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之刃 第十五章 你该下地狱

燃烧了整整两天的栾家废墟上，栾沐双目无神地抱着半截尸体嘶声痛哭。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拖了赶路进度，说不定就能···”

苏籍非常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一路上动不动就喊着要休息，也许他们一行便可以赶上这次劫难，也许便不用牺牲那么多人，也许···

“闭嘴啊！”

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栾沐怒吼道。说不定说不定的，叽叽歪歪吵死人！一副全是自己责任的大义模样，听着就令人恶心！你有什么资格在那揽责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在那边说个什么劲！

“啊咧？那个是你的亲人吗？我记得好像是个老太婆来着。”

正当几人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中时，一道声音响起。

“喂喂，你看到她边上那个小女孩了吗？这个老太婆啊，就是为了阻止我去咬断那个小女孩的脖子，而被我一刀劈成了两段啊，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打死不撒手的毅力倒是让我有点印象，可惜还是太弱了啊。”

蒲伯指了指就在栾沐不远处的一具尸体，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依稀能看出是个小孩子。

“而且啊，我还把前来收尸的人全部都杀掉了。因为我喜欢看那些野鸟野狗啃食她们的尸体，呀哈哈哈哈哈哈！”

蒲伯笑的有些癫狂，他感觉那隐藏在细胞中的狂热，此刻竟欢愉地跳动起来。他的这副姿态，跟白日里完全两个模样。

“你这王！八！！蛋！！！”

苏籍听得毛发倒立，胸中腾起一股怒火，一剖热血直冲脑门，右腿血管激凸，猛的蹬地弹身而起，在空中一个扭身抽刀回旋，带着澎湃的水灵之力向蒲伯砍去。

“水灵·式三·水龙！！”

笼罩在滔天碧浪中的他瞬息来到蒲伯面前，带着赫赫威势凌空斩下愤怒一刀。水借刀势，一条蜿蜒的睥睨碧龙破水而出，张开巨口咬向蒲伯，形未至，但压力却扑面而来。

“什么？！”

蒲伯尚未有所动作，右臂便传来了剧痛。

苏籍的突然袭击本来在他的意料之内，但却超出了他的反应速度，即便运力弹射而开，那道带着刀势的水龙仍旧一击斩断了他的右臂。看着被砍落的断臂，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至少不会是之前那种土鸡瓦狗。

蒲伯扭了扭重新长出来的断臂，战意狂热地看向苏籍，一舔猩红的长舌。

“这小子交给我，其余的给你。”

“你行吗？”

看着几人中只有一名少年披了斩妖组的羽织，而且还只是个橙羽，云沧一脸轻松的问道，怎么看都是蒲伯那边的那个少年比较强。

“哈！管好你自己吧！”

蒲伯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喝一声杀向苏籍。

那边已经如火如荼地交起了战，义为一握刀柄也准备应战。苏籍那边应该不用担心，只要他们这边解决了这个看似儒雅的男子，不管是支援或是活捉都有了足够的选择余地。

“你们不要插手。”

栾沐轻轻放下奶奶的尸体，摘下背上的物事放到她身边，起身抽刀走向云沧。

时隔十多年，尚未跟奶奶说上话，却只能被动地接受这样的噩耗，多年来积压心中的思念与话语，那无处宣泄的情感宛如决堤之水，冲击着她最后的理智防线。

悲伤？有。愤怒？也有。她现在就想完全撕碎眼前这人。

“你就是栾家最后的血脉？”

当

回答他的是栾沐那把长长的黑刀。栾沐抬头，那是一张完全被愤怒支配的狰狞脸颊，脸上布满诡异的细小经脉，如同一张黑色的蜘蛛网，双瞳血红毫无焦距。

“喂喂，好吓人的表情啊，不过，好歹听人把话说完啊。”

云沧一刀劈退栾沐，即便是他们妖，面容这样可怖的也少之又少，还有那双瞳孔，虽然毫无神采，但在火光的照耀下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妖异。

栾沐一言不发，欺身向前，手中的黑刀越舞越快，刀势凌厉，甚至在没有感觉到灵力的情况下，居然在夜色中凝出了一匹宛若实质的怪异巨兽。

“这女人···”

云沧感觉有些气闷，抵挡着从开始就似乎没完没了，而且还一刀重过一刀的刀势，又快又沉的刀势让他手臂发麻。更令他在意的是挥舞长刀过后，她身后那变得越来越凝实的带翅巨兽，不知为何总给自己一股心悸的感觉。恐怕真如蒲伯所言，该担心的是自己。

从被召唤至今，苏籍感觉这一次是他最愤怒的一次。第一次亲眼看到那像是地狱般的场景，第一次听到有人可以这么自然地说出变态的嗜好，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深深自责···

自责、悲伤和愤怒孰多孰少已经不重要，只要能斩了眼前之人，自己内心多少能得到些宽慰。

“唯独你！唯独你必须要下地狱啊！！”

两人你来我往越打越远。苏籍面容狰狞，脖子上青筋毕露，握刀前倾一个横扫挥出一道巨大的水刃劈向蒲伯下盘。

蒲伯高高跃起倒悬半空，抱刀曲身旋转下劈，转动身躯如一个巨轮撞向苏籍。

“哈？下地狱？我就算战死，也只会去妖皇的战灵殿！”

当当当当

挥刀上挑，刀与巨轮相撞，清脆的兵器交接声带着点点火星，刀上传来巨大的下坠之力让苏籍手掌微微发麻。这会他有些感谢老头子的各种锻炼，不管是体力还是握力，都比以前有了成倍增长。

蒲伯坠地砸起一蓬尘土，苏籍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单手撑地，踢出一支水刃。

嗯？

蒲伯一愣，一拳击碎突然射来的碧蓝刀刃。这家伙···

在跟苏籍的战斗中，他算是领略到了这个少年领悟力的变态，以及那在战斗中夸张的成长速度。不仅自己施展的招式他能仿照，还能出其不意地从身体各个部位发出攻击，就像刚刚踢出的水刃，让他防不胜防。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特别的战斗方式，以前跟他战斗过的高手不是没有，都是堂堂正正，像他这样对手真的很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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