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妖 第17章：熟悉的身影

“怎么有点冷啊？”程锋走在后面嘀咕着，也许是自己妖丹的原因吧！

“小哥，怎么了？前面就是我家了”赵宾在前面转头望来。

“哦，有点走神了”程锋跟上，很快就看见前面的部落。这部落要相比森东部落小了很多，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勇士？程锋开始好奇起来，毕竟这算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接触这里的人。自己来这里也是想了解他们的风俗和习惯，然后问问他们出去的路。

部落里的人很是好奇的盯着这个外来的人，但也只是与赵宾打个招呼就离开。整个部落对外来的人显得有些戒备，但也仅是如此，他们没有表现出太过好奇和抗拒，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为了生存而留下的疲惫，甚至眼神都有一丝空洞和麻木。

程锋没有太过好奇的东张希望，担心打扰了他们，只是跟随着赵宾，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脸上的笑意，好像与其他人有些与众不同。

赵宾将程锋笑着请进屋内，介绍到“这是我妻子，这俩小的，躲在我身后的男孩叫赵勇，女孩叫赵欢。”然后赵宾侧身向他妻子介绍道“这位小哥是我救命恩人，所以我请他来坐坐~”还没说完，赵宾妻子着急的寻摸着赵宾，一脸的焦急“你怎么了？伤到哪了？”

“孩子他娘，客人还在呢，我没大事的”说完满脸尴尬的看着程锋。

“没事，还是让婶子看看安心吧~”说完程锋就有些奇怪，赵叔他们年纪看起来不小了，怎么孩子只有10岁左右的样子？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叔叔，你叫什么？”程锋低下头看见那个可爱的女孩在仰头望着自己。“叔叔？”程锋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想确认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有那么老吗，我还没有20岁好吧！想到这程锋蹲下身子，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小姑娘，我才18，你应该叫我哥哥！”

“但爸爸说，见到长得高的大人要叫叔叔”女孩一脸天真的指着父亲。

“小哥，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教好，欢儿，叫大哥哥”赵宾满脸通红的走过来。

“哈哈，原来是这样，没事，我还以为自己很老了呢”程锋像是满不在乎的甩甩手，松了一口气，其实内心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经历了那些事，是不是显得太过老成了些。

“那，我叫你大哥哥？”女孩望着程锋。

“对，叫我大哥哥就行”对这称呼程锋很满意，他高兴的摸着女孩的头，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叫自己，还是很不错的，程锋曾想过自己有妹妹是什么样子，大概就是这种幸福感吧~

因为赵宾太过热情的挽留，而且天完全黑了下来，程锋也就没有太过推辞，暂时决定在赵宾家住一晚。

饭桌上，赵宾喝了很多酒，他很高兴，觉得自己很幸运，以为必死时还能捡回一条命，程锋也尝了尝这酒，很烈，从来没有喝过那么辣的酒，呛得满脸通红，就这还被赵宾取笑了一番，安静的深夜，好像整个部落只有赵宾的一家显得很是欢乐，不断有笑声传出。

夜深了，程锋躺在床上，看着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他有种感觉，这个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广阔的多。

会有那么大的未知之地？程锋突然感到很是迷茫。

突然程锋从床上惊坐而起，因为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刺骨寒冷，难道妖丹又开始发作了？感受了一下，程锋觉得腹部虽然有凉意传到掌心但远没到达透彻心扉的凉。

不对，这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跳下床，刚要开门的程锋听到一声尖叫。

“不要啊！~”

程锋浑身一个激灵，这是隔壁赵婶传来的声音！冲出房门，刚要打开隔壁大门的程锋犹豫了一下，为了给自己空一间房子，现在赵叔一家都在这房子里，自己贸然进去不合适。

“赵叔，你们怎么了？”程锋拍打着房门，但没有一点回应。程锋感觉到了不对，就算深夜也可以叫醒他们了，但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再犹豫，程锋一脚踹开房门。但眼前的一切让程锋如坠冰窖，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场面的程锋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心痛，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家人，此刻都倒在血泊中，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出墙壁上的喷溅的血迹~

像是想起小姑娘那一声甜甜的哥哥，转眼间，让程锋羡慕不已的一家人却变成这副模样，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程锋颤巍巍的向前走去。只看到一个身影抽出了刺入赵婶心口的利刃，慢慢转过身，光线照亮了那黑影的半张脸，露出了血红的瞳孔！

看清了身影的长相，程锋不敢置信“赵叔！？你是赵叔？你在干什么啊?”程锋发疯般的咆哮着。但回应他的却是冷漠至极，丝毫不带感情的双眼和突如其来的利刃。

身体本能的躲过利刃，但因为措手不及下，还是刮伤了程锋的脸颊，在空中留下一串血珠。

伤口中的刺骨寒冷让程锋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惨像，程锋不敢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屋内全是鲜血，赵叔的儿子倒在血泊中，赵婶紧紧抱着女儿，生死不知。

程锋看着眼前的赵叔，但在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一点熟悉的朴实样子了。

赵宾上半身覆盖着鳞甲，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程锋，嘴中不停喘着粗气。

这一幕像极了程锋在不久前杀死鳄鱼时的样子，程锋也被那身影深深的震撼到了。

“轰隆”一个身影撞倒墙壁被远远抛飞，吐了一地的鲜血。程锋瘫坐在地，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赵宾从房屋的破洞中弯腰走出，一点点靠近。

这时，部落中，住在周围的人都从梦中惊醒，骂骂咧咧的走出房门。但看到赵宾的样子，一个个吓得瘫坐在地，他们完全没想到这妖鬼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赵叔，你怎么了？清醒过来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程锋咳着血，满眼的不可置信，自己刚才竟然被赵叔一脚踢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挣扎着起身，程锋一脸的焦急，自己根本打不过，到底该怎么办？还要赶快救赵婶啊，焦急的程锋望着周围的人吼道“快去房间里救人啊！”

但程锋声嘶力竭的嘶吼，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一个个都是畏惧害怕的一动不动。

程锋绝望了，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妈妈？！爸，你在哪?这里好黑啊，我害怕~”这时，从倒塌的房子里传来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是欢儿的声音！程锋急忙手脚并用的向房屋废墟跑去，拽开茅草，推开土石，这时的程锋顾不上背后的赵宾，反正无论怎样，只要赵宾想杀他，他都反抗不了。

预计中的攻击并没有，程锋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救出赵欢。终于看见了，但程锋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欢儿没生命危险，但现在根本救不出来。

赵婶紧紧抱着欢儿，尸体已经僵硬了，程锋实在不忍心掰断这抱紧孩子的手臂。颤巍巍的说着“欢儿，没事，不要哭，大哥哥在这。我--”

程锋不知道怎么安慰，接下来怎么做，伸在半空的手又再次停了下来，泪水不由得滴落。

“咯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锋转头望去，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被杀了。

那个身影一直在颤抖，嘴里的咯咯声显得格外的凄惨和恐怖。

“我--都干了什么？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为---”赵宾嘶哑的低声咆哮着，“欢儿-呢？我-听见欢儿的声音了”那身影像是说话都控制不了的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程锋看着赵宾的样子，感到至极的悲伤，让开了挡在身后的赵婶，一动不动的站着。心中像是巨石堵住一样，喘不过气，张不开嘴。

“秀儿，欢儿？”赵宾不停地呼唤着，得到的只有欢儿不停的哭声。没有再呼喊，也许听到这哭声就是对他此时绝望之中的最大的慰藉，没有回应女儿，也许是觉得没有自己资格回应那一声爸爸。那身影一直静静地聆听，直到哭喊因力竭而昏睡。

“恩人小哥，求你杀了我吧！~”赵宾不停地流着血泪，但脸上连一个哭的表情都做不到。看着程锋为难的没有动作，像是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和力量挣扎着祈求“求求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让欢儿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怪物啊！”

程锋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不久前的美好这么快的被毁灭殆尽。为什么还要自己亲手杀死刚才一起谈笑的赵叔？

看着待站着不动的程锋，赵宾竭力的低声嘶吼“快些啊！我快控制不住了，不然我会杀死欢儿的，程锋，求求你了，快点杀了我啊---”

程锋颤抖的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向赵宾，他知道赵宾此时的痛苦，也明白他寻死的原因，但是自己真的可以下得去手吗？泪水再次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程锋虽然早就满手鲜血，但这一次与上次完全不同，他要手刃自己的朋友，亲手结束一家人的幸福~

“小哥，谢谢，求你照顾好欢儿”说完赵宾看着程锋的眼神很复杂，漫漫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近在眼前的赵叔无力的向后倒下，程锋心中像是突然间空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手的，但眼前温热的鲜血是真实存在的，程锋脑海中久久不能忘记赵宾的那个眼神，他甚至可以从中看到埋怨！~

程锋痛苦的握着匕首，看着不断滴血的刀尖，踉跄着向后退去，瘫坐在地上，全身不断地颤抖。有的是杀人的恐惧，但更多的是至极的痛苦和悲伤。

完全魂不守舍的程锋愣愣的看着浸湿地面的鲜血，突然再次感受到寒意。

一个激灵，程锋抬头，看见赵叔的尸体上升起了一团妖气般的物质，但有所不同的是，这妖气有形状，类似于蛇状的模糊影子。

这就是造成赵叔这样的原因吗？此刻的程锋几近疯狂，他想明白这一切的原因，双眼布满血丝，立刻向妖气逃跑的方向追去。

“你们照顾好欢儿”程锋满眼血红，只留下一句话，眨眼之间就消逝在原地，只剩下一阵烟尘向空中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