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传说 第五十一章 削爵

这一战给赵国带来了极大的损失，即使蔺相如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赵国，赵迁也实在无法容忍。

更让赵迁恼怒的是，他提拔了赵奢，从一个小小的税务官到位极人臣的地步，可以说是极大的恩赐了。他当初也是看出了赵奢是个人才，在策士们掌握局势的时代，哪个君王不希望培养一些亲信好在与策士们周旋时有更多的筹码呢？

可是赵奢听从蔺相如的计策，将他这个赵王蒙在鼓里，无论赵奢的初衷如何，都令赵迁寒了心。原本念在赵奢劳苦功高，想要给赵奢一家留条生路的想法也被他抛在脑后。

“虽说赵奢此次战败情有可原，但仍不抵其罪。赵奢一家，赐死！”赵迁看向赵括，他想看看赵括如何应变这场横祸。事实上如果能再培养出另一个只听命于他的赵奢，他是愿意放赵括一条生路的。

其他人想说些什么，被赵迁眼神止住了。赵括坐直身体道：“臣谢恩。”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是因为年少无知还是真的心中有愧不惧死才让他放弃辩解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的是赵括性格中腹黑的一面展露出来，他知道自己对历史轨迹的重要性。蔺相如和其他策士绝对不会任由他这样死去的。他打算凭此机会了解策士们的真正力量。

果不其然，一个文官道：“请大王三思。”在赵迁冷淡的目光下，这个文官开始引经据典地阐述其中的利弊。

等他讲完，蔺相如道：“臣附议。”依旧是先前的模样，几乎所有人都附和那个文官的话。

赵迁铁青着脸，眼前的这种近似结党的局面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他的手猛地砸在漆台上：“放肆。”王者之气全面爆发，众人皆是伏地而跪，不敢和他对视。只有赵括和蔺相如还强行支撑着身体坐着。

“大王息怒。”身为被论事人的赵括此时并没有表现过多的畏惧，他又火上浇油了一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当以感激之从容而死。父债子偿，请诸公不要再维护赵括，诸公之心，赵括虽死而铭记。”

此番言论让赵迁气笑，他何尝看不出蔺相如极其看重赵括而赵括对他抱着仇恨的心态。赵迁更坚定了要培养赵括的心态。

“都起身吧。”赵迁收起王者之气对众官员道。他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刑不上大夫，祸不及子女。赵括，孤给你你一个机会。来人，开棺。”赵迁喝了一声。

赵括却猛地站起，死死地盯着赵迁，“你敢！”赵奢已是长眠，将他带来不过是为了谢罪以及为了保存赵府。但如果保存的代价是要打开赵奢的棺材，赵括宁愿送死。这个时代如果不是大臣不用对君王下跪，他甚至都不会来上朝。如此心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去扰赵奢的安宁？

虽说周王礼制崩坏，但其等级制度依旧非常森严。在君为贵的理念下，即使是一些惨绝人寰的惩罚，大臣们也要表现出受到莫大殊荣的样子。见赵括对他如此不敬，赵迁不由得大怒，身上的威仪与王者之气习惯性地散发出来，只可惜对赵括没有多大用处。“罪臣之子敢如此不敬，掌嘴。”换作其他人，赵迁早就杀了他，但他爱惜赵括的潜质，只是给了他一个掌嘴的惩罚。

侍卫上前，大手就这么朝赵括的脸上挥了过去，赵括用手抵挡时，绑着的木板直接被打断，赵括只觉得手中传来引动旧伤的剧痛，随即脸上又挨了一记。天旋地转，赵括直接倒在了地上。煞气被压制以及手的残废令他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挡。

赵括吐出一口血沫，侍卫见他如此无礼，想要再给他一掌时，赵迁发话了。“赵括，孤再给你个机会，鞭尸赵奢，保留你的爵位，同时给你副将的军职…”

没等他说完，赵括就挣扎着起来，笑呵呵地道：“臣听命于君不错。但对我来说，我更追崇父父子子的观念，让我凭借辱我爹的尸体上位我做不到。你们若是敢动他的棺材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赵奢为赵国兢兢业业，孤也就不动他的尸骨了。”赵迁淡淡地道。

赵括微微一愣，都说君意难测，他算是见识到了。

“赵府，诛满门。”见赵括的听命程度远远小于他的期盼，赵迁下达了原令。

“大王，请过目。”蔺相如起身举着笏板上前。

赵迁皱了皱眉，身旁的宦官将笏板替他接过了笏板。

整个殿内极其安静，只有赵迁手指轻击漆台的声音。

许久，赵迁叹了一口气，放下笏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开口道：“废赵括世袭的马服爵位，贬为平民。”

蔺相如脸色轻轻地变化了一下，他没想到赵迁今日如此的有气魄，还是削了赵括的爵位。赵迁的语气极其坚决，根本不允许他人再反驳他的命令。

蔺相如虽说还有许多未拿出来的筹码能让赵括性命和爵位两者皆得，但他要办的事情太多，他不可能全部用在赵括身上。

赵括脑海里传来蔺相如的声音：“我所能为你争取的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