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特案组第一部 乐苗的心事

停尸房，刘彦摘下口罩对月书白说到“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两天怎么全是怪事。”月书白问“怎么了？找不到死亡原因？”刘彦摇了摇头说到“死亡原因我查清楚了，死于心梗。。”月书白有点想不明白的说到“心梗？什么原因？”

刘彦解释说“冠状动脉闭塞，血流中断，使部分心肌因严重的持久性缺血而发生局部坏死。临床上有剧烈而较持久的胸骨后疼痛，发热，白细胞增多，红细胞沉降率加快，血清心肌酶活力增高及进行性心电图变化，可发生心律失常、休克或心力衰竭。至于原因有很多，比如过量劳动、暴饮暴食、便秘、吸烟、过量饮酒、激烈的情绪变化以及寒冷刺激。这种病一般会在老年人或者妇女身上发生。”

月书白看着姚龙山的尸体不解的说到“这个人才40岁，怎么会突然心梗呢？”刘彦笑了一下说到“可能性有很多，刚才和你说了，激烈的情绪变化也会造成心梗，我想他这几天一定天天提心吊胆。睡眠不足，我在他体内发现了大量的酒精成分，说明他这几天一定天天饮酒，从他的肺部情况来看，他最少也有十年以上的烟龄。”

说完刘彦指着死者的胸腔部以及上臂的位置说到“这些地方有明显的勒痕，这说明在死者的死亡之前是被人用绳子捆绑住了，凶手中间应该利用了什么手段让死者的心理产生了恐惧、紧张、愤怒等激动的心理变化，最后导致死者心梗发作死亡。”

两个人走出了解剖室，刘彦继续说到“这种事情很正常，还记得你来特案组办理的第一个案子吗？那个女教师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窒息死亡吗？另外我还在死者的左小臂上发现了一个类似针眼的伤口，但是我在死者的体内并没有发现什么注射类的药品。”

刘彦的这句话让月书白来了兴趣，他皱眉想了一下说到“我记得我看到过医学书籍的记载，在人体内注射空气，也会造成心肌梗的症状。”刘彦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一般尸检的时候，法医第一个会进行解剖检查的地方一定是心脏，如果注射空气，当然是足够量的空气的话，那么心脏内是粉红的泡沫，因为左心室是动脉血，所以呈现粉红色，血液粘稠会和空气形成泡沫。”

说完刘彦思考了一下继续说到“当然，如果摄入的空气不足50毫升的话，就很难检测出来，因为这个剂量的空气是不会致人死亡的。每个人输液的时候都会进去气泡谁也不可能避免，每个人去游泳只要你潜入水下10厘米，只要你感受到了比正常大气压大的压力然后瞬间回到正常大气压体内一定会游离出空气。就相当于打开可乐瓶子一样。潜水员上升过快往往会昏迷，因为过快上升体内会游离出太多空气但你见过潜水员因为空气造成脑血栓或心梗的吗？或者因为输液进去气泡而导致脑血栓的？”

月书白叹了口气说“难道是我想多了？”

2005年7月8日傍晚17点

办公室的会议桌上大家低头准备着开会的资料，乐苗拿着水杯，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但谁也都能看出来，自从案件牵扯出华信集团，乐苗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不正常。月书白没有打扰她，清了清嗓子说到“现在开会。”

伟哥先拿着手里的资料说到“死者，姚龙山，40岁，华信制药的财务部经理，我们所知道的刘子峰遇害的当天晚上，就是这个姚龙山与其在一起。”

孙桐接过话来说到“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陌生人的痕迹，而且房间也没有刻意打扫的情况。不过死者姚龙山家里的电脑键盘却被人擦拭了一遍。”

听到这里月书白问道“那个桌面上的文档打出来没有？”

孙桐点点头，给了在座的一人一份。

乐苗接过这份描述刘子峰遇害的事情经过的内容，看了一遍。思考了一会问到“这个文件是放在电脑桌面上的？位置明不明显？名字是什么？”

月书白对乐苗说到“是放在桌面，死者的电脑桌面很干净，所以说也算是比较明显的位置，文件没有改名字，就是新建文档。”

乐苗闭上眼睛沉思着，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形都没有打扰。过了一会乐苗睁开眼睛说到“不会是姚龙山写的，放在桌面上的意思要么就是写完了还没有整理到磁盘中，要么就是故意要让人发现。这么重要的文件，姚龙山如果写完了不可能不把他放入别的磁盘存好，那么就有可能是第二种情况。既然是第二种情况，那么为什么不改文档的名称，如果我们或者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怎么办？而且，这份文件看起来像是匆忙之间完成的，如果是姚龙山写的，那么他为什么那么赶？他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或者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死？类似这种类型的东西，如果是姚龙山所写，那么一定会写的比这个要详细，让我们都能够明白事情的整个经过，不然写这个的意义是什么？”

听了乐苗反复的推敲，月书白点点头对孙桐说到“孙桐，你把电脑给伟哥，让他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孙桐点点头表示明白。

刘彦这时候说到“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早晨的6点到8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心肌梗，死者身上发现有被捆绑的痕迹。并且在死者的右侧小臂上有个类似针眼的伤口。。。。。”一直将他和月书白在解剖室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了各方面的汇报，月书白对伟哥说到“你去查一下这个报警电话是谁打的。用什么电话打得，位置在哪里。”

晚上食堂吃饭的时候，月书白没有发现乐苗的身影，回想她今天一整天的反常，月书白有点担心。从窗口又打了一份饭菜回到办公室发现乐苗始终坐在办公桌前，脸面向窗外，看到这个景象月书白突然感觉乐苗的背影好孤独，不自觉的让人疼惜。他走到乐苗的身边，用手拍了拍乐苗的肩膀。乐苗转过头来看到月书白之后露出了微笑，月书白也微笑着看着她说到“怎么没吃饭呢？给你打来了，趁热吃吧。”乐苗笑着点了点头说到“谢谢。”

乐苗吃过饭之后，月书白给乐苗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坐在乐苗的对面说到“有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嘛？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最信任的人，我也希望能帮到你，最起码当个聆听者。”

乐苗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看了月书白一会说到“我之前的未婚夫我想你应该听他们说起过吧。”月书白点了点头，乐苗继续说到“他死的时候就在这家华信制药任职。”

听到这里月书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乐苗的弟弟三年前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当时的乐苗悲痛欲绝，那时候和乐苗交往已经很多年的男朋友在身边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乐苗。不过乐苗一直没有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后来乐苗来到了本市，想换个新的环境。不久后乐苗的男朋友也来到了这座城市，放弃了优越的工作条件，在这边一家公司做车间技术顾问。这些他都听其他人给自己讲过，但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未婚夫就死在这个华信集团。

乐苗看到月书白的表情之后缓缓说道“当时我为了换个心情，申请调到了本市工作，后来他也来了，我们是大学的同学，我主修心理学，他主修药物原理，在J市他是医学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员，工作优越。可是为了我他选择来到本市的一家医药公司做生产顾问，那家公司就是华信制药。”

说到这里乐苗似乎陷入了会议，脸上露出了幸福感的笑容，不过随即这种笑容就变成了苦笑，她继续说到“其实那个时候多亏有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渐渐地走出了阴影，本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就在我们已经谈婚论嫁的时候，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死了，就在华信制药的办公楼前，七孔流血，一看就知道是从办公楼上坠楼而亡。由于当时我们之间的关系，领导要求我回避办案，结果当时办案的人员只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就做出自杀的判断，草草结案。”

说到这里乐苗又苦笑了一下，接着像是在回忆，过了一会说到“后来我多次找领导要求复查此案，因为一个生活充满正能量，和自己喜欢的人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呢？可惜，领导没有听我的意见，这件案子一直也没有重新侦查的机会。”乐苗长出了一口气说到“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留在这座城市的原因，我不想再逃避，因为之前我最亲的人遇难，我选择了逃避，而逃避却让最关心我的人也遇难。我想一直在这座城市里，直到找到我想要的真相。”

说到这里乐苗的眼角留下了泪水，月书白中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认真的聆听着。过了一会乐苗抹了抹眼泪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对月书白说到“书白，给我一支烟。”月书白本想说吸烟对身体不好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掏出烟递给乐苗一支，给她点上之后想说点什么，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乐苗将烟拿到自己的面前，眯着眼盯着手里的烟，看着烟雾升起，乐苗的泪水再一次落下。

月书白站起身走到乐苗的身边，乐苗也站起身转向了窗外，这让月书白又一次看到了这个孤独的背影。这一次是这么的近距离，背影的孤独感让月书白心脏感觉抽搐，揪心的疼痛让月书白有一种从后边抱住她的冲动。他的双手缓缓的抬起，抬到了半空中却又放下了。

稳了稳心神，月书白说到“放心吧，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的。”

乐苗转过身看着月书白笑了笑说到“书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顶着阻力调查这件事，你会帮我吗？”月书白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脱口而出“会的，只要是你的事，责无旁贷。”

乐苗此时脸上的笑容格外真诚，她主动上前抱住月书白，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到“谢谢你书白，你的话真的让我感动。”

2005年7月8日夜间23点30分

夜晚躺在床上的月书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月书白不知道自己当时承诺乐苗时的想法到底是如何，乐苗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知心姐姐一样的人物了，这个想法一出，月书白立马将它挥去，因为他不想承认这件事情。爱情这个词对月书白来讲太奢侈了，他想起了几年前在执行任务中，因为保护他而牺牲的那个人。月书白想，自己这样的人该拥有爱情吗？

乐苗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今天和月书白说的事情之前从没有向别人提起过。乐苗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对月书白的信任，或者是她已经开始有点依赖这个体贴、稳重又阳光的小伙子了。想到这里乐苗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这个笑容带着一丝甜蜜，也许乐苗自己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