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182 千万债务

“来喝茶，喝茶……小项，来续茶呀！”老板娘看到人们光是聊天儿了，茶水半天没有动，就劝客人们品茶，并提醒小项来续茶水。

“对不起，这半天，净是我们叙旧了，冷落慢待了大家。”吴市长是个知书达礼的人，看到这个局面，禁不住连连道歉。

“没什么，实际上，我们都为你和苗董事长的奋斗故事吸引了。”这时，旁边的水仙马上插言道：

“你们二位凭借足球运动的魅力从大山里走出来，堪称一篇美丽的励志诗篇，令我们年轻人羡慕，又生出几分敬佩来；

“吴市长，听了你们的故事，就像是接受了一场生动的奋斗教育课，令我们受益匪浅。哪有冷落慢待之说？”

听了水仙的话，段野禁不住目瞪口呆，这个小丫头，不光是会疯闹，而且在大人物面前敢说话，不怯场。

这样的性格，与雪莲那种过分的矜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也许，雪莲的美貌和矜持是她做一个贤妻良母的优势，但是，如果到社会上办大事的话，就需要水仙这样大方、泼辣的性格了。

“呵呵，小妹妹，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既然是这样，就请你与做账董事长好好的合作，千万不要闹内讧啊！”

“谢谢市长夸奖。内讧，我们不会的。我们爷孙二人团结紧紧的，管教它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水仙竟然会用了这么一个生动的比喻。

“那就更好了。我预祝你们合作成功。也预祝咱们的孝老城工程项目早日开工！”吴市长说了这话，无疑是对孝老城工程项目最完美的总结和肯定了。段野听到这里，连忙表示感谢。

“各位，今天晚上的茶，喝得怎么样啊？”吴市长看看大家，客气的问了一句，看样子是要收场了。

“不错不错，谢谢吴市长的邀请！”发改委副主任连忙致谢。

“吴市长，别忙走，老板娘还准备好点心了呢！”秘书长似乎是不尽兴，提议市长再坐一会儿。

“秘书长，替我谢谢老板娘了！今天晚上的茶喝得不错，议政议得也不错。

“我觉得，孝老城建设项目尽管还有改进的地方，但是总得看是为老年人谋幸福的善事。咱们政府部门，要给予帮助才是。”

“是的，是的。”听到吴市长指示，旁边的发改委副主任和环保局小王副局长连连点头表示执行。

走出茶楼，老板娘和小项送出来，吴市长和苗董事长又感谢了她们的服务，并祝福她们的茶楼生意兴隆，顺利发财！

段野与众人坐在摆渡回来的小船上，觉得天气清凉了许多，炎热的夏天似乎是就要过去了。

下班前，银行董事长接到了雪莲打来的电话，放下手机后，董事长又看了几份文件，便下了楼，开车离开银行大院，到了约定的饭店。

进了楼上包厢后，见酒菜已经摆好，雪莲正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信手翻着一本杂志。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俏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地：“来啦，董事长大人。”

董事长点了点头，把西服脱下来，挂到衣架上，挽起袖子走到沙发边坐下，微笑道：“雪总有约，当然要过来了。”

雪莲抿嘴一笑，继续把手中的杂志翻得哗哗响，却不说话，董事长歪着脑袋，假意去看杂志；

视线却透过她白色的小衫，瞄着里面那道幽深的乳沟，不禁咽了口唾沫，嘴里含糊不清地道：“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如何防范办公室色狼！”雪莲随口说了一句，就把杂志丢到旁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子努力向前一挺。

董事长的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摸着下巴道：“你们办公室有色狼？”

雪莲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办公室里倒没有，身边倒是有一头。”

董事长哈哈一笑，伸出右手，扭动着手指道：“雪总真会开玩笑。”

雪莲哼了一声，抬手指了指餐桌，懒洋洋地道：“董事长大人，过去吃饭吧，一会菜就凉了。”

董事长微笑着点头，走到餐桌边坐下，转头道：“雪莲，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你称呼我小帅哥。”

雪莲扑哧一笑，摸起酒瓶，把杯子满上，递过来，摇头道：“那怎么成呢，尊卑有别，小女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对董事长大人无礼了。”

董事长苦笑着摆了摆手，叹息道：“雪莲，你就别谦虚了，在我面前，你就从没讲过礼数。”

雪莲摸起筷子，板着面孔夹了口菜，冷冰冰地道：“谁让咱们是冤家对头来着，我们锻造厂的土地现在可还在你们银行抵押着呢。”

董事长微微一怔，皱着眉头道：“雪莲，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翻出来做什么。”

雪莲微微一笑，眉眼如风地望了他一眼，抿嘴道：“你忘了，现在的锻造股分公司已经成为段野的了。

“他要在那片土地上建造孝老城。所以特意让我来找你，把那片土地的使用权还给我们。”

董事长喝了口酒，一脸无奈地道：“哦，原来你找我，是重任在肩啊！但是，你们的段野，欠我一个大人情没还。

“当年如果不是我替他顶着压力，马路早就想利用那片土地搞房地产开发了。”

“这个，段董事长自然知道，但是，这不影响他拿回土地的使用权吧？”

雪莲低声嘀咕一句，起身摸起碗来，舀了汤送过去，微笑道：“这家饭店的牡蛎墨鱼汤做得不错，你尝尝鲜。”

董事长苦笑道：“雪莲，你心情一会好一会坏的，变化也太快了点，真让人琢磨不透。”

雪莲拿筷子抵住薄唇，吃吃笑道：“离婚女人都这样，加上这两天来例假，所以有些喜怒无常。”

董事长张大了嘴巴，哭笑不得地望了她一眼，摇头道：“真是可惜，本来以为晚上能发生点什么，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雪莲摸着餐巾纸擦了擦嘴唇，打开一瓶饮料倒在杯子里，笑吟吟地道：

“不要哄我开心了，以你现在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里会对我感兴趣。”

董事长微微一笑，夹了墨鱼丢到嘴里，边嚼边道：“那可未必，你这匹胭脂马越来越与众不同了，味道肯定很特别。”

雪莲耸了耸肩，扬起俏脸，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道：“是很特别，可惜啊，我这匹胭脂马，就是不让你骑。”

董事长低头笑了半晌，把勺子放下，抱着双肩道：“没关系，雪莲，我可以等的。”

雪莲撇了撇嘴，摇头道：“等也没用，我是不会做你玩物的。”

董事长端起杯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皱眉道：“这话真难听。你对我，真的这么绝情？”

雪莲抿嘴一笑，夹了口菜，轻声道：“这是大实话，当然难听了些。”

董事长喝了口酒，把杯子轻轻放下，转移话题道：“雪莲，既然是这样，那么，拿来吧！”

雪莲笑了笑，接着一怔，摇头问道：“拿来什么？”

“当年的那些抵押贷款呀！”董事长不慌不忙的说：“当年，我就是冲着这片抵押的土地，才肯为锻造厂的下岗职工代付失业救济金的。

“如果不是我们银行，锻造厂那些退休工人、下岗职工哪儿会那么稳定？既然你们的段董事长公事公办，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与你们公事公办！”

雪莲一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马上问：“多少钱？”

董事长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八千万元！”

雪莲咯咯地笑了起来，过了半晌，才歪着脑袋道：“董事长这是要人命啊！我们的公司刚刚开张，哪里来那么多钱？”

董事长摆了摆手，摇头道：“那我不管。反正保险公司那里有帐可查。冲咱们之间的友情，我就不要计算那些利息了，如果把那些算上，恐怕要一亿以上了。”

说完之后，他顿了顿，又望着雪莲，神色郑重地道：“雪莲，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千万要拿出真心实意来对待对方，你可别想利用我们的关系，为段野的公司谋利。”

雪莲抿嘴一笑，轻声道：“哪能呢，我都是正常情况下来找你协商的。却不知道你临时起意，管我们要这么多！”

董事长看雪莲没有与他翻脸，稍稍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就好，不过我也不是临时起意，这是规矩，杀人偿命，借债还钱。这个道理，段野不会不明白。”

雪莲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一下子张口就是八千万元，你倒是瞧得起我们。”

董事长呵呵一笑，放下筷子，半开玩笑地道：“咱们不光是冤家对头，也是知己。所以我才没有和你算那些细帐。”

雪莲抿嘴一笑，摸起一杯啤酒，轻声道：“来，知己，碰一杯。”

董事长笑着点了点头，和她碰了杯子，又倒了酒，温声道：“打算什么时候回银行工作？”

雪莲故意的犹豫了一下，就皱着眉头道：“等等再说吧，现在那边的工作刚刚铺开摊子，一下子真舍不得离开。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董事长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是啊，我随时随地欢迎你回来。别的我不敢封官许愿，给你个主任问题不大。”

雪莲蹙着眉头道：“如果我在那儿干不下去了，找工作的事你倒不用担心；

“就算段野对我的使用有了变化，只要投资方不撤资，养老事业还是很容易找到合作伙伴的。

水氏集团公司那边的介入倒是让我们这里谣言四起，搞得我们公司下面人心惶惶的，为了辟谣，段野特意召开了两次中层会议，安抚了职工情绪，现在总算好些了。”

董事长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雪莲，段野这一点做得好，无论单位出现什么状况，人心都不能乱。如果不是看好他东山再起的能力，我才不为为他守护那一片土地呢。”

雪莲微微一笑，歪着脑袋望着董事长，轻声道：“你真的不想让我们乱很简单啊，董事长大人发话，帮我们贷笔款子吧。”

董事长想了想，轻轻点头，低声道：“需要多少？”

雪莲莞尔一笑，摆手道：“八千万元，还你们的款子。”

董事长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拿手指着雪莲，笑着道：“你啊……”

“我怎么了？”雪莲扬起俏脸，似笑非笑地问道。

董事长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没好气地道：“调皮！”

雪莲微微一怔，随即吃吃地笑了起来，过了半晌，她才抬手拂了下秀发，漫不经心地道：“前阵子，听人说你要出门，有这事吗？”

董事长点了点头，摸起筷子夹了口肉段，轻声道：“去香港培训一年。”

雪莲哦了一声，继续道：“什么时候走？”

董事长笑了笑，低声道：“还有半个月。”

雪莲不再吭声，而是站起来，向董事长面前的碟子里拨了些可口的菜，过了半晌，才叹息道：“一年啊，够久的了。”

董事长呵呵一笑，抬起头来，好奇地望着她，轻声调侃道：“怎么，舍不得我？”

雪莲轻轻点头，信手拨弄着桌上的筷子，淡漠地道：“是有点，你走了，万一银行的其他人追我们要债怎么办？”

董事长怔了怔，望着神情冷淡的雪莲，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笑着道：“雪莲，没什么的，到时候，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嘛。”

雪莲也微微一笑，把杯子里的啤酒喝掉，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忧郁。

两人坐在桌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直到董事长喝了一瓶五粮液，雪莲知道这八千万元债务是不可能撤销的事情了，

才笑了笑，起身道：“我先走了，你在包间里多坐一会吧，免得被人看到，传出闲话来。”

董事长摆了摆手，笑着拉住她道：“没关系，我从来都不怕流言蜚语。”

雪莲却走到他身后，双手抚摩着董事长的双肩，低头道：“小帅哥，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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