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开局九刺四帝国 第六十三：狄道城下（四）

横尸片片，赤血淋漓，好好的狄道城下此时宛如人间炼狱一般。不到半个时辰，城下盈尸数百具，没有一具囫囵尸首，要不被礌石砸成肉酱，要不被箭矢射程刺猬，个个惨状骇人。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宽宽护城河之中死尸沉沉浮浮，长约两丈的护城河，硬生生用人命铺成几条小道，小道虽然窄却足够人穿行了。这几条路铺成，也预兆着攻城进入下一步骤！

“单于。”旁边龙丰小声念叨一声。

怔怔出神的冒顿恍然回神，他动容地看着眼前一切，完完全全被惨烈攻城战震撼到了。草原奔袭、来去如风、刀饮狂血、脚踏酋首，这是草原汉子的豪迈，然而冒顿此时看到不一样的豪情。

就在小小狄道城下，方寸之间如绞肉机一般，一寸土地一寸血！

“儿郎们，攻城！”冒顿狂吼一声，胸中热血激荡，他更喜欢这场战争了。在之前他南下，首因是女人、财富、粮食，而现在则是为了征服，征服这英雄辈出大地，成为所有人的主人！

“喝！”万千人马齐声暴喝，如山崩海啸一样，震得民壮脸色发白。他们许多都是从狄道百姓征调的百姓，何是见过这等阵势，有些人双腿打颤双手发软，恨不得立马跪下投降。

胡亥将众人神情收在眼底，问旁边新兵：“你，很害怕吗？”

王修当然害怕，在半个月前他只是狄道内一个家酒肆小伙计，每天只关心如此伺候人，而现在他站在巍峨城墙上，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匈奴人在城下怪笑。青涩的他嘴唇咬得发白，哪怕是双腿怕得打颤，他还在维持表面的坚强，直到听到胡亥询问，他泪崩了。

他胆怯道：“公子，我……”

“你很害怕！”胡亥审视着他，一双漆黑眸子直戳人最柔软内心。

“你害怕不奇怪，人都会害怕！”胡亥亢声道，犀利眼神从每个怯懦者脸扫过上，“你们害怕，可是城里的父母儿女他们更害怕。为什么他们会害怕？因为匈奴人攻城会抢人、会伤人，更会杀人！”

“他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依靠他们的儿子、依靠他们的丈夫、依靠他们的父亲，依靠我们打退匈奴，依靠我们保护他们！”

“你们想保护他们吗？大声，回到我！”胡亥一声暴喝。

“想！”异口同声回答，足以裂石穿空。

胡亥一指城下密密麻麻的匈奴兵，豪迈道：“想，就拿起你们手里的刀和枪，杀！”

“杀！”上万秦军齐声暴喝，震得山石隆动。喊杀声传到狄道城中，无数百姓出门眺望远方，无数家庭都暗自为亲人们祈祷。

胡亥一对龙瞳闪烁，秦军军魂在他双瞳中更有直观显示，无尽气血蒸腾在空中，凝练出一条赤红长龙。赤龙有头有尾，有须有鳞，在空中沿着狄道城墙轨迹上下翻滚、张牙舞爪。

军魂成型，军心可用！

漆黑祖龙元气凝成一根丈长盘龙枪，胡亥捻枪一指冒顿，喝道：“冒顿，来便来，战便战！”

屠剑扬起飞斧头，随声震喝：“战便战！”

这一下引爆所有秦军，无数秦军将士怒吼道：“战便战！”就连胆小王修都举刀大吼，青白的脸变得酱红，青筋暴露显得凶神恶煞。

喊杀声震耳发聩，在冒顿耳中嗡嗡作响，他不甘示弱回应道：“杀！”

“咚咚咚……”

几十个威武汉子用牛腿骨锤子一口口牛皮大鼓，鼓点契合着人们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一下，震得所有人血脉沸腾。

不管是匈奴人，还是秦人！

也不知道哪个人先动，早已准备的匈奴人和羌戎人如潮水一样涌到狄道城前。他们发出怪吼声，好似看到猎物的饿狼，他们狂奔着，扛着云梯狂奔着，哪怕脚下踩踏着同伴的尸骨。

敌军逼近，胡亥此类武者感知最敏感。

方刚血气破灵诛邪，深陷血气之中胡亥像掉进一缸粘稠米粥一样，周身粘稠难以挪动，体内元气被压制了七八成。果然如胡亥所想，哪怕是道法通玄的大宗师面对一只大军也会落荒而逃。

在战场，武者依靠只有自身勇力！

事实上，胡亥并不想像刺客那样在战场上袭杀冒顿，他要正面打败这匹草原霸主！

以力破力，这是胡亥骄傲！

黑压压人群骤然涌来，震荡的血气让周围空气躁动不安，点燃秦军暴虐的内心。胡亥面目沉肃施令道：“杀！”

严阵以待的各小队骤然一动，后排老兵换下最前排的新兵。打仗当然依仗老兵，要真是靠那些生瓜蛋子，胡亥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抹脖子自杀算了。

十人为一队，各有分工。最靠前两人负责抽梯，其后两人盾牌手是执盾防御，还有两名长枪手用长枪刺敌，两名弓箭手负责放箭，其余则是搬运滚木礌石和浇金汁。整个城池防守严密，严丝合缝，胡亥力求细化每个防御点。

匈奴大军汇成的洪流莽莽而来，密集脚步急如骤雨，声浪足以震天动地。刀枪如林，寒光森森，他们是当世最强的精锐，他们追逐杀戮，誓要撕碎眼前一切！

“啊！”一声惨叫乍起，刚要跃上城墙的匈奴人被一枪挑下，从近乎三丈的城墙上跌下，肝脑涂地，死在当场。

他的死亡，也吹响‘铁血’的号角。

高约三丈的城墙，巍峨高耸，如横亘在狄道之前高山，然而现在它并没有那么高不可攀。搭云梯、上高墙，雄壮的匈奴汉子一气呵成，膘壮的身子矫健如虎豹，在墙上宛如腾云驾雾一般，蹭蹭蹭从平地飞上来。

阿奇和，羌戎曲连部勇士，他躲过斜飞的长枪，躲过腥臭无比的金汁，脚下猛踩云梯瞬间跃上城头。他没看到秦人沾血刀子，只看到了一个还没城墙高的毛孩子。

男孩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阿奇和笑了，大手挥起开刃钢刀照着男孩头上砍去。

然而男孩笑得更灿烂，一道黑光一闪，阿奇和没由的痛苦哼一声，身子像被巨兽撞了一下，刹那间飞了出去。

一腔热血，横撒长空！

从城头跌落，阿奇和并没有死，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凌冽一枪贯穿肺腑，内脏稀里哗啦地抛了一地。阿奇和拼劲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他想再看看这天，可是一只大脚将他脑袋踩得粉碎。

死者亡，生者前赴后继；

血与火交织，灼烧每个人的视觉神经，包括胡亥和冒顿。

“龙先生，中原征战都如此这般？”冒顿虎目圆睁，着实被眼前一幕震撼到了。高耸城墙之下，横尸遍地，他们有的是匈奴人、有的是羌戎人、有的是秦人，他们现在都死了，粘稠鲜血汇成一股，浸润每一寸土地。

“是，单于。中原不比草原，一城得失关乎一国之国运。”

龙丰颔首，昏黄眼眺望远方道：“单于，城上秦军有序，此时宜用弓箭手袭扰。”

冒顿恍然道：“折兰王，按龙先生所说照做。”

旁边折兰王生猪头欣然领命，爆喝一声，阵中神射手越众而出。匈奴乃是游牧民族，骑射双绝，这些神射手大都是百步穿杨的存在。拉弓搭箭，密密麻麻箭矢如蝗虫一样直扑狄道城头，即使早有盾牌手防御，还是有一位位秦军将士被飞来冷箭夺走性命。

城头人慌了，因为身边的人惨死当场！

第一次上战场生瓜蛋子，直面残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