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阁楼里
吴棱佝偻着身躯,懒散靠坐在斑驳的木椅上,闭眼纹丝不动,日出猩红的阳光从窗口向屋子里竭尽全力挥洒,却止步于吴棱身前,阁楼中弥漫着压抑与迷茫的死气,只不过从吴棱平稳起伏的胸膛与壮硕粗犷的臂膀,毫无肚腩的壮汉身材,看得出他生命体征比大多数人都坚挺。
就是有点不快乐
风声啸叫,冷风像刀子一样伴随着阳光,从窗口呼啸带来冬天的问候,肆意抽打在吴棱脸颊,鼻尖被风吹的通红的吴棱,终于忍无可忍,脑袋左右烦躁闪躲,想躲开风?但那显然不现实,只得无奈睁开双眼,一对眸子浑黄暗淡,眼白血丝遍布,眼神与身材大相径庭,像是知天命的老汉,感觉像是婴儿的身子,挂了张老头脸,显得十分怪异
随着吴棱身体的摇晃,屁股下斑驳的木椅,立马吱呀吱呀的连晃带响,对吴棱的动作做出威胁,试图让吴棱不要太放肆,自己随时准备罢工了!
耳听破凳子的吱呀声,吴棱眉毛皱的更是厉害,深深吸口气,胸口鼓起,拉伸的白色衬衫勾勒出胸肌轮廓,缓缓呼出,带着几分不服气,吴棱没管椅子的叫嚣,屁股反而一沉,不紧不慢的从椅子靠背直起上身。
“咔”
吴棱一呆,痴傻的样子,好像忘记自己本应该做什么
“吱”
凳子靠背向后折叠,板凳前后摇晃,吴棱失衡中张开身子抬腿,试图保持平衡,想要离开椅子,却压的整个凳子全部向后分解散落,吴棱惊恐瞪眼双手前伸,向后不受控的仰去,“砰”一屁股坐在板凳碎片上,震的阁楼烟雾缭绕,灰尘飞舞
凳子:我是不是告诉你不要动了!?啊!?
烟雾迅速沉降下去,
“噗!”吴棱一脸不敢相信的躺在椅子碎片上,嘴里清晰可见的吐了一口烟灰螺旋,口中呆滞嘟囔:“家里原来有这么大的灰吗?”挺腰低头,吴棱看着身上的灰尘,重新躺地上,小声嘲笑一句:“我这算不算半截身子入土了?”
木棍压在身下,顶的后背生疼也不拿手抽走,懒的像块死咸鱼
时间在吴棱发呆中飞快流逝,阳光透过阁楼里唯一的窗户,一点一点侵略着黑暗,暗幕开始变得千疮百孔,空中飞舞的灰尘,在地上的吴棱眼里像是两边战争的硝烟,阳光攀附着吴棱身子,开始变得灼眼,吴棱看着窗外越发明媚的天空,心中计算着时间,同时缓缓举起自己左臂
吴棱视线聚集于手腕上的黑色腕带,原本了无生气的眼里,开始出现愤恨,夹杂着几分讽刺,那是一条,有着鲜明历史痕迹的黑色腕带,中间一段区域有别于他处,闪烁着金属独有光泽,明显的合金质感。
带子约有一指来宽,有些明显是人为造成的划痕遍布带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具体作用,没有明显的电子显示器,同样没有手表应该有的表盘,这腕带看上去只是个达人的无用装饰品。
举的左手手臂酸麻,开始摇晃,吴棱终于行动起来,右臂也举起,手搭在左手腕带上,对着一块相较于其他位置,颜色浅一些的圆形位置,大拇指用力按压,指下马上弹出一块凸起卡扣,吴棱的食指顺着卡扣戳进去,又用力扳了一下。
“咔哒”一声金属脆响,吴棱痛快的从手腕上解下腕带,伴随着腕带“滴滴滴”振聋发聩的蜂鸣报警声,吴棱右手攥着带子,双臂脱力一样砸在木堆里,左手在身边,靠着手感挑挑拣拣,捡起一块椅子扶手,放到了脑袋下面,静静躺在木堆里思考人生。
都不知过了多久,蜂鸣声终于消失,黑暗被阳光蚕食的几乎殆尽,当然也照射在地上的吴棱脸颊上,灿烂的阳光,让吴棱的面容显得灰白,如果那不是真的灰的话,只不过勃勃的生机,与安静的环境,确实让吴棱身体越发沉重无力,疲惫爬上脊梁,死气的阁楼变得温暖了。
吴棱嘴角配合着温暖,也勾勒出一丝,堪比阳光的笑意看着窗外,想看看一会儿,到底有没有天使或者死神,牛头马面之类的。
吴棱年少时,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万中之一,从前是,以后是,一直都会是,没能力持强凌弱,没胆子挺身而出,平凡的做着市井小民,生如尘埃,忙于苟且,死作地底浮土,不关心国家大事,不中伤邻里街坊,就安静的做着人,这是吴棱从小很现实想法。
只不过老天应该是看不惯这种平庸人生,人生需要波折,需要动荡,他着手给吴棱加了一些生活调味剂,把吴棱人生从困难难度,变成了炼狱难度。
他的调味剂,确实把吴棱变成了亿万中无一的人,在吴棱刚过完自己二十岁生日,酣睡的时候,接收到了老天爷这份独特大礼,吴棱感激的痛哭流涕,哭的笑出声。
到现在数十年过去,吴棱甚至还历历在目,能看见那时自己每一秒的无助与悲哀。
那一晚,睡梦中的吴棱突然感受到一阵窒息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用尽全身力气掐自己的脖子一样,瞬间以为被入室谋杀,惊醒过来的吴棱睁眼,喉咙发出一阵嘶呃声,骤然发现没人掐自己的喉咙,努力一阵,发现自己居然是因为没有力气呼吸!?
躺在床上的吴棱瞪着双眼,只能悲哀的听着,自己越来越空旷无力的心跳声,那时吴棱自认为连听觉都快消失,但后来经历这种事变多之后,吴棱就知道,其实那时听见的诡异声音,只是体内脏器的活动摩擦声,自己当时早都聋了
吴棱还不想死,吴棱的作业还没做完!所以吴棱用尽全部力气,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在床上扭曲着,奋力挣扎浑身上下,所有可以动的位置,撞击着浑身上下,所有还有知觉的地方,吴棱发誓活了20岁,那一刻是他迄今为止最拼命的时候,高考都没拼过命。
在挣扎过后剧痛之中,逐渐恢复的有力心跳声里,吴棱张开血盆大口,玩命儿吞噬氧气,随后恢复听觉,吴棱从床上弹坐起来,身体不住颤抖着,浑身已然冷汗淋漓,脑中只是天真的希望,自己此时只是不小心碰见了梦魇,俗称的鬼压床而已。
科学解释鬼压床,是由睡觉时的胸闷引起的,没事的。
迷信一点的说法,不就是碰见鬼么,得什么别得病,见鬼多大点事,没事!
吴棱不停的自言自语,像是得了癔症一样重复,不停重复的劝说着自己,之后在吴棱一阵小心翼翼,深怕检查出一丁点毛病的,谨慎自我检查之后,吴棱兴奋的手舞足蹈,又怕吵醒父母,笑的像个傻子,
吴棱自觉身体无恙,这都没疼那都不痒,正深呼吸嘲讽自己大惊小怪没出息,想要摆脱脑海中恐惧感,准备睡觉的时候,吴棱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现实猛抽一嘴巴,因为他真切的感受到只要冷静一点,自己胸腔里面的心脏跳动感,就减弱一点,心静自然凉,真切贯实到吴忧身体上
变化虽不强烈,微弱到难以察觉,但就像只有穷时才知道钱有多宝贵,只有生病时才知道健康多难得一样,心脏少跳了一下,吴忧自然也能清楚感知到,吴棱脑中一个念头十分确定,自己再冷静下去,人就没了。
吴棱只好无奈而悲伤的承认,自己之前的发现,自己的心脏好像坏了?吴棱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会无休止的减缓跳动,随机剥夺吴棱的生机,五感,直到最后全部关闭,以吴棱的死亡,画上无声的终止符。
吴棱在人生中死亡这趟单程旅行上,猛踩一脚油门,推背感十足,甚至还把以前的座驾,摩的电动一脚踹,换成了米国进口顶配法拉利,死的是真快!少说六十年的路程,三小时就干到头儿!
速度70迈,心情是莫名其妙,而唯一能救吴棱的,只有强大的疼痛,恐惧,愤怒,兴奋,运动,肾上腺素,等一切能让吴棱心脏乱跳,放肆加速的东西。
喜得法拉利的那天晚上,吴棱都疯了,平时都不做什么运动,甚至有些小肚腩的吴棱,一晚上都在重复做着俯卧撑,踮脚跑步之类的心脏拯救计划,精疲力尽都不停下运动,以此来保障自己基础又卑微的生命。
得了怪病的吴棱,还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病情,只能笑着把自己伪装成,突然爱运动的孩子,因为吴棱知道,自己的怪病会终结这个,平凡而普通家庭里面所以人的命,这个家负担不起自己。
吴棱不是没想过死亡,可是家人的羁绊,这让吴棱不敢轻易放弃生命,如果家里出了问题,自己怎么说也能帮上忙,虽然自己现在除了当家人的沉江石,也没什么屌用,但如果哪天家人需要移植手术,自己也能把自己捐出去不是。
而且这个病带来了灾难的同时,也还算给了吴棱一丝希望,虽然也不大,但怎么说也是一丝微光,吴棱只要不停的处在兴奋状态,吴棱应该?大概?那或者,就不会死?
既然想苟活,那另一个问题就破门而入了。
睡觉的时候怎么办?(呆....)。
这个问题困扰了吴棱很久,一度让吴棱不敢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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