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开局九刺四帝国 第二十九章：不平静的狄道

巍峨狄道城渐渐消失视野之内，胡亥瞥向两侧肃杀冷酷的骑士，万千豪气在胸膛中激荡，与至今迷醉的咸阳城相比，苍茫广阔的狄道才是男儿扬名立万之所！

横行万里外，胡运百年穷。

杨素这句诗，让他感怀良多，自从穿越来，胡亥自诩为华夏文明的改变者，直到尽览广阔天地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文明的守护者，守护这美丽的地方，守护这灿烂的文明，守护这憨直可爱的人们。

匈奴，只是胡亥面前第一道坎，他势必要跨过去。

屠手驱马上前道：“公子，狄道不会有啥事吧？”

遥望天上苍鹰，胡亥乐呵呵道：“能有什么事情，本公子托着病躯迎战匈奴，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若是我也忍不住。”

“公子，那些人不会狗急跳墙吧？”

回顾望着狄道，诺大狄道城已经消失于地平线，哪怕看不到狄道城，胡亥也知道此时的狄道城里的某些人坐立不安了。

再说狄道，自打胡亥出城之后，整个城池都动起来了。狄道乃是陇西郡治所所在，是秦国通商西域的枢纽，还是秦国防范羌戎的要塞。狄道城依山而建，城墙高耸入云，是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坚城。

听闻匈奴帅十多万大军来袭，翁仲心知此时到了生死关头，开始派管理征集青壮加固城墙、准备城防器械。翁仲驻守陇西数十年，威望甚隆，他的命令没人敢忤逆，可是也无意中将匈奴大军围困狄道的事情泄露出去。此事无足而走，跟风似的传播到狄道大街小巷，一时间整个狄道人心乱哄哄的，到处都有满脸愁容的小老百姓。

与此同时，陇西郡守夜景家中。

胆小怕事的夜景已然是慌了神，先忙让家眷收拾细软，以备不时之需。一直在身边的伺候的儿子，昨天连夜被他送走了，不过夜景此时也愁呀，一张脸老脸邹巴巴的跟苦瓜一样。

大秦法令虽未明说失土之臣有责，可是真丢失城池的臣子下场是十分凄惨的，即使不丢命终生也仕途无望了。所以为了家族未来，夜景不能弃官而逃，可是不逃，匈奴人乌泱泱冲入狄道，他还有命吗？

仕途、性命、气节……

夜景如火烧尾巴一样在房中来回踱步，越像越愁，越愁越想，夜景胡子都不知道揪掉了几根。

正在此时，一个仆人一溜烟地跑过来拜倒道：“主人，外面有来了几十个人，说有事找主人。”

“说我不在。”夜景乜了他一样，心里莫名更烦躁了。仆人还没出去，一群衣着光鲜的豪客反而不请自来，齐齐堵在夜景门前。

这些豪客，或是秦国客商，或是羌氐部落贵人，总之狄道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都是夜景宴席上的座上客。夜景本来性子软弱，被这么多鲁莽大汉围着，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让仆人上茶，一群人席地而坐论起事来。

“夜郡守，夜父母，是不是匈奴人杀上来了？您给我们兄弟一个准信呀。”胖乎乎的张大户急得忙跺脚，他做的是皮货生意，大半个身家都在狄道城里。

夜景慢悠悠道：“一切都以翁仲郡尉为准，你们找我也没用。”

一位红脸壮汉朗声道：“郡守，您是一郡之父母，您要替我们拿主意呀。匈奴冒顿帅二十万大军，守军不足一万的狄道能守得得住吗？”

“二十万？”

所有人脸色一变，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万人，别说攻打陇西了，放在中原也足以横扫中原诸国，要知道齐桓公数万人就能成为春秋一霸。

夜景不可置否，缩了缩脑袋道：“守不守得住，您们别操心了。有胡亥公子和翁仲郡尉，狄道一定万无一失。”

他越说声音越虚，因为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什么胡亥公子呀，听说胡亥都死在匈奴人手里了，死的太惨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群人说话越来越嘈杂，惊惧和忧虑笼罩着每个人，空气之中都弥漫着紧张压抑的空气。

“要不然，咱们投降匈奴得了。”此言一出，乱糟糟众人猛然一静，所有人都跟冬天的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可是所有人也都瞪大眼睛盯着夜景。

众人眼神如一道道利箭，把夜景扎得透心凉。

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夜景突然遍体生寒，他不知道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是某个人说的，还是一群人说的。不管是谁说的，他心中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正在众人静默之时，门外传出密集的脚步声，还没等众人查看，就听外面大汉吼道：“尔等大胆，竟敢挟持郡守，背叛大秦投降匈奴！”

“什么？”

房间内众人慌了神了，夜景心里也打个突突，在众人催促下挪步上前，扯着嗓子道：“慢着，我是郡守夜景——！”

“咚！”横飞利箭死死钉在门扉上，离夜景的脖子只差三寸。与死亡擦身而过，本来就胆小的夜景腿一下软了，直接跪了。

“夜郡守，知道你被挟持，别怕，我屠剑来救您了。里面匈奴贼人还不束手就擒，若是负隅顽抗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听到屠剑所讲，一众商贾吓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扯着嗓子哀求道道：“别杀我们，我们只是议事而已，啊，救命——！”

几名商贾刚走出房门，外面利箭如飞蝗一样倾泻而下，一轮箭雨过后无一人生还。一众商贾心中胆寒，怒吼道：“屠剑，你竟敢乱杀无辜，知道我等是谁吗？”

“是谁，也保不了你。投降匈奴，乃是叛国，杀无赦！”屠剑话音刚落，利箭抛射而来，天上嗖嗖地下起了箭雨。这次屠剑有所准备，箭头全都沁了油布，一支箭就是一支火把，点燃了房子。

“屠剑，你不得好死！”有人诅咒道。

“兄弟们，跟他拼了！”有人不甘引颈就戮。

至于吓尿的夜景没人去管他，谁都知道屠剑这是要屠杀他们，夜景若是死了，屠剑的借口就更充分了！

商贾之中也有能人，可是面对如雨点般的利箭，一切也都无济于事，不是万箭穿心而死，就是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当然也有生还之人，比如吓瘫的夜景，再比如潜伏其中的卡虫。

夜景愕然看着卡虫，若不是卡虫护着他，他早就死了。

数十人绝望死在面前，眼前是支离破碎的尸体，鼻尖是让人左右的焦尸味，夜景吓得双目发呆，连站都站不起来。

踏着满阶尸体而来，屠剑持剑而立道：“让郡守受惊了。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挟持郡守密商投靠匈奴之事，虽然叛国者已经伏诛，但是若不加以惩戒，恐难以服众。所以下属认为，应该查抄叛国者家产以当军资而用。”

“好，好，好。”夜景哆哆嗦嗦道。

他连与屠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唯恐怕屠剑给他来一发箭雨。夜景胆小却极其聪慧，他心中屠剑有那位胡亥公子撑腰，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从夜景骨子里冒出，恐怕那位胡亥公子自出城之时，就想着绞杀这群不安分的商贾吧。

商贾真有罪吗？有，不过极大部分都与匈奴没有瓜葛，一切只是因为他们太有钱了，这就是原罪！

商人重利，一旦他们背叛了，那么战局就危险了，所以为了胜利，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