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周围的花草树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所有的物质都在湮灭,肉眼可见的黑色飞尘在浮动,向着黑胡子周身汇聚。
真正的黑暗,充斥着腐朽、毁灭、嗜杀的气息。
“呵哈哈哈!!”
“真是可惜啊,你这样的人物,跟我一样明白野心的真意的人物!”
“居然会为了,和一个即将落幕的老家伙,达成的交易来杀我!!”高空中传来黑胡子沙哑的狂笑声,张扬而又放肆。
雷蒙抬头往天际望去,目光锁定在黑胡子身上,霸气无声无息地流转,手中的刀在锋鸣。
“想要我的人头吗!?”
“可以,但是你要有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黑胡子的声音如厉鬼般残酷冷漠,向着雷蒙俯冲而下,铺天盖地的黑暗猛地倾泄。
“大言不惭!”
被恐怖的黑暗力量所笼罩,但是雷蒙却无半点慌乱,不屑地冷哼一声,直接纵身向着黑暗逆冲而上。
“铮!铮!”
村雨跟和泉守兼定两柄长刀同时震动起来,锋刃极速破开空气,赤色流火般的辉光笼罩在刀身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刀锋斩不断的!”雷蒙冷喝一声,无形的气势霍然张开,透明的弧形光芒呈扇形扩散。
“铛!”
雷蒙手中两柄顶级名刀交叉成十字,和泉守兼定刀身的九字铭文前所未有般璀璨,村雨震动,发出尖利的长啸。
浓郁的黑暗从天而降,像是天穹都塌陷下来一般。
带着光焰的影子从地升天,十字形的刀光璀璨,划破长空。
“轰!“
雷蒙和黑胡子对撞的瞬间,极致绚烂的光芒瞬间把整个世界点亮,扩散的流光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两道身影先后从空中坠落,跌跌撞撞地后退,地面上巨大的裂痕蔓延,黑色的碎屑在风中狂舞。
黑胡子半跪在地上,额角满是冷汗,剧烈喘息着,神情惊骇地抬头看着对面的雷蒙,周身黑色的浓雾升腾。
雷蒙眼神冷冽如寒风,面无表情地盯着黑胡子,双刀低垂,水雾沿着村雨的刀刃滑落,弧光沿着和泉守兼定的刀身流淌。
狂风掠地,澎湃的力量席卷出去上千米远,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一片狼藉。
黑胡子强行扼制住瑟瑟发抖的身躯,抬起头,远远地打量着雷蒙,注视着眼前这个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家伙。
只有黑胡子自己才清楚地知道。
在刚刚对撞的一瞬间,雷蒙几乎斩中黑胡子上百次,无形的力量直接灌注在黑胡子体内,痛苦深入骨髓。
身为暗暗果实的能力者,黑胡子可以吸收任何伤害,但是所承担的痛苦却是常人的数倍。
不可一世的黑胡子此时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从来没有一次,能让黑胡子心中如此绝望。
即使是当初决定叛变白胡子,杀害掉自己的同伴,黑胡子都没有半分犹豫。
但是此时,看着任凭自己如何拼命,都无法撼动的雷蒙,黑胡子眼底只剩下惊骇和忌惮。
“我以为,你的野心既然是强大到足以把世界都吞噬的!“
“至少你也要先有和野心相称的力量!“
“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极限就到此为止了!?”雷蒙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好整以暇地盯着黑胡子,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黑胡子冷眼看着雷蒙,双手紧紧地握拳,黑色的雾气凝聚而来,如同黑色的屏障一般护持在周身,小心戒备着。
他曾经是那么的自负轻率,曾经以为黑胡子的时代即将来临,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去敲响旧时代的丧钟。
但是这一刻,黑胡子甚至不敢再随意开口说话。
当面对绝对的力量时,所有对野心的妄谈都是愚不可及的。
曾经无比渴望接近巅峰的黑胡子,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规则,或者说铁律。
“要杀了我吗!?”
“想不到我黑胡子的野心就到此为止了,哈哈哈……”感觉到雷蒙身上涌动的杀意,黑胡子突然再次大声狂笑起来。
“怪谁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弱者是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的!”雷蒙措刀在手,缓步向着黑胡子靠近,周身强横的气势如同铁壁般张开。
“船长!?”
拉斐特等人面露震惊之色,范·奥卡已经举起了狙击枪,巴杰斯肌肉鼓动准备向黑胡子冲来,毒Q眼底掠过阴毒的神色。
但是鹰眼纵身一跃,面无表情地挡在了几人身前,黑刀·夜低垂,金色的瞳孔中杀意如风雪般凛冽。
“你们不要过来!”
“再去找一个新的船长追随吧!!”
“这就是——我黑胡子——的命运啊!!”
“呵哈哈哈……”黑胡子强撑着站直身躯,张开双臂狂笑,全身上下涌动着澎湃的黑暗力量,疯狂而又狰狞。
他怎么会畏惧死亡呢!?
他可是黑胡子啊!
从决定背叛照顾他二十多年的老爹,叛逃白胡子海贼团的那一刻,黑胡子就将自己的性命赌在实现野心的道路上了。
不,准确地说,是从黑胡子决定当海贼的那一刻,就已经将自己的性命赌给野心了。
在白胡子海贼团潜伏的二十年,不过是实现野心的手段而已。
虽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黑胡子的确想过,如果得不到暗暗果实的话,就用自己的生命来追随老爹。
追随那个旧时代的传奇,曾有那么一段时间,黑胡子也是这样想过的。
“真正的海贼,永远都是穷凶极恶的!!”黑胡子声音沙哑地仰天狂呼着,裹挟着无边的黑暗力量,向雷蒙发起最后的攻击。
“因你无所畏惧的野心!”
“新时代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会在你的坟墓前敬你一杯的!!”雷蒙沉声冷喝道,身躯骤然跃起,双刀并举,向着黑胡子斩落。
磅礴浩瀚如山海一般的力量爆发,以摧枯拉朽之势砸向黑胡子,天崩地裂的震动中,狂霸的气势席卷了一切。
阳光重新刺破黑雾,照向大地的时候,整个城镇已经只剩下断壁残垣,被从世间彻底抹除了。
岛上只有黑色的飞尘如大雪般飘散。
若干年后,当新的荒草树木开始生长,曾经埋葬在这座岛上的野心和纷争,会随着新时代的来临,在全世界流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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