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今何在 二十七

二十七

云听说一些传言，白龙兴许未死。

于是他到了街访之间打听。

凌烟国古坊上那几摊子卖稀奇存货的老人，卖美酒的有，卖野鸡野兔肉的有，卖核桃，紫红葡萄，糖炒栗子，红枣，黄桃酪，新鲜牛奶，羊奶，羊肉，油炸江米条，果糕，桂花蜜，龙井茶的也有，更有卖精致饰品，女人发簪，玫瑰花香水，菱花镜，胭脂，玉带面纱，彩纸糊灯笼，玉手镯，银项链的，他们会讲故事，知道许多稀奇趣闻，他们的摊子一向很受欢迎，人们称他们为“趣翁”。

云微服私访体查民情，见有一趣翁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年纪逾古稀，正在独自摆一个卖女人饰品的摊子。

云走近，见摊位其中一枚发簪甚为精致，天然玉石砌成，触手生温，垂九条华丽的凤羽坠饰。

“若把这个送给凤凰，她必然是很喜欢的。”

南宫云正想着，那老翁先开了口：“公子可是相中了这玉簪吗？”

“嗯，价格多少？”

“我见你有缘，就收一百两银子好了。”

“多谢了，哦，对了，你们趣翁一向见多识广，欲向你打听一个人。”云一笑。

“公子不妨直言。”老翁虽年逾古稀，说起话却一点也不吃力。

“五年前的凌烟帝国中，被诏襄王封为太子的白龙。”

那趣翁听了神秘一笑，念了一句诗：“浊浪滔滔寻人难，门外云烟欢悲息。欲问白龙抚琴处，偏误眼前策马人。”

“眼前策马人？还请老人家明示。”

“没什么。白龙不是有一只白龙琴吗？说不定你身边某个策马同行之人，就是他呢。”

那趣翁开始半痴半癫地胡扯起来了。

“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这一带的趣翁都不和他交往。”宇文不悔说。

云一时想不出诗的含义，便还了玉簪的钱取了玉簪后离开了。

他将玉簪送了凤凰，不料，午后凤凰来找他，一脸不快地说：“好啊，你竟敢拿别的女孩的东西来送我，真是气死人了。”

“怎么会呢？”

“你自己看看，玉簪上分明有字，写着‘龙雪赠寻欢’，这是龙雪公主的东西，还送了人，我才不稀罕呢。”

一旁的宫女都笑，云一时手足无措，又好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再次找了那趣翁，没想到刚一见面，趣翁就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还玉簪的，这都是我家主子的计谋，就是想让你这启王出丑啊。”

“什么？”云一扬眉，“你家主子是谁？”

“新任魇王，寻欢，尊贵得很呢。”

“真是荒唐，在我天权，竟敢如此欺辱我们启王殿下。”宇文不悔拔剑相对。

云制止了，并冷笑道：“早就知道那寻欢是个步步心机的人，不必伤人。”

天枢国，寻欢正在抚琴，龙雪一脸单纯地托腮问：“喂，寻欢哥哥，你是不是又把我送你的凤舞九天玉簪当酒喝了？”

“是，没办法，当时身无分文，总不能白拿人家的吧。”寻欢挑眉一笑。

“原来我珍贵的玉簪子还不如你一坛酒。”龙雪故作生气。

“以后可以要回来，再带些银两去要回来就行啊，那时心情不好，一坛酒值千金啊。”

“好好好，那就算了。”

北离天的侍卫引泉和伴鹤跑来说：“寻欢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此时，武国。

那趣翁名沈淮，是效忠于武王的门客，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事情办妥了。”

武王勾唇一笑，说了句：?“很好，本王自有重赏。白龙，我一定要逼迫你成为我麾下之杰。”

白龙阁。

龙雪从一个油纸包里拿出一张豆腐皮一样的东西，只见她把那东西放在篝火边翻烤着，淡黄色的薄片渐渐膨胀起来，有的地方鼓起一个大包，但马上“噗”的一声破裂开，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散发出来。

用新鲜的青木瓜或青梅来渍酸水，沤好的酸水再次加热到微烫，注入牛奶，一面朝一个方向迅速搅拌，牛奶就在酸和热的作用下凝结为丝状凝块，龙雪迅速将这团热乎乎的奶酪揉捏拉伸，使之上劲。缠满了丝缎光泽的奶酪，在太阳下发出醉人的乳香，牛奶薄片发乳白色，如果浇上玫瑰花糖酱还有黄色和香槟色的其中夹杂着玫瑰的芬芳，就像一根幸福的图腾一样。这时候奶牛吃了开花的草，乳扇这时候是一年中最好的。

龙雪不断地翻烤着，把烤熟的乳扇分给寻欢，北离天和鱼儿，鱼儿一个劲儿地称赞好吃。

“怎么？启王生气了？”寻欢开了口。

“对啊，谁叫你把我送的簪子换酒喝了？让人有了可乘之机，呵，报应！”龙雪说。

寻欢在银杏林燃起了一堆柴火，独自烤了一条鱼当酒菜。

他做的是黄油烤炭火黄鲫鱼，鲫鱼在火焰中烤得金色发亮，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又固执地刷了一遍黄油酱，这一下子，烤鱼的香味更浓了。油溅起一点火星，又落到银杏丛上转瞬即逝。

寻欢自旁边还有几碟子小菜，这时北离天拿着两坛醉仙酿走过来，笑道：“难得有清闲时，可得好好庆祝一下了，不过，你可不许喝多。”

“呵，你说今晚有一道特别好吃又有趣的菜，是什么啊？”寻欢问。

“龙雪公主不是拿来了吗？你看……”

“太可怕了，这些都是什么呀。这么多怪物般的千足虫？”龙雪端着一盘烤炸食物走来。

“哈哈哈，是炸蜈蚣而已啊，这种食物吃了味道极好，又极富营养，可疏通血气，调和心脉。”

“真的？那我先试一条看好不好吃？”龙雪伸手取了一条嚼了一口。

“哇，真好吃，酥脆可口，外酥里嫩，寻欢哥哥快尝一口。”龙雪抓起一条炸蜈蚣递给寻欢。

寻欢接过吃了，果觉味道不错，便饮了一口醉仙酿，又尝了几条炸蜈蚣和几颗脆皮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