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过的前世缘 第五章：老枫教字

清晨，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啡红，朝霞映在千家万户的窗棍之上。

今天，期待近枫说的礼物；期待，有风的到来。

穿过猪圈和养鸭池，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河边的樱花树，今天是我来的太早了近枫还没来。

我也是四处张望这里的变化，河边有几个洗衣服的妇女，河边有别人的几条小舟，就像王维所说“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10月份的樱花树已经叶落了，每年春天樱花树盛开，都会有很多人来观赏。

我遥望老枫的村庄一角，偶尔暼一眼那座石桥，那座石桥布满了我俩的脚印，石桥没有栏杆，却是两个村来往的唯一信笺。

果不其然，老枫来了，大老远就叫唤我的名字字，“之桃，之桃，我来啦。”近枫兴奋的跑过来。

“之桃，我跟老刘借了他的小船，现在的河水最凉最适合划船了。”

是呀，这条河养育了一方寸土，近枫说要带我坐船。

解开了绑在河边小树的小船，这是他第一次带我划船。

“我教你划船。”

近枫一边说一边用他略显粗糙的手掌，紧紧握着我小手，一步一步的伐着，我知道，差不多都是他在使力气。

“近枫，河的尽头是哪呢？”我说。

“河的尽头还是河，再河的尽头就是海。”近枫说。

“海，真的很大很大吗？”。曾经在书上看到过。

“对，很大很大，大到无边无际。”

“那你一定也没见过大海吧。”

“见过一次，在广东念书的时候。”

“海很美，对吗？”

“如果，以后时代变富裕了，我们有钱了，我带你去看各种各样的海。”

“那，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近枫不熟练的操作，使得小舟在河中摇摇晃晃。深一点的地方长着不少的绿藻，像油腻的长绿的带子，窄长深绿，发出些微腥的潮味；浅一点的地方能看见游过一群鱼苗，随着小伐敲打的波浪而吓跑了。

我俩嘻嘻哈哈的笑声在河面来回的波动，不忍心消失一样，这一刻我俩都很幸福。

“之桃，累了吗，要是累了的话，我们就先回家吧！”我还没吱声，近枫已经看出我体力不支了。

游回原地，近枫绑回了小树。

近枫带我抄着小路，路过一边园林，我诱惑问道：“这些是什么树呀。”

“这是桑葚，村里人种的，樱花盛开的时候，这个也快熟了。”近枫说。

“桑葚？”我疑惑不解。

“桑葚很好吃的，黑红黑红的，吃了之后嘴巴染色了一夜，以后我带你来偷摘。”

“桑葚，还可以用来泡酒，有补气补血的作用呢。”近枫又说。

说到泡酒，想起娘前几个月泡了两大罐葡萄酒。

“近枫，我娘泡了葡萄酒，下次给你尝点。”

“好，不过要偷偷摸摸哦！”近枫一直爱吸烟爱喝酒。

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到了近枫家，近枫拿起烟斗抽了会烟。

我好像也习惯了烟味。

“之桃，你想不想知道我去集市买了什么。”

“买了什么呢。”

“买了纸墨笔砚。”

“不会吧，买这些东西难道要写毛笔字吗。”家里人从来没写过毛笔字，包括我的父亲也大字不识几个。

而我连握笔的姿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磨墨。

近枫教会我磨墨，要用洁净的清水磨墨，磨墨用水宁少勿多，磨浓了，加水再磨浓。墨要磨得浓淡适中，不要太浓或太淡。

“要写毛笔字呀，就要先学怎样拿毛笔，再学基本笔画，最后再学写毛笔字。”

“拿毛笔主要是大拇指、食指、中指拿住笔，用无名指和小拇指再把笔顶住。”

听完近枫这一番话之后，我飞快的做出了这个拿毛笔的动作，近枫又给我指点了一下。

“不如我教你写段李白夸赞杨玉环的诗词吧。”近枫说。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读上去朗朗上口，我很喜欢这句诗词。

虽然在纸上的毛笔字写的歪歪扭扭，一大一小，写的不算好看，但我还是沾沾自喜的。老枫又给我表演的他的书法，只见他的字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

与我写的天壤之别，好像就是要称托他的毛笔字似的。

我有点赌气的离开：“不写了，你写这么好，怎么不去卖对联！”

“写毛笔字不能一气呵成，你别生气了，以后再教你。”

我没有生气，而是走到近枫房间，他的床桌上乱七八糟的，我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来打扫了，就成这样了，不过最显眼的还是挂着床头的风筝。

“风筝怎么挂在这呢。”我说。

“我要一看见风筝就想起你，时时刻刻想起你，之桃。”

“今天没有风，不如我们折纸船吧。”

“纸船，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近枫说着。

“小孩子怎么啦，大人就不能玩呀，就像漂流瓶一样，漂到很远的地方。”

“漂不远的，不一会儿就浸透了，得沉下去了。”

“不会的。”我拿了几张废旧的报纸，折几层的小船，这样不容易浸透，就不容易沉下去了。

我知道近枫对这类不感兴趣，不过只要我在，他一定会尽力配合我。

“在纸船上写我俩的名字，让它漂到河尽头。”我写上王之桃，林近枫两个名字。

祝福我们能走到生命尽头。

“近枫，走，我们去放纸船吧。”近枫跟在我的身后，我也习惯他跟在我的身后。

蹲在河边小石堆疙瘩上，放走了小船，小船很自由，至少我以为它什么压力也没有。

老天说变就变，灰蒙蒙的天气下着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我和近枫又得小跑淋回去了。

“刚放走的小船又要淋湿了，真倒霉，早知道不应该放的。”

“没事的，之桃，以后再放吧。”

“以后你还愿意陪我放吗，那下次你来折纸船。”近枫一定认为那是小孩子喜欢做的事情吧。

“好呀。”

“之桃，饿了吧。”

“嗯。”

“今天，我给你做糖烙饼。”近枫说完就去揉面了。

“之桃，你累了就先休息会。”

近枫是看到我打哈欠，看来我是有点困了。

我躺在近枫的床上，那也算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