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段遗画 第九季 案牵姚鼎山

转眼就过了2014新年，案子没有任何进展，向国明不管怎么审都不承认自己杀了高阳，谋杀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高阳那天晚上跟谁去约会无人知晓，给向国明做按摩的莉莉不知去向，一个月来尽管杨学科，许浩，赵开锁等人全力侦查仍然没有找到突破口，此时发生在古树镇杀害莉莉的案子正在甄别中，龅牙受伤过重昏迷不醒，还没有与106高阳被杀案联系到一起，案件侦查处于停顿状态。

新年后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雪，到了1月12日雪也没有停。

傍晚6点多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萧山拿起来手机看见是来电号码是四个0。一定又是骚扰电话。萧山就没有接，谁知这个电话一连响了四遍，吵得萧山有点不耐烦，赌气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出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你在追查三年前一个失踪者吧？我知道那个人跟谁走的，坐什么车走的。

萧山听后吃了一惊，忙问：你几个意思？

幽灵声很不耐烦地的说：别扯犊子，我不是警察，也没心思涮着你玩儿，我发给你一小段视频，你确认后咱们再说，说完神秘人挂掉电话，片刻之后萧山手机提示有彩信小视频传来，他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视频背景是一条小胡同，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膀朝胡同口走。

视频光线非常模糊，时间也只有短短三秒钟，但就是这三秒鈡的画面足够让萧山深信不疑了，这正是他急迫想要寻找的人。

萧山急速查看手机想拨回去，可是手机上来电显示竟然是三个零，正在他不知所措手机铃又响了。

幽灵声说：是你想要的吗？

萧山稳住情绪问：你想怎么办？

幽灵声不慌不忙地说：这是胡同对面监控摄像头录下的，后面会更精彩，他们坐什么车走的，甚至有车牌号。

萧山问：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

幽灵声说：三十万，装在手提箱里，明天上午九点放到光明商城一楼东头男厕所窗台上，你放好箱子到服务前台，找服务人员要老舅带给你的一封信，录像卡就在信封里，你要是信就照办，不信拉倒，咱们的交易也就此终结。

萧山说：为什么不是现在？我现在就有现金。

幽灵声竟然笑了，说：你倒挺着急的，告诉你我今天上晚班，不讨价还价，就明天中午。

萧山回答：好，成交。

幽灵声没再说话就挂断了通话。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漆黑的夜空像泼上了银灰，窗户上的玻璃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气，室内的温度倒是很暖和，暖和的就像夏天站在太阳地里。

萧山站在窗前，用手掌把玻璃上的雾气擦出一个扇面，眼睛盯着楼下白茫茫的马路，每一辆车从路上驶过，他的目光都会跟随车影直到消失在马路尽头那栋银行大楼拐弯处，他的脑海里一次次浮现着酒吧后身的小胡同，主要是胡同里一男一女的背影，还有胡同口一闪而过模糊的车影，再就是那枚挂在女人胸前摆动的小银锁。

萧山心里清楚三年前就是小胡同那个人把文物贩子来到本市找下家出卖青铜“爵”的消息匿名举报给警察局的，巧的是这个人正是他寻找了很久的亲人，在即将接近这个人的时候他还差点丢了性命，可是他没有把这件事向警方汇报，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被警察局征用，最主要的是小胡同里两个人之中有他一个亲人，他怕那个亲人万一是文物贩子或者跟青铜“爵”有关，甚至跟那副“女史箴图”有关就难办了，他不想失去那个亲人，更不想把他（她）送进监狱。遗憾的是自从在小胡同看见这个人的背影后他们就像空气一样蒸发了。所以三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小胡同里的两个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跟亲人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是谁。这正是他要解开的谜团。没想到今晚神秘电话又将这个谜团拉回到眼前，而且在3秒的视频上他清晰的看到了他要寻找的亲人就在其中。

萧山的眼眶湿了，他又想到了神秘人在电话里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焦虑。

萧山拿着手机愣了很久，尽管怀疑这是个圈套，可他还是想钻进去试试运气，不过他也不想白白损失三十万块钱，破解这种招数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他在心里也布了一个局，他要看看这个神秘者到底是个什么人。

萧山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文件夹，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四角“爵”的照片和四年前他添加的注解：2009年3月17日，接到文物部门通报，A国一个地下古玩拍卖网站展出了一只“爵”的照片，“爵”流行于夏商周时期，一侧的口部前端有流（即倒酒的流槽），后部有尖状尾，流与口之间有立柱，腹部一旁有把手，饮酒器和礼器...开价12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800多万元。

但最吸引人眼球的还不是这只“爵”，委托者还有一副绢画，上面是画一女子优雅地站着正执笔而书，前有二姬相伴而行，作相顾而语之状，箴文約-女史司箴，敢告庶姬，据网上一些专家评述是唐代人临摹顾恺之《女史箴图》地十二段。《女史箴图》高24.8厘米，长348.2厘米，横卷。原有12段，因年代久远，现存《女史箴图》仅剩九段。《女史箴图》现有两个绢本，一本现藏故宫博物院，专家认为是南宋摹本，艺术性较差；另一本艺术性较强，更能体现顾恺之画风与《女史箴图》原貌，专家认为可能为唐人摹本。唐本的《女史箴图》于1900年9月，八国联军焚烧圆明园之际被英军大尉基勇松盗往英国，后存大英博物馆。但是遗失了十一和十二段画，假如这就是遗失的真迹可将《女史箴图》提高一个历史高度。

据A国地下拍卖行的人说，这只“爵”的拍卖委托者却来自本市。警察局文物调查处非常重视，经多方对拍卖照片鉴别，可以认定是西周晋夏侯青铜器。相传是宋代一位贵族在搬迁途中路径一山谷，因为连降大雨山体崩塌，贵族一家九口连三辆马车及有财物全部被埋葬山谷之中，几千年后这段山谷早已无法考证，昔日山谷也演变成了荒山，萧山猜测道这五只青铜文物可能就是这个贵族被埋在山谷的东西。

警察局随即成立了专案小组并派专业国宝文物鉴定人员前往A国展开调查，在当地网络调查部门协助下找到了这家地下拍卖网站，知情人告诉他们是他们并没有实物，实物还在国内，专案小组返回本市继续调查，但始终没能查到委托拍卖这只“爵”的雇主，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山就是因为这件文物案才被警察局借用的，理由他是电脑奇才，到警察局立即被指派参加了调查小组去了A国，后国后对这组文物进行过三年多时间的侦缉工作，去年因线索全部消失专案小组解散。

萧山掐灭了香烟，瞅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晚上10多点，他喝了一杯热奶躺到床上很久才进入梦乡。

后半夜3点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把萧山从睡梦中惊醒。

萧山摸到手机放到耳朵上。

喂！谁呀？

听筒里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萧山，带上你的笔记本电脑快点下楼，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

萧山听出来了，是警察局副局长杨学科，心想，完蛋，睡不成了，肯定是发生了案子。

萧山放下手机先来到窗前朝小区门口看，小区大门外白茫茫的雪地上停着一辆警车，没有声音只有车顶上的一排蓝白相间的灯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萧山疾步到洗手间用凉水抹一把脸，穿上加厚棉服抱着笔记本电脑跑下了楼。

雪花像棉絮在路灯下飞舞，他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寒风打在他脸上切切作痛。

小区门口那辆警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警察局副局长杨学科，另一个是调查科女科长张敏。

萧山与警察局没有隶属关系，他硕士毕业后就来到本市开了注册了一家电脑网络信息咨询公司，专门给公职机关和企业做网页、传输系统、网络安全程序，监控摄像等等。很多企业找他安装监控设备，当时正赶上交通系统升级全市交通路口监控设施，萧山也参与其中，可以说他对全市范围内的监控线路门清，从而跟警局也有了合作，警局的网络维护，系统管理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为此深的王向东和杨学科的信赖。三年前那起文物贩子在网上倒卖青铜“爵”出现后杨学科马上就找到了他，从那以后他就被警局聘请为网络技术员，所说是临时工薪水只有几千块钱，可他倒是挺在意，一高兴把公司关了，专门干起了警局临时工的活，时间一长警局的人都忘记他是临时工了，甚至把他当成正式警察看待，凡是跟网络电脑监控有关的事都找他完成。萧山也很争气，他不止一次黑入咋骗团伙的网络中心把所有骗子的资料摸了门清，警局没费多大劲就把他们一锅端了。这下更让副局长杨学科高兴了，他喜欢上了这小子，从此萧山成了杨学科眼中的红人，只要遇到离奇案件都会请求他协助，甚至对他产生了依赖感。萧山也愿意参与警察的行动，他甚至有种成就感，自己从小就喜欢警察抓小偷，毕业后没机会当警察，心想做个编外警察也不错，可贵的是只要萧山到场，任何网络信息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今晚也是如此，警局接到报案，说姚鼎山煤矿有人纵火导致煤井爆炸，所以杨学科在赶往现场也带上了他。

杨局，这大半夜的，咱们这是去哪？萧山问。

张敏说：姚鼎山煤矿发生人为纵火事件。

萧山看一眼开车的杨学科，他脸色凝重，再看看张敏，说完这句话她就闭上了双眼，萧山猜想一定是发生重大案件，否则他俩不会是这种神态，他也立即闭上嘴不敢多问。

整个街道都是一片银白色的景象，银白色的护栏、树木、电话亭，偶尔有霓虹灯广告牌在雪衣下闪着春天的画面。

萧山一边看都市雪景一边在脑子里迅速地搜索姚鼎山煤矿的相关信息。

姚鼎山煤矿也叫姚鼎山矿业集团，是一家私营企业，位于城市西北方向的溪北区界内，顾名思义老板姓姚，姚自强，他是全城榜上挂名的有钱人，据说财产有几十个亿。姚自强除了煤矿还有物流，陶瓷，酒店等企业，全市最豪华的金碧辉煌酒店也是他的产业。

姚自强到底有多强没人知道，可要论谁有钱那绝对是无人可比，就拿去年姚鼎山集团年终表彰大会那天来说，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坐在了他的就喜宴上，就连警察局都抽调人手维持交通秩序。萧山自然也在维护秩序的行列中，他被安排在富豪大街自强体育馆门前，虽说是躺在警车里瞌睡了将近两个小时，可还是为人家保驾护航。

那天晚会开始前整条大街都是豪华轿车，有劳斯莱斯，林肯，阿斯顿马丁，奔驰宝马数不胜数，就像一个国际车展，把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萧山至今一想起那个晚上满大街的豪车心里都会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喂喂，琢磨啥那？到了。张敏推推闭着眼摇晃着脑袋的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