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侍司伴 第八章 一如既往的日常（中）

“早饭，是要吃素面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这个砂锅是怎么回事？”

“素面也需要汤啊。顺手而已。”

那为什么是鸡汤？大早上的为什么要吃这么浓郁的素面？

虽然已经准备好面对问出这个问题时会遭遇什么的心理。但是，鸡汤素面？哪里素了？面吗？粗细均匀吗？分明拿的是土豆粉！汤吗？这浓郁到一个极端了吧！物极必反，这是素到极致了吗？开玩笑也不会这么极端啊！还是说这样会更好吃所以这么做了？但是是素面，要做素面，要我来告诉你素怎么写吗？索性我来做给你看吧！

绕开完全投入的济叶，莫灵对协钰笑了笑，一脸轻松的样子仿佛在说用他来设计我？找错人了吧。

协钰也很无奈。世上不可能有比他还了解叶苏的人，哪怕是转世，想来也会有很多东西随之而来。可这个吐槽算什么？不是眼神杀人吗？满脸兴奋做事却这么稳重安静，这又是哪里蹦出来的？又为什么安静下来？协钰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莫灵的节奏。好吧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根本没人能理解他们的节奏。

一边吃着第三碗素面，一边发呆，协钰忽然发觉吃饭或许也和草药一样很值得用心，而且这面不只是好吃……

“这面，认真和，温暖，的情绪，可以感受到。济叶，很熟练，做素餐吗？”

一直安静吃面的济叶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分明在看着手里的面，可他又好像已经不在这里了。就连自回来就一直沉默的灵槐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良久，莫灵叹了口气：“愿意听我讲一讲吗？虽然不是什么好故事，这种事你们可能也很早就明白该怎么做。”

“愿闻，君详。”

“以前我带着二弟去参观一个牧场。在野外牧区，一只绵羊吃灌木叶时被一只赤月狼袭击。在被拖走前三只大黑狗救下绵羊，护送它回到羊圈。‘那只狼真可恶，居然伤害绵羊，太坏了！大黑狗好样的！’”

该说自己年幼无知吗？济叶不太明白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可以那么无知。他只记得二弟只是沉默，放出的灵司“夜鹰”在哨声中落在他的右臂，左手攥住自己的衣角，低着头。当然不能拒绝弟弟的请求，骑着一匹青马，在夜鹰的带领下找到一个山洞。二弟找了一个隐秘的树荫处，打开光幕。借着夜鹰的视角他们得以清晰看到山洞里的情况。

“那只赤月狼，是母狼。有四只小狼正在用力地吃奶，很可爱的样子。不过，在吃血，那是血奶。二弟突然把视角转向母狼头部。那只母狼，正在吃一个尸体，一个小狼的尸体。‘那只小狼，至少死了一天’，他这么说。”

济叶很难忘记，当他们清晰地看到母狼的泪水，二弟忧郁的样子，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二弟低头。回到牧场，那只被袭击的羊已经被剥皮，三只大黑狗正围着牧场主不停示好。他说因为赤月狼的牙毒只会锁死扩散区域的血管，切掉这部分，因紧张而紧缩的肌肉会因为牙毒对神经的麻痹效果而保持住，在猎物完全死亡后就会解除，这时候的肉很有嚼劲的。

羊？羊全身都有伤口，所以死定了。

济叶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吃了什么。无论吃什么都没有感觉，二弟更是当场吐了。自那以后家里多了三个变化：多了一个无主的牧场，多了四只赤月狼，多了一个不能吃肉的二弟。

“从那之后，二弟再也不能吃肉。哪怕现在已经理解那种适者生存，以及牧场主决定的正确性，也依旧不行。我在他身边时他吃的最多，我就学会做素餐了。”

“只是，所有的标准，都建立在‘有益’的一方面。所以就可以决定一切吗？”

放下茶杯，端木瑟暗想不愧是钰，珍宝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回神，看向济叶。

“济叶，既然你能看到世界的情绪，那你应该也发现：当你看一个善良的人时，即使在光影的梦幻中，他也很清晰。意志是与世界融合在一起的，世界本身并没有这种因素。意志方面的力量是独立而强大的，否则生物凭什么使用本只属于世界的力量？”

第三次放下茶杯，越喝越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那就借机多喝点。

“所以，遵守本心，然后再理智做出决定，这样就好吧。”老师也说过，这种事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关于心的事情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标准。

莫灵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件事：“端木瑟，虽然你的话没错，可大家都早已明白；这段时间，协钰的锅，都烧红了……

”

无视修罗地狱，济叶和莫灵一起去清洗餐具。在溪水边，济叶发现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严肃地问：“究竟要怎样做，你才会告诉我？”

莫灵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这家伙和自己知道的叶苏确实有点不一样，有点烦人。即使济叶不是杀手出身，但是……算了，毕竟不是他。

“给我看看你的灵司，我再做决定。”

“呃，该怎么做？”

“想想自己写‘别’时候的感觉，也可以想想自己对世界的感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对自己的认识。”

“虽然不太懂……就像我写鸡汤时候的样子吗……好的，这样的话……有光！有光出来了……已经很久了，这怎么回事啊？”

莫灵也觉得奇怪。正常来说足以覆盖整个身体的灵能应该可以让灵司完全显现，可现在，济叶手中空空如也。

背着熟睡的灵槐，银眸跟着感知到的巨大光能走到这里。看着被光包裹的济叶，忽然想起叶苏的一个能力。

“奇点，虚幻吗？”

莫灵愕然。他没想过，因为那把匕首一直都在使用属性和叶苏的空间灵能配合，奇点刃很少出现，便是他也忘记了。

而且，这样的话，济叶的灵司也是它。

也就是说……

“济叶，你的灵司，可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