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傻接了烟撒腿就跑,这一举动更让贺老五坚定地相信李大傻一定知道关于自己的一些事,而且这些事是见不得光的,贺老五略一寻思,就见李大傻已经跑远了,他来不及细想,拔腿追去,李大傻空有一副大架子,没跑多远,双腿便有气无力地酸疼,他低头喘了几口气,一抬头就看见贺老五凶神恶煞地站在他的面前,李大傻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想跑,没想到贺老五一把拽住他的上衣领子,李大傻一挣扎,‘嗤啦’一声,就拉开一条很长的口子。
“告诉我,为什么要跑?”,贺老五不依不饶地问
李大傻吓得脸都白了,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贺老五知道他是一根筋,应该开门见山地说,但是他有些说不出口,他摸了一下鼻子,咳嗽了一声,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要亲嘴嘴?”
李大傻摇了摇头:“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贺老五眼里在放光,追着问:“那是谁说的?”
李大傻用手比划着,不紧不慢地说:“我上次去杨婶儿家赶羊,就见她和村东的其他几个女人在说你和黄头发女人亲嘴嘴,然后躺在一个被窝里的事,边说边笑,还说你缺德败行……”
贺老五气得嘴直哆嗦,他平复了下情绪,紧接着问:“还说什么了?”
李大傻说:“她还说这是他男人亲眼看到的,准错不了”
贺老五试图从李大傻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继续问:“还说什么了?”
李大傻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再也想不出什么了,贺老五这才放他走,并且掏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上,李大傻嘴里冒烟,甩开臂膀欢快地走了。
从此,贺老五心中深深地记住了杨立三一家,他要找机会让他们吃点苦头,他回到家七拐八弯地问他老婆是否知道这件事,不过他已把事件的主人公换成了李大傻,他老婆正在喝水,听了他的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你说李大傻那个傻子,有那个女人愿意和他亲嘴?”,他老婆摸了摸嘴上的水迹说
贺老五断定自己的老婆并不知道此事,心下略安,呵呵一笑:“我也是不相信此事的!”
铁二蛋还在望着贺老五骑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发呆……
张雷一脸漠然地说:“贺老五再敢对我无礼,我就告诉他老婆他的那些烂事儿!”
冷风又起,卷起一片残雪,飞荡在天地之间,一切变成了一种琐碎的朦胧,从远方传来阴风的怒号声,直惊得村落里犬声四起,牲畜卧立不安,天渐渐暗了下来,有的人家里已掌起了灯,山里冬天夜晚来得快,没多久,天便完全黑了下来,风势也渐渐变小了。
接连几天,铁二蛋都会出现在贺老五的必经之路上,蹲在那里,自个在玩,一切看似很偶然的样子,其实铁二蛋已经盘算很久了。开始的几次贺老五并没有留意他,这让铁二蛋很懊恼。直到有一次,贺老五的摩托车行至铁二蛋的不远处,忽然‘噗’的一声,后胎爆了,贺老五很是着急,村里没有补胎的,必须要到城里,这么笨重的家伙一个人推着走非常费力,这时候他把目光转向了在一旁玩的铁二蛋……
“铁二蛋,你过来!”,贺老五满脸焦急地在招呼他
铁二蛋正在往身前的一堵破墙上尿尿,凌乱的尿点喷在墙上,瞬间被墙上的青砖吸干净了,铁二蛋觉得好玩极了,猛地听到有人唤他,一时尿意全无,他一翻头提高声音问道:“干什么?”
贺老五在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铁二蛋只好把冻得发硬的小豆荚收起来,把裤子又系好,这才走了过去。
铁二蛋看着贺老五瘪瘪的后胎,一脸吃惊的样子,贺老五在后胎上拔出一根很长的钉子,嘴里骂道:“他妈的,谁这么缺德?”
铁二蛋在心里暗骂:“尼玛,不把你的轮胎扎破,你理会我吗?”,但脸上表现出替贺老五着急的样子,不禁说道:“这可怎么办呢?”。
看他这样,贺老五很是感动,觉得铁二蛋是一个憨厚善良的小孩,不像张雷他们,每次见了都让他觉得很头疼。
“二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贺老五问
贺老五对他的称呼明显有变化,铁二蛋能够揣测到他心里状态的变化,铁二蛋连想都没想,就回答:“能”
贺老五很开心,“我要推摩托车去城里修,你帮我搭把手”
铁二蛋回答的很干脆:“好”
山里的道路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贺老五在前面走,铁二蛋在后面推,两人足足走了五六里的山路才隐隐望见城里那繁华的景象,铁二蛋是第一次进城,他心中充满着激动与渴望,以及稍微有一点胆怯,他想把这点胆怯压下去,却发现随着心跳的加快,起初的那一点胆怯就像水面上的波纹一样,越扩散越大,最后扩散到他的脚上,铁二蛋突然发现自己走不动了,腿上像灌了铅似的,重愈千斤,而且满脸通红,浑身冒汗。
贺老五以为他太累了,就把他放在摩托车的后椅上,道路越来越平整了,推起来也没那么费力,铁二蛋紧紧地并着腿,做贼心虚似的东张西望。
城里的喧嚣声越来越大,铁二蛋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炸了,他的脑子里嗡嗡地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当他看到那么高的楼,那么多的车,那么宽阔的马路,那么拥挤的人,他知道这就是城里,他看着那闹闹嚷嚷的人群,觉得城里每一个人的穿着都很干净整洁,每个人说话都要事先调整语调,甚至每一缕空气都甜丝丝的,他觉得城里真是一个好地方!
贺老五把摩托车推到修理铺,就带着铁二蛋去吃了一碗杂碎面,然后就去了一个叫“潇洒发艺”发廊,他给铁二蛋买了两个烧饼,让他在门口边玩边吃,不论里面发生任何事,都不准他进去。
铁二蛋趁机敲竹竿:“你再给我买两个吧,我怕两个不够吃”。
于是贺老五又给他买了两个,然后就走进那个有着大大落地玻璃的发廊,进去以后就拉上了窗帘,铁二蛋心里隐隐觉得贺老五在干一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大事,他心里有点忐忑,甚至有点害怕,他觉得这是一种好没来由的感觉,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找那个黄头发女人亲嘴……,这也是大事呀,这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呀”,这样想,顿觉心里稍安,咬了一口烧饼,认真地看着对面杂货铺前一条大黑狗和一条大黄狗在交配。
几个烧饼下肚,铁二蛋重重地打了一个饱嗝,看着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道有些无聊,他忍不住踮起脚尖向发廊里边望去,窗帘遮的严严实实,就像一团乌云,还好铁二蛋找到了一条缝隙,那条缝隙就像是密密的乌云中透出的一道光,铁二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一道光,他觉得那光有些乌烟瘴气,有些朦胧,甚至有点见不得人。
只见贺老五和五六个男男女女蹲在一起,其中一个绿头发,耳朵上打着耳钉,鼻孔上串着一个小环,嘴巴像削尖了的钻头一样的瘦弱男子从贺老五手里接过一个透明的塑料小袋,那小袋里装有极少量的白色粉末,男子将塑料袋里的白色粉末倒在了桌角,一个黄头发的女人捂着一只鼻孔靠近那粉末,使劲一吸,那粉末就进入她另一只鼻孔,瞬间她的身体有些摇晃,瞳孔变成了渗人的深蓝色,嘴唇发白,脸上像死人一样的颜色,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分钟后,她才长长地吐出口气,对贺老五说:“好货!”,她刚说完,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去吸,一时间,像恶狗在争食……
贺老五点了一根烟,看着这些人,他心里在大笑,他知道这些人在其他事情上可能斤斤计较,但是在这件事上绝对出手阔绰,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小小的白色粉末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可以让这些人丢掉灵魂,丧失尊严,没有人性。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尝试一下,可是一想到那个黑洞洞,阴森森,只有半张脸的人,他就害怕,甚至有点恐怖,他亲眼见到他在赌场上扭断一个人的手指,然后放在嘴里嚼着吃了,连指甲盖都不吐,就像山里传说中的金毛狼,吃人都不吐骨头。每次想到他,贺老五的背脊都在发冷,那个人的话并不多,但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发布命令一样,让人难以抗拒,贺老五是在赌场上认识他的,准确的说,是他主动找的贺老五。
烟头差点烧到手指,长长的一截烟灰摇摇欲坠,贺老五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一脚,那个绿头发的男子掏出一沓钱,递给贺老五:“五哥,你的老板到底是谁呀?能不能介绍兄弟认识认识?”
贺老五接过钱,点了点,笑着说:“那有什么老板呀,我这也是从别人那买来了,大头落不着,就赚个烟钱”
绿头发男子说:“操!净扯淡,你是怕兄弟抢了你的生意?”
贺老五忽然把嘴凑到绿头发男子的耳边,低声说:“阿绿,你真的想见我的老板?”
阿绿呆滞的眼神里开始冒光:“烦请五哥引荐引荐,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贺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说,好说,等我通知!”,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另一种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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