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三国之辅佐大臣 第十章 诸葛孔明

“恶魔！恶魔！”诸葛亮从熟睡中惊醒，额头满是潺潺的汗珠，仿佛刚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出来。

“夫君，你又做那个噩梦了？”黄月英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尽管她习以为常，但作为妻子，她很想为诸葛亮分忧解难，哪怕和她的丈夫一起经历那个噩梦。

诸葛亮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已经是八十一次啦！”

“夫君啊，为什么你始终都消除不掉那个心魔？”黄月英不无忧郁地叹道。

窗外的夜空是那么的宁静和谐。屋内的主人是如此地烦躁不安。

诸葛亮凝神注视着漆黑的夜空，心绪带到三十年前的回忆。

那时年仅十二岁的诸葛亮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可惜徐州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让一家五口和和睦睦的家庭一瞬间破灭。先是诸葛亮的父亲死于战乱，接着他的母亲也在随之而来的瘟疫中丧命。战争，尤其是数城的屠杀，尸骨遍野，鸡犬不留，幸存下来的人就象蝼蚁一样偷生。

“我和谨兄均弟在叔父的救助下幸运地活下来。然后我们一家远走琅琊，来到相对安宁的荆州。无论多少年过去，我都忘不了当年的惨状。阿丑，你没有亲眼目睹过那场屠杀，你不会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凄凉。对亮来说，那是一种无尽的痛楚。”

黄月英婉转地说道：“制造那场屠杀的曹操，为了报父仇就大开杀戒实在不应该！”

“他，曹操。就像一个复仇狂杀掉仇人全家还要株连仇人的左邻右舍。天下有这种不负道义的报仇么？我只知道徐州有很多孤儿寡妇内心里要找曹操寻仇。其中也包括我，诸葛亮！在我眼里，曹操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个心魔！”诸葛亮讲得激情愤慨。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夫君为什么还…”黄月英把头紧紧贴在丈夫的怀里，她想听听此刻诸葛亮的心跳。“阿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夫君的情景。那时卧龙的大名早已在乡邻间流传。我记得，那天你独自坐在江边。我永远也忘不了你那张清秀俊朗的脸。”说到这里，黄月英偷偷注视着诸葛亮的脸。十几年过去，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已经随着岁月和忧愁化为永不复返的回忆。

诸葛亮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样灿烂的微笑对于妻子黄月英差不多快成为一种奢侈。近两年来国家大事早把这位曾经乐观开朗的青年变成一个忧心重重的中年。

“我当时很好奇。于是躲在岩石后面悄悄观察你。令我惊奇的是你一个人居然与江风对歌，与怒涛作赋。从那时起你的文采就征服了奴家的心！”黄月英美目流转，笑嫣生霞。

诸葛亮轻轻抚摩着爱妻的秀发，说道：“当时我正巧看过曹操的诗赋《蒿里行》。我做梦都想不到他的诗歌里竟然透着深深的哀民情怀。‘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我只觉得非常滑稽。这位汉朝丞相一面作诗抒发自己对百姓的热爱，一面下令屠杀州郡让那些幸存的人们永远记住他的残忍。多么可笑的诗歌！不以仁德治天下而滥用武力杀伐。曹操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对于徐州幸存的少年，永远也无法理解曹操所谓的‘断人肠’。”

黄月英像个大人一样慈爱地望着丈夫，劝道：“夜已深了，夫君还是早点休息。明天丞相府还有堆积如山的奏折等待你去办理。”

诸葛亮摇摇头道：“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恶魔，我想静一静。”

黄月英抬出一张古琴，收拾香桌，恭敬地摆放好。纤手轻轻抚摸着琴弦，幽怨地叹道：“弹一曲，也许你的心情能够恢复平静。”

这是诸葛亮平生最喜爱的雕龙琴。每当心魔困扰的时候，他都会弹奏古曲来令心情平静。

“是梁甫吟还是采薇？”诸葛亮征求爱妻的意见。因为妻子才是他的知音，这么夜深要妻子陪伴自己本来就觉得愧疚，更何况要她听自己奏曲。

“弹你最喜爱的那首曲子吧！”黄月英觉得丈夫喜好什么，她也会喜好什么，支持丈夫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这是诗经小雅里的名曲，也是诸葛亮喜好的几首曲子之一。其实诸葛亮最喜好的曲子首推梁甫吟，采薇是黄月英最喜好的曲子。此刻诸葛亮手抚琴弦，一出指就是情调低沉的采薇。

黄月英的脸上微露骄傲的神色，她明白丈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爱她的。她也为丈夫困扰许久的心魔不安起来。

“阿丑，还记得我出山时临别的留言吗？”诸葛亮一边抚琴，一边问道。

黄月英点点头，回答说：“当时我替你分析天下大势，问你为什么会不顾天时去辅助陛下。你说你就为了儿时的理想。”

“是的，儿时的我跟随叔父漂泊荆州。我们寄人篱下，还要不断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当时我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学成本领建立功名。”琴声忽然转为高扬。

“但是我的丈夫内心里渴望一份祥和。渴望像普通人一样生活。”黄月英最得意的地方是她深知丈夫心底的秘密。

“乱世的人啊，像蝼蚁苟全性命。要过太平的时日就像镜花水月。荆州在刘景升的治理下确实远离战乱的侵袭。但是天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战乱早晚都会波及荆州，任何世外桃源都是可遇而不可长久。因此我选择了陛下。既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也为了挺身而出和曹操对抗到底。我是徐州幸存的少年，我坚信只要徐州惨遭屠戮的地方即使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他就也有责任为那些屈死于屠刀下的亡魂申冤！赤壁大战，我费尽全力联合东吴粉碎了曹操想一统天下的野心。”

“唉，曹操纵横一生，万万没想到他不该得罪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夫君，诸葛亮。”黄月英不禁惋惜道。

“曹操得罪的不是我诸葛亮，他是违背了道义。当年赤壁大战曹操拥有数十万兵力，而且都是精锐的部队。他有千百个取得胜利。当时苦苦支撑我的唯一信念就是我坚信‘邪不胜正’。所以我选择了最不适当的时机出山和曹操作对。我也知道汉室积重难返，以陛下当时的实力很难和诸侯对抗。很多人都笑话陛下性命难保无处躲藏，很多人也笑话我有经天纬地之才却选择这么危险的时候出山。但是我决不会放弃任何时机，哪怕当时赤壁战败，哪怕我诸葛亮身首异处，除了对阿丑的愧疚，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我要让曹操后悔，让他为当年屠戮徐州的罪行后悔。无论前面的道路多么坎坷，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复兴汉室。就像历史上的管仲和乐毅！”诸葛亮一曲弹完，慷慨激昂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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