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525.感悟（四）

走出坑洞，林惊霄看到他们几位仍然在坑洞附近，只不过此时他们的脸色看上去多多少少让林惊霄感到有些苦涩，尤其是楚天岸，蹲在地上十分自责的样子。

“那小子，出来了。”

召南神君看着林惊霄，轻声说道。林惊霄感觉得到他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因为自己的身体之中蕴含着某种让他不能够认同的事物，虽然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里到底为什么会蕴含这些事物，但是对于自己而言，自己就是林惊霄而已。

他倒也没有介意召南神君的态度，一来召南神君是人族的前辈，二来人家的实力和传说都摆在那里，林惊霄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后辈罢了。

“惊霄.....”

“镇天问明方才所说的人族的劫，并非是死劫对吗！”

“他算的到的对吗！”

楚天岸瞬间站了起来抓着林惊霄的双肩，明明没有身体的他却让林惊霄感受到自己双肩上两只力量大到不可思议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甚至都让林惊霄感到了疼痛。

“嗯？！原来你蹲下来是在愁这件事情？！”

召南神君一愣，表情怪异的看着楚天岸。他还以为楚天岸愁的是关于他们要真正去“逆天”的事情而发愁，楚天岸能够为人族立法，那就证明了他不认同“天”，他不承认“天的法”是正确的。

那自然逆天而行对于他来说也并不算错误。

还以为楚天岸是在愁怎么去做到推翻“天”，结果居然是愁镇天问明话语之中一笔带过的人族。

“师弟！冷静点，别这样，你这样会伤到惊霄的。冷静点，人族没有事，一定没有事的，相信镇天兄的话，既然镇天兄说了那不是死劫，那就一定不会有事。他看到的必定比我们遥远，那么他既然说了不死劫那就一定不是，而且放心，我留下的天虹凤凰树还在，人族还不会被鬼族覆灭，冷静点，先松开惊霄，先松开惊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

“他能够保证不是死劫，但是没办法保证人们会付出多少代价不是吗？”

“即便知道他是对的，即便知道这场浩劫并非人族的死劫，但是我还是没办法放心啊。”

“我需要确认，我需要保证，谁可以给我？！”

楚天岸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但是话语之中那股冰冷与暴躁的态度却还是非常明显。他倒是松开了抓着林惊霄的双手，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过只是在发泄自己内心之中的烦躁与焦虑，因为林惊霄也根本没办法给他保证，给他肯定的答复。

“算了，我直接去问他。”

说完，楚天岸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坑洞之中，他的身影很快就隐没在坑洞内的黑暗。众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你们，不一起去吗？”

玉尊千面此时居然变成了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稚嫩的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好奇的样子对着烈与林遇安开口问道。

“人族没那么脆弱。”

烈淡淡的说道，毋庸置疑的态度说出了她对于人族最真实的看法。当年她为什么选择成为人皇，为什么身具真龙血脉的她会选择成为人族的人皇，并非是她体内一半的血脉属于人族，而是她很清楚的看到了人族这种被近乎所有异族视为“蝼蚁”的族群却有着超越所有生灵种族的光芒。

“人族不会输，但是师弟说的没错，人族是群体，至于有多少个体会付出代价，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逆转这样的局面？不会输但是却一定是赢得困难，甚至结果可能都根本不能说是“赢”，其实我也想跟着去，但是既然师弟去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了。不过师弟说我乐观其实不太对，我心里还是担忧，虽然天虹凤凰还在，但是终究它只能够守护第六层天的人，那么不是第六层天的那些人们将会有着什么样的命运？将会面临什么样的选择？我有些不敢知道答案......”

“停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不该问。”

玉尊千面一脸苦涩的看着林遇安，现在的他有自然而然的变为了一个看似饱经风霜的老年人。

反而是召南神君一直在注视着林惊霄，但并不是那种监视着林惊霄一举一动的感觉。

“小子，你想知道什么？”

他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其实他看出了林惊霄想要说话，也看出了林惊霄一定是碍于“辈分”或是碍于“地位”这种麻烦的礼节，所以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几位谈论结束。林惊霄脸上虽然平静，但是眼神之中确实有着一丝焦急的神色。

所以召南神君主动开口，也算是让他们停下来好好听听这小子的话，毕竟他们也是需要林惊霄才能够出去，怎么说也要稍稍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