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九要久 高中（一）

记忆数到高中，一点点倒着风里尘土的味道，翻回来。

“你一个人应该可以吧，我没时间送你去，你到学校要听老师的话。”

穿着一身素净的女士头也没抬的搭理着话。学校是她选的，到头来要自己去，他打量了家里的四处角落，每一处都很新。

彭寺盛拦了一辆计程车，不确切的去，又确定的说：“师傅，知歧高中，谢谢！”

走进宿舍，上下铺床板的木料合着白色的墙面漆还留着味道，是翻新的气味。六人间的铺位，彭寺盛占了一个，先来的人有先选的机会。

他收拾了东西，还没歇着，胡霖便打开了门和她的妈妈一起进来，这是彭寺盛在学校见的第一个人，要打招呼。

彭寺盛看面前这个一米七五和自己身高相仿的男生，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没移开，好像永远都富有生气，嘴角溢开的笑也从没停过，彭寺盛后来有想过大概和家庭有着连续，他见着的这个阿姨也很热情。

说快不快，转眼间就是第二天的露天直播。新生典礼要比想象还要无聊，顶着炽烈的太阳伏地听主任讲话。彭寺盛正巧凑到室友在议论，便也和胡霖参与到话题之中，不过一秒就看到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搭配着褐色皮鞋的老师走到一边看着他们，彭寺盛和胡霖立马坐直身子看着前方，新生典礼结束，老师又多了瞅他们俩一眼。

急迫的再一天就要军训，丝毫一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对新生来说赶一场是一场。

正当彭寺盛军训时候想偷偷懒，挠挠痒，就听见教官在说：“哎，那是怎么回事啊？”

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哪知道是一个女生，因为身高的问题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比他矮很多，隐隐约约看到背影，扎起头发看女生都像一个样子，他分辨不出来所以多看了几眼，还有几绺发丝散落在颈后处，再是听到她说：“我帽子掉了”，一般的声音，并不出奇，彭寺盛要记住才好区分她和其他人。

又一次彭寺盛眼看着她的帽子快要掉下来，他打了个报告，教官大声的说：“什么事！”

“报告，帽子掉了，扶一下帽子。”

教官开着他的高音：“怎么她帽子掉了你也掉了，你们两个人的帽子都大了吗？当时拿服装的时候，不知道拿合适自己尺寸的吗？”大家都在笑，彭寺盛没说话，拉扯着嘴角瞪大眼睛看前面。

“笑什么！”教官再发话压制住一片声音。

军训一周，彭寺盛记住她的名字她的声音还有她的背影，她的背影不在他的一个很明显的视线里，要偏头能够看清楚，时间稍久一点，头莫名的就会不自主的歪着。

胡霖看出了异样便调侃他：“你怎么老注意那个老掉帽子的女生啊？”

“谁让她帽子老是掉啊”，彭寺盛慌着解释，生怕被看出来。

休息时间里，大家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抱怨今天的天气，吐槽教练的严厉，唯独高嘉眼睛扫视到了沈珂心，因为她是一个人。那天高嘉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问：“你不热吗？”

在这32度的燥热夏天，沈珂心从没想过会有个人突然闯进来，孤独突然来了一点希望，也就丢失了麻木。不巧正巧的是，高嘉的手抓住沈珂心的手时，确实是凉的。

高嘉抓住后说：“你的手好凉啊”，沈珂心看这个女生，咧开嘴讲话，柔软绵长还有一分可爱。

本以为沈珂心会是很害羞的女生，后来熟知暴风雪总会遭遇大晴天，两个人聊天聊地变成了上下学的盟友。

带点凉意的晚上，大家穿着最后一次的军训服围了一个大圈一起坐在草地上，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在短短的时间里，熟悉的脸每一天都在闯进来，耳熟的名字也都在教官点名的时候被记下来，那是高中教室的前一天，是无关课堂一起的最后一天，彭寺盛偷喵了好几眼高嘉，大家只顾聊着自己的话，谁也没注意谁。当时就只是无意看看，后来他也没想过会看的上瘾，他还以为自己得了歪脖子病，有生理上的依赖感在喜欢。

高嘉突然来了一句：“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一句无意的话，沈珂心也就记下。

“生日快乐！你突然告诉我我也没有礼物送给你，那就给你唱一首生日快乐歌吧。”

两人坐在橡胶绿草上压出两坨印字，即便周围的声音太大，沈珂心还是贴着空气，环在耳边为她唱完了生日快乐歌。

“等你的下个生日我一定帮你好好过！”

在教官叱呵之下，最后一次的点名，让这群人散到了另一个地方。

第二天，听说班主任要分配位置并不能自己随便坐，大家都排在教室外边，人群不同，有圈着大部分的生人互看对方也没能讲出生僻字的故事，也有突然升温挚友情感的二人瞎聊世界。等着等着，突然间就会有声音喊出来：“高嘉！”

听到名字，彭寺盛还在猜她的同桌会是谁，当自己名字被喊出来的时候连同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人被他看出答案了。

命运有时候一点也不奇怪，他故意安排一些人在你身边出现，他可以完全不负责任让你接受所计划的一切，不到痛苦的时候，你还以为是老天给你一人开的捷径。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还担任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叫宋林，大家以后就叫我宋老师”，宋林看起来二十近三十岁的样子，脸上毫无稚嫩感也不像是老教师，戴着圆框的眼镜总是拿手去扶，他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再念：“我们开始上课了。”

哪能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彭寺盛心里念叨着快和她讲话，实际上脖子僵硬到想转过去都没有。

“那个，黑板上第一排第五个字写的什么你看得到吗？太潦草了，我不知道什么字。”

彭寺盛的头偏向她很想长久的注视，她却还在问黑板上的字，就只好腾在纸上给她。

“好，谢谢啊”，高嘉漏出喜气，要让他遭难。

彭寺盛想要形容这女生，侧着面颊有略微的泛红，光润的发肤随着孩子气的模样，一副开心的样子显得十分透明，是在这秋老虎后的温度，凉快想要人靠近。他想不出来太多词语，更不想照着样子就这样说说。

高嘉问彭寺盛的名字，他说我知道你叫高嘉。他们开始聊起天来，她同他讲起了军训的事情：“那时候，我还说有一个男生也喜欢掉帽子，每次就等他打报告，我们女生就可以重新整理帽子，跺跺脚。”

“没想到我的帽子也拿大了”，他想着原来她以为真是凑巧，但谁又会看穿他知道他。

“我也拿了大一号的帽子，还以为发卡可以帮我夹着。”

彭寺盛不自主讲起很多话来，高嘉就在一边听着。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稀奇，一看这个人就觉得她长在你的决心里了。似乎对一个人的感觉是慢慢累积的，一开始不起眼，而后越来越投入，这样的喜欢好像更久点。

胡霖在和彭寺盛走在教室外的时候被一来的追问：“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奇怪啊！”

“哪有，我什么都没有”，彭寺盛藏掖着脸上的表情，还以为胡霖看不出来。

“你同桌是不是你之前老看帽子掉的那个女生？”

“你怎么知道？”

“我就坐在你后面”，胡霖一副早已看穿的样子，虽然没有经验，但装的像什么都知道。

几天后，班里的班干部择选，彭寺盛随口说说，想要报名参加竞选班长，不过宋林要根据入学成绩来选定。高嘉还是说：“你竞选的话我就投你一票。”

“还有我”，胡霖在后边加上一句，他也好像就拿到了这两个人的票。

评定到最后，一名叫陈风的男生凭高分竞选上班长，他看起来不是很情愿，这个男生莫名给彭寺盛一种人群中看起来很独特的感觉，也不过就是隔了两列座位的距离，却又感觉人在河头的另一边，他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不在意到看不出来心里没有不快。

“谢谢大家”，陈风只说了四个字。

高嘉被票选出卫生委员，他一心想安排值日的事情。高嘉在一张白纸上面划值日表时，彭寺盛凑过去看她怎么安排的时候她用手挡住对他说：“你干嘛？等会我贴在黑板旁边。”

他的好奇心被高嘉勾起，就侧着身子眼睛瞥到那张纸上，没一会的时间高嘉就走到黑板侧边栏。她宣布的时候说按照座位表来的，彭寺盛窃喜，似乎自己想什么就来什么。

到老师留了写作业的时间，他看她拿笔敲着自己的头，就把作业本移到她的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她就明白了。

她还有点客气的说：“谢谢啊。”

那时候，彭寺盛还以自己对这女孩所有的都看了一遍，只几天的时间，他们关系上升的快，是她这个人吸引的他，不是情绪和性格，这个人的灵魂契合于他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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