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向西,日夜兼程,过函谷关。
经长安时,不过六日。
知道大军连日赶路,着实疲惫,曹操接纳朱无视建议,将大军分两路,驻扎在长安城外,稍作休整。
这一夜,恰逢夏侯惇巡防。
出任务前,曹操与朱无视特意把夏侯惇叫到主帐中。
“元让啊!我跟你说。”
曹操神色肃穆,注视着夏侯惇:“陛下料敌先机,于夫罗异动之时,我们已经开始行军了……”
“那匈奴蛮子,到现在可能还在猜测,我军需要二十日才到凉州,其实照我们速度,再八日便可兵临城下。”
“军师料定,那群蛮子人强马壮,皇甫嵩将军以前供给的军粮肯定吃不太久。他们绝对轻骑快马,四处劫掠。”
“如果不出意外,这附近村落应该有他们的踪迹。元让你等一下巡防,若见周边有火光,那就干脆杀过去,当练练手吧!”
夏侯惇非常敬佩曹操,对这位族兄的话向来言听计从:“明白!”
曹操却没还不太满意,与朱无视相看一眼,目光落在夏侯惇腰间的酒葫芦上:“今晚的任务很重要,你该把这酒上交给我先……”
“你要是喝酒误事,没杀光那些劫掠的蛮人,让他们跑掉一个,去给于夫罗报信。致使大军过快曝光,搅了战局!到时候,陛下面前,我可保不了你!”
夏侯惇也看了看腰间,摸摸酒葫芦,他感觉很难受:“这上缴就不用了吧。我今晚把它挂在身边,就闻闻酒味,保证绝对不碰它。总行了吧?”
“哼哼!你这保证空口无凭。谁能相信?”朱无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那个!”
搓搓双手,夏侯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朱无视就势提出意见:“你得立军令状。保证绝对不会喝酒误事,否则军法处置!”
夏侯惇也是爽快的人,见军师不似在开玩笑,他也拍拍胸膛,道:“军法处置就军法处置!要是真喝了酒误了事,砍头我也认了……”
“我也不砍你脑袋!你要是真误事,哪只手拿起酒葫芦的,就砍哪只手!没留神放跑蛮人的,就挖你一只眼!”
听朱无视这么说,饶是胆色过人,夏侯惇也不禁咂舌。
军师啊!看你平时挺正大光明的,怎么也喜欢玩曹公公那种花样,让人生不如死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夏侯惇却是双手环抱于胸前,很光棍的说:“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立状子吧,我签名。”
曹操和朱无视当即交流了下眼神。
片刻之后,把字签得歪七扭八,又弄了两手墨迹的夏侯惇走出主帐,快步走到已经等候自己多时的伙计们身边,翻身上了马。
“真是的!这孟德兄长,还跟少年时候一样,总喜欢管着我。”夏侯惇越想越是郁闷,忍不住还是拉起酒葫芦,拔开盖嗅了嗅。
“真香!”
这一闻,他的馋虫顿时被勾了起来。贪婪地吸溜着口水,他左右瞧了瞧伙计们。驱马向前,乘他们不注意,夏侯惇仰头就灌了一口。
“校尉大人你!大将军和军师不是不让你……”
听旁边的伙计惊叫出声,夏侯惇赶紧竖起食指:“我就喝一小口!一小口没事的,待会马跑起来,风一吹就醒了。”
他都已经先喝了,小伙计还能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盼着今夜无事了。
一行人,十六匹快马,飞奔出营寨。
夏侯惇带头,方圆五里,由南至北,绕着两座大营,巡视起来。
这任务可不轻松,而且有点沉闷,对生性喜欢喝酒的夏侯惇来说,哪里受得住。
期间,他又借尿遁,准备喝上一大口。
可酒葫芦才打开,稍抿了口,夏侯惇便听闻阵阵噼哩啪啦的动静。
还有焦灼气味传来。
循着感觉看去,他也听到伙计们接连小声的惊呼。
现在已是夜半时分,亥时已过。
众人极目眺望的地方,好像是一个村落陷入了火海中。
牲口在哀嚎,妇孺在呼叫。
村民四散逃窜。
村民身后,有一队骑兵,擎着弯刀追赶,逢人必砍。
这是在火光映照下显现出来的。
冲天的火光,把天际照得恍如白昼。
虽然间隔比较远,听不太清村民们惨叫的内容。但这样一副修罗场般的画面,令夏侯惇等十六人,心都跟着紧揪了起来。
“妈的!这群禽兽……”
“校尉大人!下令吧。”
伙计们满脸期盼地簇拥上来,现在谁也没心思在意夏侯惇到底喝了多少酒。
“干它娘的!伙计们,跟我一起上马,杀了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十六人同时跃上马背,似洪流俯冲向山下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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