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侍司伴 第九章 日落之前

递还灵槐的毛巾，手中最后一点沁语兰香也被很小心的一滴不剩地吸掉。沁语兰香，不是沁思兰香吗？不过这也不是酒，是其他的秘制品吧。很美味，很清爽，很迷人，所以管他呢。

收好瓶子，扶着一旁的藤蔓摇晃着总算是站起来了，身体没有受伤，阵阵刺痛感从全身，尤其是脖子前散出。即使清楚这只是假想的伤痛，大脑暂时无法冷静下来，只能硬撑着对灵槐笑着说：“午饭时间都过去了，就当是感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来做饭吧。”

没有回话，灵槐只是默默地盯着济叶，手中多了几片花瓣，和毛巾的颜色很相似。低头，几片花瓣跟着飘散，济叶看着已经入睡的少女不知为何有点在意。挠挠头，看看天空，望望云端，一咬牙，背起少女，掰下一个较粗壮的树枝，一瘸一拐地走向小屋。

干涩的眼球微微发痛，却已经较苏醒时好多了。肩颈处的酸疼麻木也逐渐舒缓。沁语兰香是药吧。这么想着，心理暗示带来的刺痛感也消散掉，身体开始确实地恢复过来。小道本来有不少灌木，现在只剩下两侧的园艺作品，如此整齐细致，灌木上的多余枝条和残枝也被清除，花叶上的光泽清晰可辨，令人轻松。难不成莫灵还会园艺吗？

思索着，小屋渐渐清晰；等待着，济叶身后的灌木自行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认真去听，有一些微小的话语在小道中跃动着，具体去探究，又什么也找不到。

小屋前，银眸正擦拭桌面，莫灵在一旁整理餐具、准备食材。手边的调味品已被插入一座小台上，错落有致，小锅立在一火炉边，不时有火星溅出，却也不成问题，毕竟有锅遮着。

“灵槐，待会给你做碗清粥，用一些野菜点一下应该不会太清淡，不过尝起来一定很清淡，正适合休息，所以再睡一会吧。”

背上被蹭了蹭，明显伸了个懒腰，倒也是图个清闲，继续盖着济叶的外套睡在床上，一旁的椅子上，济叶摊好一块湿毛巾，正要举起盆子手却不慎脱力，无奈之下将银眸刚打扫好的地再擦干净。摔了摔臂，确认真的没有大碍后从床底找出行李，取出一个棕色麻布小袋，袋口用红色玉藤收束。“出门这么长时间也只在第一次露营时候奢侈过一次，不过这次就全用吧，再珍贵也比不过这样的善良啊。”

慢慢地解开绳结，一股香味将白气挤了出去，生涩的清香吹动起一股绿色，慢慢顶着空气扩散成慵懒的样子。“锅帮你热好了，这是木炭，还有野菜和你要的特制油。”

“谢了莫灵，这油可是奢侈时候才能稍稍奢侈一点的，这次为了清粥还是全用吧。待会也来尝尝吧，银眸也来，他们四个还是……保密吧。”

“……嗯。需要我帮忙吗？”

“野菜切成小段，再小点，足够直接喝掉的程度；银眸，再等等，水温不够……”

睡了多久呢？只记得济叶把自己放在靠近门的床上就坐下去了，说起来这里是，是小屋啊，莫灵……不好！如果莫灵继续要杀济叶的话。

来不及多想，灵槐忽地坐起来就要往外冲，却没来得及推开门。迎面走来的是一碗粥，顺势要倒地的是穿着围裙的济叶，冲到眼前的是光翼，不远处端着碗眼睛隐隐富有光泽的是莫灵。一瞬间时间就这样暂停了，再一瞬间时间又暂停了——这次是真的被暂停，光翼加速旋转冲击粥所处的区域，以保证银眸能够抓住它；一边倒下的济叶因为被人忘记，所以只能不堪地立在地上晕过去。“灵槐，这个这个，快吃吧，没了就真的没了，快！当然如果你不吃姐姐也可以和你一起分享。”

光使的眼睛在闪光，这应该正常吧。一边适应眼前的状况，一边用藤蔓接住从银眸手中抽出的碗。真的只是一碗清粥点缀着菜，菜粒，看起来不会过分清淡，不过姐姐都这么说了就尝尝吧……

然后这四个人怎么样了呢？

然后日落了，这几个人为了忘记这个味道，把锅埋了。“我会用我无尽的生命奉献无限的敬意。”

明明是在伟大之人入殓时才会说的誓言的祭词，在场没有一人觉得不妥，莫灵甚至现场在空中凝结影子形成一个小空间，将锅完全地封闭起来，“这样就，永恒了。无人再打开它的话。”莫灵满脸庄重地说。

透过树冠可以看到，夕阳中零零散散点缀着几朵云，粉红色的远边的天空将夜空的登场延迟了一点，夕阳深沉，透过树冠打在几人身上也不少，但这四人眼中只有不复再见的锅，庄重的肃静使得周边的嘈杂声很快安定下来。这是他们的誓言，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也是庄重的，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一碗粥……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破不说破是怀有童心的一种方式。”

“那为什么要这么庄重？”

“济叶，我来教你怎么运用灵司，所以和我来吧。”

“……”

目送莫灵提着济叶离开，灵槐跳到银眸的腿上，神情有些落寞。“莫姐，你是怎么……怎么承认叶苏消失的事实的？很难受吧，更何况现在还有济叶出现。莫姐，你是怎么……”

“叶叔去旅行了，留下一个他来让我们可以安静。”

“什么？”

“叶叔出去做他想做的事了，为了能让记得他的那些存在安静一些，把他所拥有的所有都留下来了，然后形成济叶这个人。”

“……这是，诡辩啊。”

“如果你听过父亲的解释会觉得我的解释更加正常。不过，虽然知晓一切，却不意味着可以接受一切。灵槐，如果你不想接受事实就接受自己的心意。可能会为那个答案烦恼很长一段时间吧，但如果违背本心的话有一些事即使可以做到你也不会开心的。”

旋转着，和欢悦的精灵一起，肆意地感受世界。拥有的是此时此刻，又为何要关注其他事呢。

太阳缓缓地下落，步入名为明天的令一端。他不想这么快离开今天，又觉得已经想过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吧，笑着，继续看着这虽晚，但终将告别的时光。一如既往的平凡而无言的世界怎么看都不会厌，在世界眼的观察下世界的美丽是永恒的变化，这种转瞬即逝的美还是很值得为之沉沦的。是的，平凡，除了多出来的带着光翼的小精灵。集中视野，一名上位光使正带着一个少女观察着什么。虽然很想知道，偷窥可不是一个绅士之举。

不过还是会好奇，发生了什么？

算了，那是她们的事。给大地盖上一层用阳光织好的薄纱，收拾起金黄色的行李。该走了，头也不回地迎向明天。月色浮动，并未给大地带来多少寒意，初春的阳光也是温暖的，而且薄纱中剩余的暖意也温暖了夜空。笑笑，是夜，依旧温暖。

夜空在闪烁着，有月光，有星光，也有驱使灵能以及灵司碰撞带来的光粒。用力提起被冲击打晕的济叶，顺势侧抛，抵消光刃的偷袭，；反手抽刀甩击光刃的刀身，却被借力挑刺，迎面冲来的光刃同时发散强光遮挡视野。莫灵正要反手旋转刀劈下光刃，好巧不巧落下两片叶子，遮住双目的影子反向突刺招架光刃，又一次成为光刃高速转向的工具，由挑刺转为下劈，正是对准反手转刀的右臂。

得手了，济叶这样想着，一边将一把事先做好的木刺抛掷出去。

“精彩，还是不够精细。”

正面硬接下光刃攻击的同时向左扭动腰部，不顾光刃留下的伤痕带来的停滞状态左手抓住光刃刀尖掷向木刺。被突破的木刺遮挡了济叶的视野，勉强抽身抓住光刃反手刺向前方落空，莫灵此时已低身冲到济叶的左下方，左手作拔刀式砍向济叶的脖子。刀速飞快，来不及反应刀锋已抵在皮肤上。两片叶子，落在黑色刀身上，好巧不巧，叶子上有两个刺洞。

“灵活控制已经可以基本过关，但精度依旧不够。容易焦虑。虽然有计划做铺垫，但计划单一没有变动空间的死板也是问题。”

直到莫灵做完点评济叶才恢复呼吸，定定神，对莫灵道“我可以继续，一定会完善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拼命，一开始不是不愿意，还在地上躺着装死吗？”

“那是！没什么，想变强有错吗？”

“呵，可以，再来。”

总不能说，我多了一个，一个独立存在的灵司吧。

一边，灌木窸窸窣窣，有一对兔耳瞧向这边，观察者，一动不动。

网课到了，所以先跑路，晚上大概还能更新，如果没有预料之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