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配 第三十章 比赛

晚上，夜凉如水，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原本她害怕三里街的狗会像昨晚一样叫个不停，可今晚她一人前去，却静得可怕，怕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进了杨员外家门，看到陈捕役已经站在那里和杨员外交谈。今日只有她和陈捕役办案，林捕役回家守着女儿。

她和陈捕役在杨姑娘房门外瞎聊着天，聊着聊着，夜深，人也困了。房里的姑娘也睡着了。可是这一夜太平无事，两人顶着黑眼圈回了衙门。早上有个半天假，回家补了个觉，下午又去走访这些民户。他们都道昨夜无事，没有异常。

傍晚无事，晚上还得办案，陈捕役特地放她两个个时辰的假，这让她开心得不得了。想着，天色还未暗，腰间的匕首得还了他。不然过几天忙起来又忘了。

将军府在罗门街，她溜达溜达就到了。想着突然造访也唐突，就将手中的匕首交与金府亲兵，让他转交给金潇。于是，就这样了无牵挂的自己去浪荡了。

夜深，她又重回三里街，天上圆月遮盖，街上暗黑幽深，后悔自己忘记带灯火，摸索向前，幸好狗都没了。看来赵又森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嘛。

又像之前一样，和陈捕役待在房外，大约子时刚过，更夫在隔壁街打了更。忽觉得月色极暗，房内似乎有什么动静，她刚想上前听个清楚，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在黑暗中走出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是杨姑娘，只见她双目微闭，缓缓从房内走出，走到院子中。这个场面实在过于诡异，原谅她和陈捕役没有打扰她，二人看着杨姑娘在院子里站定，然后手脚动了起来，以极其僵硬机械般的动作，脸对着天上的月亮，不，应该是被云遮住的月亮跳起舞来。如牵线木偶般手脚被人控制似的动个不停。

这这……这根本不是跳舞啊！谁说的跳舞，这是发癫中邪了啊，谁传的说跳的是拜月舞，愚昧无知害死人啊！

她看到这杨姑娘沉睡忘我地动来动去，脸蛋却一直朝天，这个画面实在是诡异惊悚得不行。看来这不是简单的案子。

她无意侧目看了看陈捕役，陈捕役惊得一愣一愣，两只眼珠子就差风一吹就掉到地上，他办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怪事，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吓到老……

“蕊姑娘，这案子不好办，不好办啊……”

陈捕役良久回过神来，颤抖地转头向一脸镇定的她感慨道。

“陈叔，淡定。”她拍拍陈捕役的肩膀，以老成的样子又说了句:“我们是捕役，要稳重。”

就这样看着杨姑娘跳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月亮出来了，人也倒在了地上。

陈捕役明显得全身抖了三抖，咽了咽喉咙，对着地上的姑娘说道:“还真是邪了门了。”

她注意到在这杨姑娘跳舞的时候，天上的月亮一直就没出现过，直到云散了，动作才停下来，人也就倒了下去。

莫非这少女起舞与月亮有关？她不敢妄断，只是在心中暗暗揣测。

二人将姑娘扶回房间，待到天亮便去街上吃了个早饭。陈捕役是个话多的人，喜欢聊天说话，这不就和卖豆浆的摊主聊起天儿来。

“老叶，生意不错啊。”陈捕役咬了一口嘴里的油条，拍拍摊主老叶的肩膀。老叶笑眯眯地回道:“哎，这不是托你们的福。这绍京平平静静，国泰民安，还是你们官老爷的功劳。”

二人就这样寒暄聊着。王纤纤困得很，熬了一通宵，脑子晕得很，只迷糊糊听得有个穿彩云银边华服的官大人领着亲兵捉了附近的流浪狗，夜里这才消停了几日，睡了个好觉，摆摊摆得早，睡眠充足，也就不觉得怎么累了。

彩云银边……她的耳朵无意捕捉到其中几个字，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夜手执步摇，细细摩挲，侧身挺拔玉立，奕奕神采，举手投足都十分潇洒的身形。

是他吗？金潇嘛……应该不是……可能听错了吧。想想越觉得脑子眩晕得很，眼睛干得不停眨眼。

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砸吧一下嘴，就和陈捕役告别回家休息去了。

躺下没多久，窗外的风开始大了起来，呼呼的刮着，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打在地面上。

天气不好，是一个白天难得睡觉的好天气。

是的，没错，她又开始做梦了……

在一个开满了金合欢的院子里，花飞风逐，落英缤纷。有一个如玉少年端坐在案桌前，手执毛笔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看他洋洋洒洒的样子，她有些好奇想去看看。

推开半开的门，她走近只见他低头写字，不时蘸墨。这个男孩子长得似曾相识，眉眼柔美，长得好像她认识的一个人，可是细看，右边太阳穴上有个淡淡的小黑痣，确定下来不是同一个人，他的脸白白净净，没有痣。

可是眼前的男子给她的感觉真的很熟悉，认识吗？她在问着自己。

近身去瞧他在写些什么，宣纸上现出几行小楷:“春至风暖，庭院花满，凌霄探墙，候人留香。”字迹端正，墨色浓淡得宜，运笔遒劲兼及秀美，结字疏密兼及布局行气流畅，结体方正严谨，骨气深隐。

她正欣赏着，一个蓝衣女子跑进来，脸红扑扑的，在他身侧停下，一脸期盼地说:“昨日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去上清宫的。”

他放下毛笔，用其他宣纸盖住，抬眼看她，无奈道:“也好。现在就去吧。”

她这才好好看上了几眼，这个男子长得十分柔美，眉眼如星，薄唇带浅笑，脸蛋白净，头上戴着金叶冠，身穿锦衣华服，袖口和胸膛处用银线绣着绣有九章纹，佩金饰剑。整个人仪表堂堂，皎如玉树临风前。

适才他答应了那女子，女子快活地跟在他身侧出了门。

在门口，他想起什么来，对她说道:“你以后少去玉梨殿，不要惹事生非。”

那女子有点不悦，停住脚步，回道:“我哪里有惹事，怎么，和那个孤儿交个朋友也算生非吗？”她面有不服，往玉梨殿的方向倪了一眼。

男子轻叹一声，对她说道:“交朋友可以，可是也不要太勉强人家。”

她嘀咕一句，敷衍道:“知道了，快走吧。”

他这才稍稍放心，和她一起出了门。

她望着二人的背影，只觉得特别熟悉，心中涌出别样的感觉，似痛苦，似高兴，似悲哀……五味杂陈，无法言说，忽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摸了摸是泪水。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认识他们吗……

从梦中醒来，只觉得眼睛有水，她懵懵懂懂，到底是在梦中哭了，还是在现实中哭了。

抬眼看天色，竟已有缕缕阳光射进来，看来，天晴了。

“纤纤，你在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在呢。干嘛？”她起身穿衣梳洗。

“今日无事，我们一起去南郊的跑马场去看赛马吧。玉成王邀请了一些宾客还有一些女眷，你不是喜欢凑热闹嘛，走吧。”他在窗户提议道。

可是一想到下午还要去衙门办案，无奈道:“可是等会儿还要去衙门，案子还没查完呢。”

他呵呵一笑，说道:“我已经和你们捕头说了，许你一天的假。”

她高兴得从凳子上起来，惊呼道:“真的吗？太好了！”

好久没有好好放松下了，近日办案忙得饭都赵不上吃，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玩儿了。

“对了，问了慕容瑶她也去，赵又森现在应该带她出发了。我们也走吧。”窗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手上动作快了起来，连连回道；“好好，我马上就好，你等等我。”

她七手八脚，折腾了一下自己，打扮装饰了下，毕竟她都很久没有好好捣鼓自己了。

到了南郊赛马场，场外到处都是马车停靠在侧，小厮婢女来来往往，看来今日来的人很多嘛。

下了车，二人由侍卫带路来到了赛马场，场上多是一些达官贵人，大多数都是没见过的贵族公子和小姐。还有一些见过几面的人，例如吏部刘大人的长子刘少全，今年的状元郎，州刺史大人赵又森，金潇……

总之男子和女眷都有。在一处地方坐下。看着眼前的人来来往往，有的赛马，有的聊天，还有的女眷在为热场的男子欢呼……

不一会儿，金潇注意到他们二人，便愉快地向前打着招呼。今日他身穿便服，本身是一名武将，身姿看上去更加潇洒，想必也要参加进去，不然也不会如此打扮。

马场外，吏部刘大人的长子刘少全今日做庄压赌，今日共赛马十五场，各位武将的宝马都会牵出来比试。赛前进行押注，赌一赔十。比赛还未开始，不少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随着裁判挥旗，比赛的人员和赛马都已到场，准备开始。

第一场是她不认识的公子哥儿，五马并排，匹匹良驹膘肥体壮，马上的少年郎意气风发。挥了旗，公子哥儿们便开始挥鞭策马，马儿们奋蹄奔驰，场上的人们随着马儿的奔跑而欢呼雀跃。接下来是第二场，第三场……

场外的刘少全赚得是锅满瓢满，整个场子越做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