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篮球 第一章 初次见面

第一章初次见面

记得第一次接触篮球还是在村里宝爷的商店门口，邻居城里亲戚的孩子在那里拍球，是不是城里小孩一眼能分辨出来，“白艳奶”他皮肤特别白，衣服特别艳，一身的奶味……小学期间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来宝爷商店“抓奖”何为“抓奖”？就是特别简易的白色透明塑料袋里装着许多小包装零食，零食里面会夹着一张奖券，奖券上会简单的写着几个字“特等奖”或者一二三等奖，然后再根据一张奖品名单获取不同的奖品。今天运气比较差，就得了张贴画，驻足商店门口围观的人很多，农村老头特别喜欢靠坐在商店门口的墙上晒太阳或者下下棋，打打小牌，这个城里的小子估计就是跟着亲戚来这里玩顺便展示了下自己引以为豪的拍球技巧，我很不屑的余光扫射了他一眼，心里想不就是拍个篮球吗，他似乎有所察觉，把球直接递给了我，我接过球感觉有些意外，这个球好沉，皮肤接触到它居然感觉很温和舒服，跟以往接触到的篮球不同，以前接触到了的篮球简直是玩具级别，就很薄薄的一层黄色橡胶皮子并且表皮很硬甚至有些扎手，这个不同表皮特别软有些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要硬撑着装模作样的劈开双腿弯下腰摆好拍球的姿势，顺势把这个有些沉甚至压手的篮球拍了下去，由于掌握不好力度，对球的属性不了解，它直接弹得很快，第二下我手刚碰到它就直接蹦出去了……这是我的手吗？怎么变得如此不堪，一个球而已，这个球似乎也是对我有很大意见，它难道还很认主人不成，带着疑惑，我赶忙捡起来，再一次很认真的摆好姿势这次选择轻轻的拍了下去，我有些得意，但拍第二下的时候球又很不听指挥的蹦了出去，让我很没面子，恼羞成怒，从此我恨透了篮球，只要看到有打篮球的我都会躲的远远的。

离开校田径队之后，我变得似乎无所事事，曾经可顶替过高年级参加过镇上比赛，成绩不是很理想，毕竟我是三年级的，代表一个叫“宋文林”的人参加五年级组的比赛，我跑了第十五名，迟正伟代表跑了十三名，我们俩是学校里出名的“黄金搭档”基本上所有田径项目除了跳沙坑，都是他第一名，我第二名，在我的世界里似乎已经认定了“千年老二”的位置，很捍卫，谁也抢不去，我也从未想过跑第一，唯一的一次第一名是学校体育课老师选取运动员的时候，我百米跑了个第一名，迟正伟跑了个第二名，当时我很兴奋的放学冲到我姥姥家对着他们喊“我跑了个第一名”他们楞了一下没听清楚，的问我“什么第一名”我很得意的大声说“跑了第一名”……安静……好吧！……我爸妈直接异口同声的说“好好学习”，我爸劝我说不要当什么运动员，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运动员，后来训练结束后直接凉水洗澡，两个小腿肚的血管直接静脉曲张，这个我是非常清楚的，我见过他的小腿肚上总是一坨很明显的血管，我有些害怕，但还是对这个“第一名”所带来的荣誉感更在意，我坚持要当运动员并保证出汗之后坚决不洗澡，他们拗不过我，我如愿加入校田径队。很多人都说训练苦，我在很没觉得，我跟迟正伟两个人现在看来特别像是个“傻子”我们会给自己制定训练计划，一早大就抓紧吃晚饭甚至不吃饭，然后我们俩人先围着村子甚至围着几个村子跑上几圈，然后时间充裕就在打会羽毛球，羽毛球还是他教给我的，迟正伟是小学从东北全家移民过来的，第一次学校里老师介绍新同学的时候，他还戴着一顶黑色礼帽，我觉得特别洋气，他眼睛很大人也很白净，整个人给我感觉很干净帅气，我对他就特有好感，前期就是一大堆男女同学假惺惺的围着他，听从老师的安排寒虚问暖，根本就轮不到我……但因为选田径运动员，我们俩都选上了，我是第一名的身份，而他是第二名的身份入选的，接触后发现他人的性格也非常好，但骨子里似乎有些自卑，跟他的光鲜的外表完全相反，他跟我讲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都感到吃惊，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情似乎不该让我们这些小孩子来操心，比如他说刚来村里的时候会有邻居瞧不起他们“外来的”，比如有些同学会抢他的帽子取笑他，比如他是个外地来的本地的亲戚都不帮他家……我狠认真的对他说，今天开始我们要做好朋友，有事找我就行！我来出头！我也是鼓足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实际我内心比他懦弱多了，我就是一个一直被父母娇生惯养的孩子，“外来的”这个词，真实而存在的刺激到了我，记得曾经一个男人跟我妈吵架的时候这样骂过我妈，说我妈是“外来的”，当时我躲在她身后特别害怕。

功夫不负有心人，基本后期学校里及镇上的比赛我们俩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最好玩的一次是去别的村学校里参加一次比赛，然后拖拉机坐满了，还有的同学没能上来，我们俩主动请缨要下来，老师拦都拦不住，老师很严肃的说从这里等着拖拉机再来拉我们一趟，我们俩大声说我们是运动员，直接十几公里的跑了回去，拖拉机路上遇到我们，老师在拖拉机后斗上记得大喊，我们俩还是瞬间加速跑了……

上四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跑起来总是感觉腿发软，蹲地上起来会眼前发黑，后来就不敢长时间蹲在地上了，训练的时候跑着跑着腿发软很难受的，完全是意识让我坚持着，我也不敢跟家里说，我跟迟正伟说我想退出校田径队，他很坚定地跟我说他会一直坚持，但也会支持我的任何决定，估计教练不会同意，是的，不出所料教练不同意，很诧异的看着我，我什么也没说，脑子想还有什么办法退队，后期的训练中还是腿软，我很担心自己身体出现问题，因为我姥爷就是得了癌症去世的，症状包括身体无力，这也是我不敢跟家里说的重要原因之一，癌症太可怕了，经历过姥爷去世的痛，我们全家都痛了好多年，姥爷生前一直是我们大家族的精神领袖，他总会领导引导我爸妈我姨姨夫挣钱经营买卖和家庭，他的离开导致我们家里经济就没在好过，果园里苹果树下的野草长得快跟麦地里的麦子一样高了，水库里的鱼也没人细心照顾了……后来我故意训练比赛中慢跑，迟正伟跑在第一的位置，我慢跑还是把第三第四甩的很远，我有些无奈在次努力的放慢脚步，第三终于跟上来了，我瞧瞧的在他耳边说，你加把劲啊！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几次下来教练很不满意，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一巴掌结束了我的田径生涯！其实，内心是恨不舍得，100米我的爆发力是最强的，我也最喜欢冲刺的感觉，包括跳远……长跑第二名轮不到任何人，再见了小学操场，再见了与迟正伟的“黄金组合”。

不训练不当运动员了腿居然偶尔还是会发软，我害怕了真的很害怕的告诉我妈，我爸带着我去看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我内心很坎特的等待着结果，一大玻璃瓶的药水，村里赤脚医生告诉我爸说，我这是缺铁性贫血……由于运动员身份，每天大量的训练消耗，家里并没有重视我的营养，身体吃不消了，记得那时候的饭都很简单，不同于现在牛奶鸡蛋的，家里吃的都是地里自己种的，吃的最多的就是土豆茄子，茄子土豆，“鸡腿”都是茄子尾巴来代言。说起鸡腿，我曾经因为它哭过，你们吃过不带皮的鸡腿吗？邻村每个月都会有次集市，虽然比镇上的集市小了些但周围村子里的老人妇女人都很热衷，相当热闹，离的近几公里路程选择挽着篮子背着包袱甚至推着小推车的妇女老头老太太搭伴儿去赶集的不在少数，荒草地都能踏出一条小路来，真应了那句话，“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每次知道有集，我放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院子甩掉书包，跑进厨房翻找厨房里的架子橱子，这次找了半天在最底下的厨子里找到一个碗，上面还盖了个碟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鸡腿，听到我妈在平房上喊我说吃的在底下的厨子里，我一边疯狂撕咬着一边应和着挤出几个字“找到了”，快吃完的时候，突然觉察到点什么，我走到院子里问我妈，这个鸡腿的怎么没有皮？心里想难道知道我不喜欢吃鸡腿上的皮吗？现在卖鸡腿的居然有卖不带皮的了，好体贴的卖家啊！我妈一边干活一边说：“是你爸海上干活回来后，把鸡退上的皮喝着酒吃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想哭，虽然是农村的孩子，但一直被娇生惯养，好东西都是自己第一个吃，我知道可能是家里没钱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就买一个鸡腿，我接着问我妈：“妈，是不是咱家没钱了？”我妈很无奈的笑了笑，说：“支票没到期，不舍得利息，所以没支钱……”小学5年级，是我人生第一次所谓的“懂事”，感谢这一个没有皮的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