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有言: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齐天一直都在追寻答案,在他重生的十亿次岁月里,他始终在窥探着天地的跟脚。
从荒古时代,到神话时代,再到诸帝时代,万古悠悠,齐天重生了无数岁月,走过三千星域,踏遍天之禁区、古之葬地,战过无数古老存在,他始终在追寻着答案。
岁月历经了多少载数,他已无法知晓,他只知晓自己命宫里的异象,已经累积到了十亿个。
这,
意味着他已经重生了整整十亿次。
曾经,齐天也只是那颗科技母星上的普通一员,穿越到这个上古仙侠世界成为九天之上的那个世家的传人。
那一世,也是齐天唯一完整经历过的一世。不像后世,他重生为葬地守护者、圣地传人等等,那无数次重生,他都只是重生一段时间,或一日,或一月,或一年。
最长也不会超过百年。
唯有第一世,是他完整经历的一世。
“但,我现在又是如何?”
齐天沉默的做在轮椅上,看着被仙丝打造的衣服遮盖的、丝毫动弹不得的双腿,沉默着、欣喜着,也恍若梦幻着。
他细细的感知天地中弥散的法则力量,还有算得上密集却远远比不上荒古时代、神话时代的灵气,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
虚幻,迷茫,不知所措。
他日日夜夜的期盼着,如果能够回到那一天,他要改变一切。日日夜夜的懊悔,如果能够回到那一天,他不会再让亲人离去。
如果如果........齐天有过千万个如果。
但他真的没想到,
自己会回来!
“贼老天,这是你的阴谋吗!”
齐天抬头仰天,目光深邃仿佛窥探到了世界尽头。用十万次的重生,齐天谋划了万古岁月,在第十万次重生之时,他战到了世界尽头。
差一点,
他就揪出了贼老天的跟脚。
但没想到,他却被贼老天送回了那个最最遗憾的时代。
“但是,我回来了!”
齐天平静的收回了仰天直视的眼神,心底万般激荡却并不能让他神色有太多起伏。万古悠悠,齐天见过、听过、经历过、挣扎过、心潮澎湃过千万次。
一切,都再也无法激起他心底涟漪。
他只会战,战到岁月尽头,战到天地之巅。
轮椅咕噜噜的滑动着,齐天平静的往蘅芜小榭外走去。身边有不少仆役经过,看着这般神态的齐天都露出惊诧神色。
但很快,他们都满脸畏惧的匆匆溜走了,并不敢在齐天面前逗留。
齐天恍若无人,
只是双手平静的推着轮椅,一点点滑向自己的目的地。
祠堂!
放眼望去,只见祠堂里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数百香火牌。
牌上的内容,几乎都是战神世家齐XX这般,所以整个东荒、乃至紫薇星域境内,都是以为这个祠堂里供奉的是威名赫赫的战神世家齐家的无数个老祖宗们。
甚至,
连齐家自己人都这么认为。
齐天静默的坐在轮椅上,目光一一扫过最上面的三个香火牌。
战神世家齐狂人,战神世家齐小七,战神世家齐如龙。
这是三个刻印在他记忆深处最救援的秘密,此刻再见却让他无比叹息。
“战天三祖啊!”
曾经在莽荒时代,他为人族崛起,点化过此三个人,其中给了某个狂人一本《战神无敌》,教了某个智慧如海的小子《战天杀阵》,最后赐予某个滑不溜秋的小子《战天遁》。
并且,他教导三人齐心协力,却没想到三人直接立下重誓并改为‘齐’姓。
古老岁月里,三人力挽狂澜,为人族争出了大世。
当无数后辈们成长起来后,也皆效仿三祖,改姓立誓为人族而战。
哒哒!!
思绪被身后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打断,接着齐天就听到了有些尖细的刺叫声,
“啧啧,这就是东荒齐家威名赫赫的祖宗祠堂吗?没想到看上去这么破!”
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厮,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
这模样在外人看来,绝对看不出任何异样,只会当是齐府上的小厮不懂事逾越了规矩罢了。
“确实挺破,但比龟枯洲老崖下埋的那几个祠堂,格调都来得高!”
齐天调转过轮椅,看着身前小厮心平气和的说着。
但小厮却吓了一跳,脚步一缩,眼神立刻变得讶异而警惕。
“你怎么知道我来着老崖?!”
“被埋了千万年,你们那一脉还浑身海腥味,臭不可闻!”齐天脸上十分嫌弃的开口。
“你!”
小厮脸色微怒,不过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齐家到底是人族第一古世家,即便沦落到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残废都能看出我的底细!”
“不过让你认出来又如何,你只不过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废罢了!”
小厮十分不屑,齐家确实声名传遍东荒,但那是最最古老的时代。
如今,时代变了。
“懒得和你再多废话,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拿你去换你齐家的仙经!”
小厮瞬间动手,陡然化出无数道残影冲向齐天,双手更是呈擒拿状抓向齐天,但下一刻——
轰隆!
踏入祠堂的瞬间,宛若亿万星河顷倒,铺天盖地的压力轰然落到小厮身上。
小厮懵了。
恐怖的压力压得他根本动弹不得,样貌更是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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