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踏天行 002 赵府

一丝愁绪，几抹悲凉，已是日落黄昏。

“秀儿，我跟你商量个事”，父亲喝了口手里的热茶，说道。“安哥，什么事，你说”，母亲疑惑的望着他。“你也知道，上次去县城，从打铁的王大爷那打听到父亲他生病了，今天四弟过来，告诉我说父亲他快不行了，我想……”，父亲说着便流出了泪水。

母亲见状，连忙卧住他的手，说道：“安哥，我懂了，你是想去见爹最后一面。”父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是的，大夫说，爹他估计没几天日子可活了，这次，我想带着阿蛮一起去，阿蛮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他爷爷，怪对不起他的。”

“安哥，别说了，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这些人情世故我还是懂得，明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进城去见老爷子，我现在就去叫阿蛮过来跟他说这事。”说着便朝阿蛮房间走去。

屋内，地上一片混乱，正是之前四叔给他的书。“还是这本好看”，阿蛮拿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咦，这本也还行，”说着又拿起了另一本。“唉，好烦呀，这么多，都不知道从哪一本开始看。”

门外，母亲敲了敲门，喊到：“蛮儿，你出来一下，你父亲和我有事跟你商量”。“知道了母亲，马上来”，阿蛮快速收起地上的书，摆整齐放在了床边，朝门外走去。

“爹娘，你们找我商量什么事，有事快点说，我还要看书呢。”阿蛮不耐烦的说道。

“臭小子，是不是刚才你四叔又给你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来了”。父亲拍了拍桌子，严厉的说道。

“好了好了，孩子他爹，小声点，别吓着孩子了。蛮儿呀，我和你父亲是想跟你商量，明天我们一起去县城看你爷爷，这么多年了，你还从来没见过你爷爷。”母亲和蔼的说道。

“我不去，这么多年了，他不也是从来没来看过我嘛，凭什么我就要去看他呢？”阿蛮大声的吼到。其实对于父亲当年被排挤出家门的事，他也多少有些了解。

父亲一听阿蛮的回答，怒火上头，说道：“你个畜牲，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没的商量，再这样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把你那堆乱七八糟的书都烧了。”

母亲见状，赶紧过来圆场。“你们都别吵了，阿蛮，不管怎么说，你爷爷总归是你爷爷，当年的事你应该也多少有些清楚，你爷爷他是不得已，是有苦衷的，这次之所以和你商量这事，是因为你爷爷他……，快不行了”。

一听到这消息，阿蛮一愣，心里气归气，阿蛮心里其实还是很难受的，他也一直渴望有爷爷的疼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点人情事理他还是懂得。

“好吧，明天我跟你们去。”阿蛮低声应答到。

翌日清晨，天灰蒙蒙的，淅淅沥沥得下着细雨，阿蛮一家正在赶往县城的路上。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县城到了，雨也停了，太阳又出来了。

赵氏门府外，阿蛮他们一家正朝大门走去。

“前面那个男子怎么长得这么像二少爷。”大门旁，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人说道，说着还不忘从袖带中掏出一副老花镜，又细细看了看，惊喜的说道：“哎呀，就是二少年，真的是二少爷”，嘴里边说边向前方慢跑了过去。

“二少爷，夫人，真的是你们呀，十多年没见了，老奴甚是想你们”，说着顺势跪了下来。

“你们可不知道，自你们走后，我们这些家丁下人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唉……，你们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说话的是赵府的管事张管家张福。

“福叔，我也是很想念这里的一切，想念你们每一个人，只是……”，阿蛮父亲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下去。

“少爷，自从你和夫人走后，老爷是日夜思念，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次不知怎的，突然就病倒了，大夫说……”。

“福叔，你快起来，父亲的情况四弟都跟我说了，这次回来我就是来看父亲的。”

“少爷，你后面这位是……”，福叔看了看阿蛮。

阿蛮父亲和母亲成婚后就离开了赵府，当时阿蛮还没出生。

“蛮儿，这位是这的管家张福张爷爷，小时候你爹我就是他带大的，还不快点叫人”，父亲对阿蛮嘱咐到。

“阿蛮见过爷爷”，说着准备朝福叔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福叔见状连忙上前拖住阿蛮，嘴里念到：“我就是个下人，哪轮的到小少爷给我行礼”。说着又细细瞧了瞧阿蛮，说道：“小少爷长的真是俊俏呀，真是像极了少爷和夫人”，福叔看了看阿蛮，对着阿蛮父亲和母亲说到。

突然福叔朝大腿一拍，说道：“你看我真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了，光顾着说话了，我这就领你们去见老爷。”

正当福叔准备领着阿蛮他们准备进门的时候，一位贵妇般打扮的老女人走了出来，冷言冷语得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贱种”。

阿蛮父亲一听，十分生气，但又克制住了，说道：“大娘，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来的，我是来看父亲的”。

老女人一听，连忙说道：“别乱叫，我可受不起，我自己可是有儿子的，你再叫我怕折寿。”

阿蛮父亲眼看就要冲上前去打她，张管家赶紧上去拉住，老女人一见这仗势，连忙往后一躲，大喊到：“来人呀，快来人呀，这边有疯狗乱咬人了”。

阿蛮父亲气的说不出话来，用手指了指她，龇着嘴说道：“你……，这事我不跟你计较，我要去见父亲”。说着正要往门内走去。老女人马上呵斥到：“站住，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怎么好像记得某人说过从今以后再也不踏入赵府半步了”。

阿蛮父亲默不作声，这时阿蛮走上前去，对着老女人说到：“这位大婶，哦，不对，是老奶奶，我父亲回自己家，天经地义，有什么问题吗？就算我父亲说再不踏入这家门了，那又怎么样，现在我们反悔了，怎么滴，难道你还能杀了他不成，这杀人可是犯法的，你确信要这么做。再者，儿子过来看老子，天经地义，别人只会说儿子孝顺，你要是不让进，这传出去恐怕你名声也不好听吧。”

老女人一听阿蛮叫她老奶奶，顿时火冒三仗，指着阿蛮说道：“我道是谁，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小贱种，果然贱种生的孩子还是贱种。”

老女人平时最见不得别人说她长得老，不过按辈分，阿蛮的确应该叫她一声大奶奶。老女人又细想，觉得阿蛮说的也有些道理，其实她主要是怕败坏了他的名声，哼了一声就转头走了。福叔见老女人走了，连忙对着阿蛮父亲说道：“少爷快去见老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