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54分道扬镳

“不行。既然我们配合她工作我们就应该知道，她做的是什么工作？不然的话，她搞骗人的哪一套，我们也要配合她吗？”

雪莲的意思是，我们有这方面的知情权。

“骗人不骗人，王总监自有主张。这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考虑的事。我们作为基层组织的人，按照要求办就是了。”

英子心里话，你雪莲哪里来那么多话？

“那不对呀。”雪莲马上反驳说，“搞这样的活动，不得我和水仙给老头儿老太太们打电话通知吗？如果他们上当受骗了，岂不要骂我们俩？”

“活动是王总监搞的。要骂让他们骂王总监好了。这与们俩有什么关系？”英子不以为然，觉得雪莲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既然是我们通知的，老年人普以为我们知道内情。这些老年人能够参加，就是冲着我们的面子来的。

“如果真的上当受骗，我们怎么忍心呢？那样的话，我们店里的信用何在？我们个人的人格何在？”

雪莲说着两者之间的关系，强调自己的知情权，显得毫不客气。

“雪莲，你把话说清楚，你左一个上当受骗，右一个上当受骗。你说人家骗人，有凭据吗？

“作为店里的一员，你应该维护店里的信用才是，怎么就怀疑这，怀疑那。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呢？”

英子非常生气，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我虽然没有掌握她们骗人的证据，但是，我质疑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雪莲心里话，骗人的事儿你还少做了？

开业典礼你亲自承诺：不卖产品，更不卖保健食品。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把老年人拉到省城贵宾医院体检，卖了那么多的保健食品？

“质疑也不行。”英子强硬的回答她：“如果上级领导决定了什么事我们都要质疑的话，店里怎么正常的工作？”

“正当的决策我们谁也不会质疑。但是搞这样的大型活动，还要我们配合行动，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问问情况呢？

“既然王总监觉得这个美女高人的活动内容是正当合法的，为什么不公开的告诉我们呢？

“俗话说，背人没好事。她不敢公开活动的内容，说明她心里有猫腻。”

雪莲知道自己这样顶撞领导是很不礼貌的，声音就小了不少。有点儿嘟嘟囔囔的声音了。

“雪莲姐，既然是王总监这样定了，应该说没有问题吧！我看，咱们俩就配合行动得了。别说那么多了。”

水仙在英子、雪莲发生冲突时，历来是和事佬的角色，现在，又和稀泥，劝起架来。

“水仙，你好糊涂！现在的市场经济，坑蒙拐骗的事特别多。一旦这事儿被举报了，正服部门就会老虎苍蝇一起抓。你以为像过去的人，都有正经八百的单位，出了事儿领导会为你承担责任呢！”

雪莲想起在银行工作时，英子把储户的大额存单偷偷变成了保险单，上级业务部门来查时，那些领导都是躲得远远的看热闹。

没有一个人为英子承担责任。心想像王总监那种人，更不会对这样的事负责任了。

“雪莲，别说那么多了。既然王总监这样定了，我们就服从领导分配好了。”

英子觉得如果不及时刹车，会议的氛围就让雪莲搅乱了，马上强势的说道：

“明天上午，你们两个人都打电话通知自己负责的老头儿、老太太，让他们七点四十分准时到站前天天宾馆参加活动。”

“这活动是什么名称啊？如果那些老年人问的话，我们总不能说不知道吧？”雪莲质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是啊，有赠品没有哇？”水仙接着又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不发赠品，有的老头儿、老太太借故不来怎么办？”

“活动的名称是‘冬季送温暖活动’，嗯，赠品？可能是没有。一会儿我问下王总监。”说着，拨打了王总监的手机号码。

“赠品？当然可以有了。送温暖活动嘛！不送东西谁愿意参加？但是这些赠品就是些手套、围巾之类的小玩艺儿。不会太值钱的。”

王总监笑着回答了英子的问题。

“听到没？就照王总监的口径这么说。”英子的电话是开了免提功能的，王总监的话雪莲和水仙都是听清楚的。

“我觉得还是应该把活动的详细情况问一下比较好。”雪莲接下来就嘟嘟囔囔说道：

“现在的老头儿、老太太都学乖了，如果不发实用的东西，他们就会翻来复去问你，如果你回答的不清楚，他们就不愿意参加了。”

“那就看你的嘴上功夫了。”英子不无讥讽的说道：“现在的老头儿老太太都是习惯于贪小便宜的。一听说有礼物，他们就会趋之若鹜，

“哪里会问这问那？就这样了。你们回去分头打电话吧！”英子冷冷地来了一句，以为这样就可以散会了。

哪里知道雪莲却不甘心自己的问话让英子给呲了回来，马上就说：“店长，这种不明不白的电话我不能打。

“还是请你问下王总监的好，这次活动的详细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不回答清楚，我拒绝配合他们行动！”

“雪莲，你到底怎么回事？有完没完？如果店员都像你这样的话，店里的活怎么干？”英子没有想到雪莲这样的缠人，竟然会顶撞她！

“你说了这是一次大型活动，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呢。如果不把详细情况说清楚，老年人哪个会自觉的坐在那儿？

“这样的事我多问几个为什么，有什么不可以的？”雪莲想，如果你不解决我的问题，别想指望我配合你们行动。

英子大概根本不把雪莲放在眼里，觉得她挑战自己这个店长的权威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立刻就说：“雪莲，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下级服从上级，懂不懂？”

“我服从正确的上级，我服从合法的经济活动。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我没法干！”雪莲的话斩钉截铁。毫不畏惧。

“怎么了？雪莲，你不服从领导？你还想不想干了？！”英子想，如果我抛出这句狠话的话，雪莲就会服服帖帖了。现在的工作这么难找，哪个愿意被炒鱿鱼？

可是，那雪莲似乎是早有思想准备，马上就说：“如果是违法行为，不干也罢！”

“雪莲，你说清楚，这次活动到底哪儿违法了？如果不说清楚，你就是造谣生事！”英子大声地叫喊起来。

“既然是合法的活动，为什么不敢亮出自己的底牌来？！”雪莲毫不示弱，大声地回应着。

“雪莲，别以为自己长得比别人漂亮，就自以为是。告诉你，我们店需要的是服从领导的店员，不需要你这样的刺头！如果你不想干，早说话！”

“好，我现在就正式的提出辞职，行了吧？”雪莲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是一句狠话，心里话，别看王总监宠爱你当宝贝儿，本姑娘不服你。

你爹死了，娘就马上嫁人。你嫁了个傻表哥，抛弃了人家；又诱骗王冲和你结婚。什么人品啊？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你的底细？

“雪莲，你可说好了，不想干就滚蛋。这活儿虽然挣钱不那么多，但是依然有不少的人想干呢，别以为店里离了你就不转了。”

英子想，即使是你辞职，我也得从气势上压倒你，不然的话，将来的水仙怎么会服从自己？

“那好，一言为定！我干到月末就辞职走人。今天是27号，我再干三天就走，到时，你得发给我本月的全额工资！”

雪莲铁了心似的，毫不迟疑的回答说。

“雪莲姐，别！英子店长，你也消消气，有话好好的说嘛！”看到两个人都不让份，火气越来越大，水仙只好两边劝说。

但是，英子的心里，早就讨厌雪莲这样的人了。在银行时，雪莲仗着自己的脸蛋儿漂亮，处处压她一头，让她在那些男领导面前自卑不堪。

来到店里，雪莲又仗着自己的姿色，擅自与省城总部的苗副总勾勾搭搭。如果不是自己的警惕性高，恐怕她早就与王总监混在一起了。

这样的女人，留下早晚是个祸害，现在她自己要走，就让她滚蛋算了。想到此，也不多想，马上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月的工资来，数了数扔给雪莲，说：“这月的工资，现在就给你。行了吧？”

“店长，你这是干什么？你冷静点儿！”水仙见到英子真的要赶雪莲走，立刻惊呆了，立刻规劝英子。

“水仙，别拦我。人家看不上我。我干嘛求人家留下来？”英子明知自己的做法有点儿冲动了，但是此时此刻，怎么能服软？

“英子，这是我的劳动所得。不是你的施舍！放心，我会遵守劳动纪律，干到本月30号五点下班的。”

雪莲痛快地接过那些钱，像平时领工资那样认真的数了数，站立起来，转身走开。

“雪莲姐，雪莲姐，你回来！”水仙见到两个人都是不依不饶的样子，恐怕这两个人就是真的分道扬镳了，

连忙下意识地跑到门口台阶那儿礼貌地追赶了几步，随后回到屋子里责怪英子：

“英子姐，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冲动？现在的店刚刚开张，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是我放她走，是她早有要走的意思了。水仙，你不觉得，最近以来她对我们很反感吗？”英子想，雪莲走了，我得把水仙拢络住才行。

“我没觉出来呀！”水仙显出天真的样子说道：“她是看省城总部停止了拨款，觉得我们的事业没有保障了吧？”

“省城总部停止了拨款，我们也没有扣发她的工资呀！”英子想了想，说道：“她就是装清高。不想干创收的事儿。

“一旦王总监策划了创收活动，她就认为是让老年人上当受骗的事。所以，她即使是留下来，也不会一心一意和我们共事的。”

“是啊。原来的做法多好啊！省城总部按时拨款，我们全心全意为老年人好好的服务就行了。现在这么做，轮到你这当店长的发愁了！我们也觉得别扭。”水仙说出了心里话。

“别扭什么呀？为了挣钱，哪个企业不是这样？”英子觉得水仙的思想观念有点儿像那个雪莲，一提创收就觉得丢人，马上开导说：

“银行业，不愁没有钱吧。可是，为了揽储，咱们女孩子还不得向那些有钱人卖弄风情，变相的搞色诱……”

“可是那……”水仙本想反驳一下英子的说法，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就没头没脑地随口说道：

“店长，听说，省城总部接收了不少企业家捐赠的善款呢！你说，那些钱不下拨，董事长留着干什么呀？将来上级业务部门来审计，他们不怕出问题吗？”

“你呀，就是咸吃萝卜淡槽心。像那个雪莲似的。咱们是小小的营业店，管那么多事干什么？”

“是啊，我有点儿多嘴多舌了。”水仙知道自己的话惹店长不高兴了，连忙闭嘴。但是又觉得雪莲辞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这几个月，总部停止了拨款，多亏王总监与英子一起搞了创收活动，才保证了她们发工资没有受影响。

如果不赚这种昧良心的钱，她就要向父母亲伸手要钱了。那样的话，自己还能坚守在这里吗？会不会像雪莲那样拂袖而去？

“水仙，好好干！明天我找王总监，让他给你涨工资！”英子见水仙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生怕她学雪莲的样子离开，连忙拢络她。

“其实，也不用给我涨工资，只要别总是搞那些似是而非的创收活动，让老头儿、老太太骂咱们骗人，我就能安心工作了。”

水仙说了一句心里话，她知道店长不喜欢听她这样说，但是现在的店里只剩她一个店员了，没有人和她竞争什么了。

即使是说些不合适的话，店长也不敢怎么样她了。又觉得，人家雪莲说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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