼者的根基。

神脉，神核与神台。

正如当年它领着已经死掉的五大鬼王偷袭轩辕毅一样，当初的它们联起手来一同摧毁了轩辕毅的根基，不然怎么可能在后来鬼祖击杀轩辕毅时五大鬼王能插上一脚？若不是摧毁了根基，就凭它们五大鬼王的力量根本不能插手天罡真神之间的战斗。

而现在，是轩辕复天在以崇高天的意志摧毁鬼祖的根基。

轩辕复天，是轩辕毅的弟子。

是轩辕毅的弟子！！！！

是当初连一眼都不屑看的垃圾！是当初讥笑着不屑一顾的垃圾！是当初自己为了羞辱人皇这一名号而留他一命的垃圾！！！！

现在。

居然让他得手？居然让他用出崇高天的意志来摧毁自己的根基？摧毁自己作为修炼者的根本？这样能不愤怒？能不窝火？能不疯狂？能不心态爆炸吗？

而且，更可怕的不只是轩辕复天所施展出来的神塔，那股连自己都无法达到的“势”短短片刻不过就又多出了五道？！又多出了五道？！总共六股自己都感到绝望的势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突然出现在这片人族注定要灭绝的坟场当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轩辕复天！！！！”

“人族！！！！啊啊啊啊啊！！！！”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咔.....咔咔.......

随着它愈发愤怒的悲鸣响起，九重神塔开始出现了许多的裂痕，真的会让生灵产生一种“神塔之中的那些诡异之火是鬼祖愤怒到了极致所具象化出来的”错觉。或许对于神塔而言，裂缝并不算大，但是对于这个世间的生灵，那怕是对于真神来说都宛如“天堑”。

“啧......”

轩辕复天凌空而立，不知何时他的左手已经消失。右手捂着自己左手的肩膀，但是依旧无法阻止继续蔓延扩散的崩坏。崇高天九重神塔，这等超越了武技概念的神法毫无疑问是必须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但是这份代价。

早就已经由人们付出过了，由过去的人们，过去的人族神灵，过去的人族真神。那些欢笑着对他辞行的人，那些欢笑着面对死亡的人，那些欢笑着期待未来的人，那些为了那一丝可能性甘愿付出一切的人....

只不过施展出来的代价却必须是由轩辕复天一个人来承担。本身就已经破残不堪的神体，虽然体内的神荒之力异常强大，但是对他自身的摧残也是十分巨大，可以说轩辕复天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支撑了自己承受这千万年来作为人皇的责任，又支撑着他这副早就应该破碎的躯壳。

但是没关系。

他赚了。

他赚大了。

他已经是赢得了超越他预计的许多许多。这幅破破烂烂的躯壳，还能够尽情的释放光芒，还能够尽情的发光发热。对于他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死后人族会怎么样？如果自己没有能够为人族准备好后路，如果自己没有能够准备完全的后手，自己死后，人族会遭受什么样的灾难？

他是人族复兴的工具，是人族夺回曾经一切的道具，尽管他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已经不会把这种思想强加在其他人身上，但是他自己始终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始终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轰.....轰轰...............

九重神塔开始崩溃，破碎，巨大的壁垒开始风化消散。那些来自另一次元的火焰也开始迅速的褪去，迅速的淡化在世界当中。从中显现而出的，是那宛若疯魔，躯体也同样破残不堪的鬼祖。

它此时的气息虚浮不定，就算没有踏入神之境界也都能轻易的感受到其状态的混乱。它身上受到的伤害，远远要比看起来的严重得多得多。周身围绕着它的浓郁无比的黑雾犹如即将发起进攻的毒蛇，同时也如被打开的深渊。

再度在这个世界迅速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