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仅是个传说 第 十 章： 陶罐*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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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呢？”姜石年声音很大。

黎淡淡一笑，回转身指指不远处灰烬中的陶罐。

这是一只很特别的陶罐。圆筒状,上下一般大小，高也就是两拃左右，通体灰不溜秋的。顶部还压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

“这，……”姜石年见过各式各样形状各异的陶罐，煮肉的，盛水的，方的，扁的，上圆下尖，还有……可眼前的这个四不像的陶罐，他还是头回见到。

“大，没见过吧？”黎神秘地一笑，“额自各做的。”

“弄这做啥？”姜石年眉头一皱。小儿子闲不住，打小就爱鼓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光捏泥人，还捏一些小动物，还有鸟，鱼什么的；还有……家里的好多平常用的陶罐都出自他手；可这四不像的陶罐……

黎瞅瞅大，还是神秘兮兮地一笑。两手掐住陶罐上半截，慢慢抬了起来。

陶罐分成了两半，上半截短，下半截长。而且，……

姜石年惊讶地瞅瞅小儿子。

更让他吃惊的是：陶罐里装的竟是几根粗细不一的木棒。

“大，咋样？”黎得意地从陶罐里取出一根木棒，晃晃，“大，这就是额……”

姜石年看明白了：原来，小儿子是想把火种保存在陶罐里……

其实，自从打定主意迁徙，压在他心里的最大的石头就是如何保存火种。

以往部落外出狩猎，遇上天阴下雨或者是过河涉水，尽管采取种种保护办法，火种都常常会熄灭，一旦火种熄灭，如果再钻木取火失败，那就只有吃生食了，好在狩猎在外，也就是几天光景，忍忍也就过去了。可眼下，部落要远行，路上不知要走多少天，会遇到什么，火种如何保存？这些天，成了他最大的心病，不过一直没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想不到小儿子……

姜石年上下瞅瞅黎，心里一阵激动。不过，并没有流露出来，依然绷着脸：这能行吗？

“行。咋不行？”黎晃晃手中的木棒。

姜石年瞅瞅木棒。木棒是山里常见的木头，大半截烧的黑乎乎的，顶头残留着灰白的灰烬，可惜，看不出有一点火星。

“你个傻小子……”姜石年长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小儿子用陶罐保存火种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可陶罐里不透气，火种还能着吗？

黎一声不吭，嘿嘿一笑。又晃了晃木棒，然后凑近，轻轻吹气。

终于，木棒闪现出微弱的火星，火星越来越多，……

黎又从陶罐里抽出一根细枝条，对着火星，还是轻轻吹着气。

火着了，越燃越大。

姜石年看的目瞪口呆。他早就听部落里的人说过：小儿子黎不光会钻木取火，还会使用火，哪怕是一堆灰烬，黎只要吹上口气，也能吹出火苗来，人们传的神乎其神。姜石年清楚自家的孩子使用火有一套，可总觉得人们传的有些夸大其词。不过，眼下亲眼所见，他也不得不承认小儿子确实有些本事。

“大，咋样？”黎得意地拍拍胸脯，“额就是火种，这回大信了吧？”

“臭小子，”姜石年脸一拉，“当心把天吹破了。大，可没那本事给你补天。”

“那也不怕。”黎指指天，“额上天找老祖母要块补天石，……”黎说的老祖母就是传说中补天的女娲娘娘，是黎的奶奶的奶奶。

“行了。臭小子，”姜石年嗔怒地打断了小儿子的话，“你呀，这保存火种的法子是不错，不过，你想过没有？这火种放进陶罐里，要是不透气，还能着吗？”

“那不能。”黎摇摇头，不好意思地一笑，“大，还是您经见的多，一瞅就看出了毛病。”其实，从部落里狩猎的人说，下雨天火种常常熄灭，他就开始捉摸了。不过，直到昨晚看着娘用陶罐盛肉，他才想到了用陶罐保存火种。试了一晚上，陶罐做成了，可火种放在陶罐里，不一会就灭了……

“那，咋办？”姜石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儿子。

“大,……”黎嘿嘿一笑,挠挠脑袋。

“臭小子，”姜石年拍拍黎的脑袋，“动动脑筋，自各捉摸捉摸。不过，这事可等不得。”这是姜石年的一贯做法。不光是对自己的儿女，就是部落里的人，也是如此。

黎瞅瞅大，长叹口气。尽管直到现在他还可以坐在大怀里撒娇，但遇到事，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大帮他。大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各捉摸这句话，要是点拨几句，那已经是烧高香的事了。

“臭小子，你不是号称燧人氏的传人吗？”姜石年眼一瞪。

“那可不是额吹的。”黎嘿嘿一笑，“大，其实，你看……”黎说着顺手将上半截陶罐上放着的石头拨拉到地上。

姜石年这回看清了：原来陶罐上已经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孔。

“大，咋样？”黎还是嘿嘿一笑。“这回能透气了吧？”

“你，你个臭小子……”姜石年哭笑不得。原来小儿子已经想出了办法。不过，受了捉弄的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大，往后咱就再也不怕火种熄灭了。”黎高兴的手舞足蹈。

“行了。臭小子，看把你张狂的。”姜石年依然板着脸，“老大不小了，没个正形，收拾下，麻溜回家。”姜石年说着往外走。

“大，要不，您先回，额……”黎说话吞吞吐吐。

“这陶罐都弄好了，你还……”姜石年话没说完，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上，身子来回晃悠了几下才站稳了脚，瞅瞅满地到处乱扔的大大小小的石头，眉头不禁一皱。

“你，弄这石头做啥？”其实，刚才在外面，姜石年就看到了洞里到处是石头，只不过没多想。

“大，额……”黎嘿嘿一笑，“额没事，也就是玩玩……”

“玩玩？”黎从小就贪玩，姜石年知道。不过，刚刚受了捉弄，他可不相信小儿子的话。“说，又想做啥？”

“额……”黎挠挠脑袋，一本正经地问，“大，你说,那燧人氏咋就能想到钻木取火？”

“这……”姜石年笑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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