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天策 第三十二章 虎豹骑出战（二）

自从收到来自秦州的消息，百夫关守将冯海便开始寝食难安。秦风公然反叛汉唐，这在冯海看来无疑于自断活路。莫说是汉唐的御林军，就是河西其余州府的军队也足以使秦风疲于应对。

这些时日驻守百夫关的同时冯海一直注意着灵武的方向，好在终未见灵武方向前来的府兵。冯海方才有了几分准备，除却加固城防外也不断派遣斥候四处打探。

晚霞映照着西方整个天空，派出打探消息的斥候开始返回百夫关。直到入夜时分，所有斥候才算全部就位。

望向窗外如墨的夜空，冯海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甚至晚膳未用。

“轰！轰！轰！”

正在休息的冯海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飞快地提刀奔到院外。

原本在城墙驻守的府兵赶忙通知远在府衙的冯海，“大人，有敌袭。”

冯海面色阴沉地说道，“终究还是来了。传令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攻进来。”

等到了百夫关城墙，冯海脸上露出的反倒是惊恐。加固一倍的北线城墙整个的坍塌了一半，可以说北线的防御已然奔溃，眼下如过江之鲫的敌军正不断地涌向自己的南线城墙。

冯海明白两军交战，这第一战输掉后，自己这一方气势早已落于劣势。若想阻断敌人的攻势，唯有全力硬抗。

集合好城中重甲兵卒，冯海率先开门攻向敌军。不得不说，冯海的这些精锐的确够强，不但延缓了敌军攻势，还为城墙上的守军减轻了压力。

灯火之下的外城内城厮杀声此起彼伏，双方列阵攻守之间，逐渐陷入了相持阶段。而就在此时，南城后方的山上飞来无数火箭正中城中房屋，一时间燃起熊熊烈火。察觉到异样的冯海，不得不下令退后返回城中。

“轰”的一声巨响，千余名玄甲铁骑从敌军后方攻来，速度之快远超冯海人马的退守速度。南城后方敌袭，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已是疲于应对，根本无法支援城外的冯海。

铁蹄之下的步兵完全沦为这支玄甲铁骑的靶子，若是换作其他的铁骑或许冯海还有机会反击，可眼前的这支铁骑根本没有给予冯海任何时间，在第一次冲撞之时，冯海整个人便被铁骑冲出数米开外，而他的近卫士兵则完全淹没在玄甲铁骑的蹄下。

主将被击溃后，百夫关原本有序的防御体系在瞬间撕毁，灵武军从进攻到攻下百夫关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连驻守百夫关的秦州府兵都没有想到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攻下百夫关，通往秦州东北门户的已然大开。此时的李玄晟反倒是有些犹豫，究竟是就南下，还是原地等待。李玄晟望向东方升起的朝阳，下意识地跳到城墙之上。

上官洛寒拿到下属的消息后，立即告知站在城墙遥望东方的李玄晟。

“世子爷，咱们这一战一共折损了六百人。”

李玄晟从城墙上跳下后笑道，“多亏了你的主意，不然咱们还要费些功夫。”

“多亏了世子爷愿意派全部的斥隐营参与偷袭，不然就算给末将再多的人马，也拿不下这百夫关。”

李玄晟指向上官洛寒，说道，“你啊。总是这么爱谦虚。百夫关之后才是重头戏，你说咱们要不要直扑秦州城？”

上官洛寒沉思道，“自百夫关南下看似无险可守，却进入了秦州虎豹骑最为擅长的战场，其余州府想来也知道。世子爷，我怎么觉得秦风这次是摆好棋盘等着咱们上钩呢？”

李玄晟轻轻一笑，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秦风能在河西稳压其余州府刺史这么多年，岂会没有他的底细。再说朝廷那边态度模棱两可，不就是想看河西内部来个两败俱伤嘛？而我这从某种程度上，背后始终有朝廷的影子。

上官啊。你觉得秦风下一步会怎么做？难道他对于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又或是他觉得没人会能阻拦他的铁骑？”

上官洛寒缓缓地说道，“秦风如何属下猜不到，但于朝廷而言，河西各大刺史两败俱伤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况且西川来报，薛慎言已派重兵进入吐蕃，意图与吐蕃从南线围攻慕容大夏。只要大夏被灭，秦风成为瓮中之鳖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李玄晟叹气道，“看来我这皇伯父是早就打算好了。那咱们修整几日再南下吧，想来那时候北边的四州联军也抵达秦州了。”

“是，世子爷。”

河西秦州城秦府田子坊内，秦风接到了前线的战报。四州联军在攻破贺兰关口后顺势南下，目前正在距离秦州西北五十里山中安营扎寨。至于左文棠的元州方面始终未收任何消息。

秦风将战报丢进火盆之内，这些消息他早已猜到。眼下他最为关注的是东北方向的百夫关，只要百夫关传来消息，那他布好的这张大网便可以收起来。

秦府院外，擎天大戟毛少白下马后如大步流星般赶到田子坊内，行礼道，“少主，南边传来消息，西川的大军动身了。”

秦风轻笑道，“果然吐蕃番子不可信，西川和吐蕃要进攻的是大夏，不在咱们这，大可不必过于紧张。”

“另外，百夫关那边近几日的回信始终没有到。”

“没到便是失守了。一个百夫关要是能拦住他，那他也不配成为这场大戏的角儿。探子没发现他们的行踪，他大概是在等什么。”

毛少白试探性地问道，“会不会是御林军？”

秦风轻蔑地回道，“朝廷的那位可不傻。他既然想重新掌控河西，自然是要用河西的法子。可惜宇文松他们终究没能放下所谓的世家，不过也好，省的我跟他们再浪费口舌。

毛伯，你回去时跟二位叔叔说一声，这三路虎豹骑我就全部托付给你们了。”

“那少主您呢？”

“我这不是还有一万麟德军？这支奇兵我一定会让他出现在最为合适的地方。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那属下即刻启程返回大营。少主，只要有我们三个在，就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入秦州城半步。”

秦风闭眼点头道，“这一战胜利后，我在这田子坊内设宴敬三位叔伯。”

“好，那请少主多等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