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山苏定方旗开得胜,不但俘虏燕王罗艺,还降服贼兵四万人,功劳巨大。李承乾得到奏报之后,出了城门亲自把苏定方迎接进来。
“辛苦了,先休息两天,顺便把那四万贼兵重新整合一下,选拔精锐留用,其余的名其解甲归田。等本宫和马周、刘仁轨把罗艺财产查验之后,就带你进京邀功请赏!”
在苏定方帅军进击白龙山的时候,安定的官员果然在苏定方斩杀泾州刺史之后,全部被镇住了,一直守卫在罗艺的府上,没敢离开。
李承乾派做左庶子杜正伦和于志宁带兵进入安定,查抄燕王府,此时一车车的金银珍宝正在运往武功县大行台官署。
在诸多财宝之后,是一车车的粮食。
先前苏定方从白龙山回来的时候,还从那里拉回来二十万石军粮。从罗艺府上又得到了三十万石。
这么多粮食,够十万人吃上一年了。
因为钱粮太多,马周和刘仁轨根本忙不过来,杜正伦和于志宁也被调回协助清理物资。
在抄没燕王府的时候,不但得到了诸多钱粮,还从密事之中得到了罗艺和突厥人来往的书信。
“太子,这封信,有些不寻常。”杜正伦皱着眉头,把一份封在蜡丸里的书信递了过来。
蜡丸书一般比较重要,像这个封起来还写了“机密”二字的,想必里面的消息极为重要。
罗艺通敌打算反叛,这蜡丸书,多半和此事有关。
李承乾打开后一看,眼里寒光乍现。
这竟然是罗艺写给陇西李家家主的密信:
太子跋扈,前番朝廷拨给西北百姓的钱粮物资被你我平分,恐被太子察觉。弟有精兵六万,一旦京师有变,兄可提兵来助,攻破长安后,我兄弟二人共同执掌乾坤!
“难怪朝廷运来的赈灾钱粮统统不见,果然是被这家伙给吞没了。不过,本宫虽然想到他有同伙,却万万没料到,这把火竟然把陇西李家给卷了进来。”
陇西李家是个什么概念?那不但是五姓七望之一,关键还是李渊、李世民一直标榜的本家。
李唐皇族出陇西,这是李渊父子一直在强调的事情,虽然陇西李家对此模棱两可,并没有正面承认过。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渊开国后,陇西李家确实得了不少好处,现在在整个西北都很有影响力。
如今陇西李家竟然和罗艺扯上了关系,这就尴尬了。
原本是一件贪污的案子,但是现在罗艺成了反唐的乱臣贼子……
和反臣一起贪污,再加上这份蜡丸书,陇西李家这就是相当于自己把自己拴在了一团炸药上。
一旦李承乾把此事汇报到李世民那里,到时候五姓七望立马要变成四姓六望了……
“自作孽不可活,敢贪污本宫子民的东西,那就准备好受死吧!”
李承乾眼里的寒光一闪,立刻起身,命苏定方和其他文臣一起,随他回京城面圣,像李世民汇报这些事情,然后父子二人再做商议。
不久,李世民在两仪殿接见了李承乾等人。
“父皇,此次出征由西北大行台兵部尚书负责,引兵三千,俘敌四万,并抓获敌首罗艺。另外,左庶子杜正伦、于正宁带人抄没了燕王府,得到很多钱粮,许多机要文书,其中一份尤为重要,请父皇过目。”
李世民结果蜡丸书后,瞟了一眼,立刻挥手让苏定方等人退下,只留了李承乾一个人。
“承乾,这份蜡丸书可有别人看过?”李世民很是紧张。
“没有父皇,我拿到的时候还被蜡封着。”李承乾说完之后,心里隐隐地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吁!”李世民突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松懈了许多,“没人看到就好。既然这样,那就烧了吧。”
“为什么要烧?这可是他们通敌的罪证!父皇,有了这罪状,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除去这个豪族。父皇,只有除去这天下的豪族,这个天下,才真的是我们的天下!您应该知道。”
李承乾眉头一皱,他最见不得堂堂皇族受人胁迫,尤其是现在,明明证据在手,李世民却畏畏缩缩,不敢动手。
“承乾啊,你可知道,一旦这天下的豪族被除尽,我李家就拿不住这江山了!世家豪门是可恶,但没有他们,我们拿什么来支撑朝廷的运作?难道要靠那些目不识丁的黔首?”
李承乾知道李世民在担心什么。
为什么那些世家豪族可以长期霸在统治阶级?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经史子集里的知识,欺负下面百姓没书可读。
如果没有这些世家的帮助,如果直接用民间百姓来任职,没有经验又无从借鉴的他们,很快会把朝廷玩个稀烂。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不懂雅言的百姓,只能在自己老家一带任职,一旦离开故土,满嘴土话的他们,根本无法和其他地方的人们沟通,根本无法靠他们来传达朝廷的政令。
但是,李世民的担心,李承乾却根本不怕。
活字印刷术就在他的脑子里,而关中一带很多地方的土质都比较优秀,可以用来做活字印刷的模块,只要给他一点时间,未来书籍会很快印刷出来,经史子集将不再是世家豪门垄断的东西,寻常百姓也课可以轻易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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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父皇,儿臣想和你打一个赌,不知道你敢不敢?”
李世民还在为陇西的事烦心,一听李承乾的话却被逗乐了:“有话快说!和父皇还玩这套?朕才不会上你的当。”
李承乾立刻叹了口气:“父皇,这可不像当年战场纵横的你啊,你坐拥天下,还不敢和儿子打一个赌?”
李世民无奈地点点头:“行行行,朕答应行了吧?”
“那好!父皇,陇西李家,儿臣是一定要除掉他们的。至于您担心的事情,就是儿子和你打的赌。儿有信心在剿灭陇西李家之后,依然有足够的人才来稳定陇西甚至是整个西北的局势,如果到时候儿没能兑现今天的诺言,父皇可以废了我这太子的身份,由四弟李泰来做太子。试一试,就算是败了,只不过换个太子,我们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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