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默地吃着饭,张弛眼睛有事没事地偷瞟一下曾念章,但又不敢直接对视。
这个张叔好奇怪哟,和我长的太像了,但动作举止也怪怪地,老瞟我。
妈也是,今天咋显的心事重重,神神叨叨的样子。
一顿饭在尴尬和疑虑中吃完了。
张驰和曾念章在沙发上坐着吸烟喝茶,江心涮碗去了。
“念章!你在哪里上班?”
“张叔!我在对面的磁机厂上班,当技术员。”
“哦!多大了?生日是那天?”
“二十九了,生日是二月八号。”
和江心最后见面是四月二十八号,那个日期,张驰一直记的很清楚,存钱密码就是这个号。
时间也吻合!
“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我的理想是想好好地上班,找个媳妇,给妈买一个电梯房,五楼太高了,妈年龄大了,爬五楼太吃力。
我爸在我8岁就去世了,妈一个人把我养大不容易,怕我吃亏,也没敢再找!”
江心己涮完了碗,靠在厨房门边,看着两个男人似兄弟般一块喝茶谈天。
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挨着儿子身边坐下。
和张驰对视了一下,张驰点了点头。
“儿子,你也快三十了,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了。”
“妈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那是妈的初恋!
“我知道!我听姥姥说过。”
“我们很相爱,发誓今生永不分离!”
“你姥姥姥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说他是外地人。”
“其实他们想把我嫁给磁机厂的厂长儿子,就是你父亲!”
“姥姥、姥爷都在磁机厂工作,我也分配到了磁机厂。”
“没有办法,我曾为此跳过河。”
“啊…”
“最后还是拗不过你姥姥姥爷。”
“在临近结婚前几天,我忍不住,给他发了封电报。”
“他连夜赶来了,要带我走,我下不了决心!”
“他跪着求姥姥姥爷。
跪了一个晚上!”
“在老房子旁的那个黄果树上,他用刀刻了一棵心,我和他用自已的血涂满了!”
“姥姥看的很紧,我就从二楼窗户翻出去,找到他住的旅馆。”
“那一晚我没有回去!”
“姥姥姥爷,发现没了我,又不敢张声,满城到处找,最后在旅馆里找到了我。”
“几天后,我和你爸结了婚!”
“九个月后,我生下了你!”
“你爸知道你不是他亲生的,因为结婚半年我都不让他碰!”
“但他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哺养!”
“我…我亲生父亲呢?”
曾念章张大的嘴!这太忽然了!
“你的名是我取的,念章,就是怀念一个姓张的。”
“你父亲姓张,叫张驰!”
“张驰…张驰…”
好像听说过,曾念章忽然一转头。
“你就叫张驰,你就是我…”
张驰点了点头。
曾念章一下抱住头,双手支在茶几上。
江心朝张驰一使眼色,两人走到了外面的阳台上。
过了半小时,曾念章也走到了阳台,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我不想改姓!其它的今后再说!我想静一静。”
江心无赖地看着家里的两个男人。
“我也想静一静,想一想。”
江心送张弛下了楼,张驰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寄给江心,又拿出一张卡。
“这里有500万,重新买个有电梯的房子,给念章娶个媳妇,密码是你的生日!”
江心脸色有点变,没接卡。
“我们不缺钱,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我补偿这三十年对你,对儿子的债。”
“你没有错,不需要补偿什么!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让金钱玷污了这一切!”
“我没别……”
“你什么也别说,我要回去看念章,把你电话给我,等会我会发个信息,你可以记下这个号码!也可以不用管!”
“你走吧!”
张驰深深地看了会江心,转过身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江心看着这个慢慢地走向黑暗,一付寂寞丢魂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让她刻苦铭心!曾经多少个夜晚泪水打湿了枕头,曾也想过不顾一切去找他。
但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只能无赖地看看这个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一步步走进了阴影中……
张驰回到宾馆,又续订了两天,本准备走的,但现在能一走了之吗?
这突然多出个快三十的儿子,张驰觉得还是太震撼了,就一天一夜,就这么巧造出个儿子?
但事实就是如此。
怎么办,给江心钱又不收,只有用其它方式补偿了。
自已的儿子、自已的第一个女人,在这三十年里,自已没有尽过一点责任和义务,他们娘俩吃过多少苦,受过多累,特别是江心,当初为了他去跳河,这是他知道的。一边是自已深爱的恋人,一边是养育自己的父母。
虽然这事双方都没有不对,但凭给你养育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就不简单!张驰给什么补偿都不过份!
可得好好安顿好娘儿俩啊!
张驰一夜未眠…
第二天,张驰以客户身份去了磁机厂,实地了解了一些情况。
磁机厂早已不是国营企业,私人老板也转过几次手了,现在的老板也没玩出些什么名堂,工厂仍是不死不活的。
磁机厂,故名思意,就是用于生产磁器的一个机械厂,主要产品有碎石机、球磨机、压滤机、练泥机、辊压机、窑炉等等。
工厂的产品近年来虽有一些改进,但没有什么大的科技创新。
现在市场上生产同类产品的很多,竞争也很大,何况本来陶瓷生产的设备就不复杂。
中国是瓷器制造的鼻祖,中国的英文意思里就有瓷器的含义,中国在几百上千年前,精美的瓷器就行销全球,外国的皇家贵族,以家中有一套中国的瓷器而骄傲不已!
前两年在听说在南海的沉船上,还发现有大量运往国外的瓷器产品。
现在呢,生产高档的家装瓷砖是意大利,韩国和日本生产的日用瓷器,比中国的还要精美。
中国的制瓷工艺和没备,是应该要进行一次彻底的革新了。
革新的首起就是这个磁机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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