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二爷万福 第八章 无耻的老嬷嬷

“二爷，这粽子是我的，我女儿在家待产，生了个大胖小子。她不要什么补品，只单单想吃这肉味的粽子，赶巧儿今天江南那边只进了一团猪肉，五条粽叶，我便起了私心，只求二爷爷您宽宏大量，体恤我这做母亲的一片好心，饶了我罢！”

“江南庄子大老远来进货，就只带了一团猪肉，五团粽叶？你当我是五岁孩儿，如此好糊弄？”

孙嬷嬷讪笑了几声，从怀中掏出一摞崭新的账本，贾琏接过来一瞧，居然真是如此，那上面不单清清楚楚写着：粽叶五条一包，暹猪两个，另外还有其余的禀帖和帐目，一应俱全。

他正不知如何问话，门口忽然蹦蹦跳跳的窜进来一个丫头，手中摆弄着狗尾巴花，脑勺没长眼睛，一不留神就撞在了贾琏的身上。

“哎呦，是谁挡了我的路？”

“你个作死的丫头，居然还怪二爷，看我不扇你个满头彩...咦？厢儿？”

丰儿上前一步推开那丫头，口中憋了一肚子的骂人话，扬手就想给她一个痛痛快快的大巴掌。忽然见这脸蛋十分熟悉，正是前半日跟她斗嘴的丫头厢儿。

“厢儿，你怎么在这儿？”丰儿刚说完话，忽然想起她曾说的，自己是厨房间孙大的女儿，来这边玩也不稀奇。

“娘，这是怎么了？二爷怎么来了？”

厢儿笑嘻嘻的走过去，一把揽过那孙嬷嬷的胳膊，对着贾琏福了福身。

贾琏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挑眉看着孙嬷嬷，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嬷嬷，你女儿可真厉害，刚生完孩子就能下来走动了。这厢儿一直在我房里做事，我怎不知她竟许配了人家？”

孙嬷嬷气得直翻白眼，在她身后一个劲的拧厢儿的肉，用了死力气，恨不得将她掐的青紫。

厢儿吃痛的喊出来，“哎呦，娘，你掐我作什么？咱家谁生了孩子，我怎么不知？难道是娘又怀了孕？”

孙嬷嬷一口老血顶上来，嗓子里回荡的全是血腥味，她一把将厢儿拽到身后，颤颤巍巍的走上来冲着贾琏跪下。

“二爷万福，全是老奴的过错，这粽叶是江南地庄刚进的好货，我瞅着新鲜，就想包两个拿回去吃。我家里还有个半瘫痪的瞎眼老娘，这全是给她吃的。”

贾琏冷冷一笑，不急不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丰儿和旺儿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别跟我从这装可怜，刚刚还说是给大女儿补身子的，现在又成了孝敬瞎眼老娘，你怎不说是给祖师爷供奉的祭品？若真是那样，我倒还佩服你，我总不能跟祖师爷抢饭吃罢？”

“二爷说的哪里话，打明儿起您就是我的祖师爷，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我保管都给二爷爷送过去。”

孙嬷嬷吓得浑身发颤，跪在地上赔笑。旁边的丫鬟都停止了手上的活计，凑到一旁看热闹。原来这孙嬷嬷的爷们孙大正是东府小厨房的管事，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压那些没权势的丫头。

他们早就看不下去，但是谁也不敢反抗，今日见她跪在地上求饶，心里自然是无比痛快。若非贾琏在场，定要上前扇她两巴掌，一解自己心头的恨意。

“哎呦，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琏二爷到访，这倒奇了，老婆子，还跪着作甚？快去给琏二爷斟茶！你们还不去做活，今日凤姑娘来吃请儿，若惹得大太太不痛快，你们谁也甭想好过！”

说话间，那孙大穿着一件汗衫，下头穿了夏布的黑条裤子，裤腰松松的吊在腰际之下，透过汗衫，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肚脐眼，一突一退的随着他的呼吸进出，像一条蠕蠕而动的大爬虫。

他几句话就将所有事情说的滴水不漏，旁边看戏的丫头一瞬间就散开了一大半，但那赖嬷嬷有些畏惧贾琏，跪在地上猛磕头，就是不肯起来。

“琏二爷，在下孙大，这么兴师动众的，可有什么事情？”

孙大一笑，眼睛都眯在了一起，顺手一拽孙嬷嬷就往旁边推，“快去斟茶，别在这碍眼。”

“我让你起来了？”贾琏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孙嬷嬷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头上已经磕出了红色的圈印，脏兮兮的往外渗血。

“二爷想做什么？”

“我方才听说，今天江南那边进了一些干货，可有此事？”

孙大瞄了自己女儿和婆娘一眼，心里却还没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略一思怵，觉得这话说了也没妨碍，账本上记得清楚，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他回身进了屋，拿起账本开始念道：“多谢二爷关怀，确有此事。今日江南采买来京进货，带了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另有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不知二爷问这有何事？”

贾琏一愣，拿起手中孙嬷嬷的账本一瞧，却发现两个账目的比例完全不一致，且孙大的账本破旧，但笔迹工整有力，像是男儿执笔文书。而孙嬷嬷的账本包装精湛，笔迹细腻，明摆着是女儿书写。

贾琏心里冷笑，这明摆着是孙大在外主事，没管好自己的婆娘，让她吃里扒外，贪污厨房里的账目，自己另做了个新账本。又欺负小丫头，纵容自家姑娘，孙大看着五大三粗，却是个管不好老婆的窝囊种。

“我方才想起，这今年风调雨顺，又没什么闹蝗虫的天气，江南庄子再不济也不至于空手而来。你们自己看这单子，原来是你们这俩老货跟我打擂台来了。”

孙嬷嬷急的直磕头，“回二爷的话，今年年成实在不好，从三月下雨起，接接连连直到八月，竟没有一连晴过五日。老奴家里有江南亲戚，所以知道。”

“九月里一场碗大的冰雹，方近一千三百里地，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了上千上万的，这些货物进到府里时便不怎么新鲜，每两日死的死，坏的坏，恁是放不住，我扔了一批，这才做了个新账本。”

丰儿在身后忽然一声轻笑，附在贾琏耳边轻声道：“二爷，我这有证据，您别信这老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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