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509.世外桃源（八）

召南神君惊叫道，他看出了林惊霄的神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简单点说，就是一个用来收集“死意”的“盒子”，他本不应该拥有生命，本不应该拥有自我意识，本不应该成为生物。用来收集死意的盒子，这种事物向来都不是什么“正道产物”，或者说是什么至邪之物。

召南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道人士”但是这种至邪之物他也没有碰过。

如今一个活着的至邪之物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

众人皆惊，他们也都看穿了林惊霄的本质，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他们的反应也反过来让林惊霄感到惊讶，一时间让他的内心产生一丝混乱，那个“自己到底是什么”的问题又再度在他内心之中开始冒出。

质疑自己的身份，质疑自己的存在，质疑自己到底是什么的想法在他的大脑内浮现出来，这些从未认真去思考过的事情，这些从来都只是认为“自己只是林惊霄”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在自己的脑海内引起了些许波澜。

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联想起之前在虚无空间之中看到的事物，他陷入了深思。不得不说他的精神力还是拥有了不小的长进，若是曾经的他或许真的会因为质疑自己到底是什么而崩溃掉。

“惊霄.....”

“惊霄......”

“林惊霄.......”

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有人在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是在他身旁的林遇安。

林惊霄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林遇安却是微笑着开口问道。

“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我认为自己是什么？]

“我就是林惊霄，我也只是林惊霄。”

“是人，也只会是人。”

他并没有畏惧召南神君的目光，而是与之相对。召南神君的确是远超过他不知道多少个层次的前辈没有错，他也尊敬，甚至是敬仰。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他并没有畏惧召南神君的质疑。

因为自己就是自己，自己也只会是自己。

林遇安微微笑着，轻轻拍打着林惊霄的后背。

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其他人见到这一幕，心中这么想。但是对于林遇安而言，是什么无所谓，只要自我意识认为自己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毕竟严格来说他的生命类型也不属于人，但是却认定了自己是人，甚至还成为了人皇。

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其他的那都不重要。

“既然你相信自己是林惊霄，相信自己是人，那么你就是如你所相信的那样。”

“不要怀疑自己。”

虽然是一副年轻人的外貌，但是此时却是一副很自然的长者态度教导着林惊霄。其实他确实是这所有人当中“年龄最长”的人，哪怕就是所有人的年龄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的长。从一棵不知活了多少年月的大树开始，他的一生确实看过无数沧桑变化。

“抱歉，是我失态了。”

“自己大把年纪的人了，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召南神君耸了耸肩，对林遇安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微微拉了下自己的斗笠坐回了方才钓鱼时坐的小木凳上。他并没有承认林惊霄，说到底他也不可能会去承认一个“邪物”，哪怕就算邪物承认自己是人也好，但是碍于林遇安这位人族传奇，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对林惊霄的审问，放下对林惊霄的质疑。

不过心中也确实因为林惊霄那双毫无杂质的目光而对这个身份待定的少年有了一点点的赞赏。

“带他去看看镇天兄吧。”

“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玉尊千面开口说道，温文尔雅的态度，语气随和，似乎是一位如清风一般的青年。他对于林惊霄的看法倒是没有召南神君那样“过激”，本身他自己也是个善恶两面的角色，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黑的那一方会比较多。

需要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的想法贯穿了他的一生。

那么自然他自己也不可能是什么正派人物，更不可能有什么资格去评价林惊霄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出去。

他们需要林惊霄出去。

而在楚天岸的眼里只要他没有做出什么违反人道的事情，哪怕就是邪物也好那都无所谓。虽然林惊霄确实应该被归类邪物，但是这些死意是他主动获取的还是以其他方法获得的？这其中诸多事情都没弄的明明白白，楚天岸也没办法去判断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在烈的眼里就更没什么讲究了，其实这在方面她和林遇安的角度大体相同。

“惊霄，跟我们来。”

“我们带你去看一个人。”

楚天岸将林惊霄拉了起来，认真的对他说道。当提到这个人时，他们的表情明显产生了些许奇妙的变化。林惊霄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却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提到他时表情会略微有那么一点变化。

镇天问明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