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205.人族（四）

“轩辕毅接任成为了人皇，但是实际上当时的人族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因为持续几个纪元的战争，人族的各种资源早已经入不敷出。为了逆转困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并且慢慢深入研究“运势”一道。三十三天最了解运势的两个种族，一是鬼族，二则是人族。”

“气运，运势，观天，占星，占卜等等一切概念及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对于这种看似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的“事物”，可以说当时的人们将它们钻研的十分透彻。”

“但是你知道，运势并非绝对的命运。人族的运势无论是谁，无论用何种手段进行观测，进行推算演算，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人族，看样子是已经完了。”

咕.....

“可是，你知道对此最为痛苦的人是谁吗？”

“正是当时接任了人皇的轩辕毅，以及当时人皇殿的人。”

“对于人皇，对于人皇殿，人族每个人都是他们的同胞，他们的家人。人族完了，即将走向覆灭，代表着人族气运的真龙已死，再无手段将其重新点醒。零零散散的气运，纵使人族个体数量庞大，但依旧无法为人族凝聚出新的龙运。”

“可是，轩辕毅不相信，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纵使他自身也是观天一道的佼佼者。”

“命运不可以改变，但是可以去选择。”

“这是轩辕姬留下的一句话，其中蕴含着他的智慧，仿佛他能够看穿命运一般。”

林惊霄愣的说不出话，他的心对轩辕毅感到疼痛。

命运不可以改变，但是可以去选择，那人族已经完了的命运既定又怎么去改变？无论怎么去选择不都是跳不出这个结果吗？既然是观天一道的佼佼者，想必这个结果也是自己推演了无数次，可是无数次得到这个结果还如何诞生出改变这个结果的决心。

似乎看出了林惊霄想要说的话，那家伙缓缓开口解释道。

“命运与运势是两个不一样的“事物”。他们观测的只有运势，就拿你来说，一生之中总会遇到幸运或者是不幸的事情，但这两者之间实际上是有着一个动态平衡的存在。人族也是一样，气运极低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代表遭受了灾难，可是并非代表不能碰上好事。”

“轩辕毅坚强的面对所有人，以自信与乐观为人族打气，他是人皇，他必须这么做。但是这么做其实并非是硬撑，只要人族还有人存在，只要人族的传承还没有断，那么人族就一定还有办法重新站起来。”

“可是，他们还没能够找到方法重新凝聚人族的龙运，还没能够找到方法让人族的气运重新壮大。”

“鬼族便趁胜追击再度联合其他多个异族对人族发动了神战，它们清楚人们一定会不断的找到方法去回复人族的气运。它们也在害怕，害怕这群明明渺小却有着诸多手段来弥补自身短板的奇妙种族。”

“人族..败了.....人族败了....败得十分惨烈....”

“仿佛这就是他们许多人无数次推演的气运给予人们的回答。”

“人族失败了，人族的神灵和真神几乎被屠杀殆尽，就算活着的也基本上已经无能参与神战。剩下的，基本上就只是那些还没有能够超脱“凡”这个概念的“普通人”。没有成为神灵，就算是尊者巅峰又能怎么样？没有跨越那道被称之为“凡”的沟壑，就算再多又能怎么样？对于神灵来说跟没修炼的生灵没有任何区别。”

“轩辕毅战死，你的师傅便马上继承了人皇剑成为了新的人皇。这仿佛成了象征，这仿佛成了标志，这仿佛也成为了希望。因为，如今的人族已经是到了不可以没有人皇存在的时候了。”

那家伙用着平淡的语气，简单的词语组成的话，说着击溃林惊霄认知的真实。

“原本三十三天到处分布的人族，被异族迫害，抓捕，屠杀，甚至你所想象不到的罪恶全都降到了人们身上。还好你师傅带着大部分人逃到了三十层天才能让人族的火种得以暂时保存。”

“还有一部分最幸运的人，则是靠着第五十三任人皇轩辕遇安创造出的[佑界天虹]而得以生存在第六层天。”

“至于剩下的一部分.....你能够想象得到那些无法逃出异族掌控的人，他们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吗？甚至死亡对于他们都只能算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他们只能在压迫，奴役，绝望，折磨之中非常缓慢的走向死亡。”

[人族败了....]

[人族败了....]

[人族...败了.....]

回想起曾经自己的爷爷摸着自己的脑袋用着异常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过。

“安逸的生活并非是理所当然。惊霄啊，做人，首先要学会如何去感恩和珍惜....”

[.....您当初说的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对吗？]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爷爷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那些小孩子本来就不是很理解的话语。这一切居然还有着如此深层次的含义，现在终于明白了。

“不过，人族的厄运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他停顿了许久，再度缓缓开口，语气不再是平淡而是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