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段遗画 第二季 诡异的现场

午夜1点河岸大街东段十几辆闪着蓝白相间的车停在岸边这条杨树密布的大街上，几十名警察封锁了这个路段。

风雨交加的河岸窄小马路上停着一辆两厢高尔夫银灰色轿车，马达没有熄火，车前保险杠下躺着一人，米黄色风衣，浑身湿透，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脖子上一道翻开的刀口，脸色惨白，风衣有血的印记，雨水的冲刷稀释了血的颜色，情景凄凉且惨不忍睹。

重案组长许浩带白手套的左手捂住鼻子和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法医唐婉正在尸检，几个警察打着手电筒。

死者男性，身高1米75左右，死亡时间在大约2至3小时，也就是昨晚10点左右，做胸部有被电击痕迹，导致被害者失去知觉，脖子上有一处刀伤，干净利索地抹了一刀，也是致命伤，非水果刀之类，绝对是专用道具，这一点从刀口上能确认，死者年龄大约30岁至35岁之间，身上没有证件。唐婉说完站起身。

你感觉是随机杀人还是有预谋杀人？许浩问。

感觉？要说感觉吧，我倒是觉得凶手不是菜鸟，像是老手。唐婉说。

为什么这么说？徐浩问。

凶手使用电击棍之类的东西先是击晕了死者，但并没即可杀死他，是在被害者苏醒后才在他脖子上抹了一刀，所以说这里面一定另有因为。唐婉说。

这又怎么说？徐浩问。

死者是瞪着一双眼睛的，而且露着惊恐神态，说明被击晕后并没有即可被杀，要是击晕后即可被杀他不能瞪着眼睛，也不可能成恐惧状，因为他被击晕时不会看见凶手，他是遭突然袭击被击昏的，怎么会瞪着眼睛呢？瞪着眼睛是在他苏醒后看到了凶手，这时才被抹了脖子。

许浩说：有道理，也就是说凶手一开始并不见得要杀死他？

唐婉说：我感觉是，凶手可能是想要抢他的什么东西，没想到害者忽然苏醒看见了他，逼不得已才杀死了他。当然也有可能凶手不是一个人，或者不是一伙的。

咦！有意思了啊，张敏，王铮你们在车上有什么发现？徐浩冲在车内勘察的两个人喊。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其他都没有，副驾驶被雨水淹了，手扣里空的，现在正在找指纹之类的。张敏回答。

唐婉说：死者身上也什么都没有，钱包，手机都没有。

也就是说凶手拿走了死者的所有东西，现在还有人不用手机吗？徐浩像自语又像是问唐婉。

谁说不是，难道凶手杀他就是为了拿走他身上的某种东西？唐婉说。

你刚才说可能不是一个凶手？是不是有可能击昏被害者的人根本就没想杀死他，是在找他身上的东西，在击昏被害者的人离开后又出现了一个人，是这个人杀死了被害者？徐浩眼神里也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绝对有这种可能，反正我感觉是这样的。唐婉说。

死者身上藏着秘密？徐浩说。

唐婉说：从穿戴上看死者不是一般工薪族，起码是个白领，身上没有任何证物，比如钱包之类物件，假如是白领不可能外出连钱包手机都不带，钱包手机被凶手拿走了？凶手是故意制造抢劫假象，我感觉是这样。

这时张勇走过来说：河岸人行道上有有车轱辘印儿，像是自行车，有咕噜印儿，而且轱辘印拐到了被害者车前消失的，这是其一，其二是轿车后面有两道刹车的痕迹，离着有三五米远，都不是很清楚，雨比较大都冲刷没了，不知道这些跟这起凶杀案有没有关联。

许浩说：这该死的雨，对了张勇赶紧查死者身份吧。

张勇从一名警察手中夺过一把手电筒，蹲下身照向死者的脸，忽然惊叫起来：怎么这么像高检察官啊？

徐浩和唐婉立刻把目光投到死者脸上。

张勇说：没错，就是他。

徐浩说：你是说高阳？

张勇回答：是。

徐浩蹲下身仔细端详着死者的脸，半晌才站起来说：赶紧找他的熟人，管他们要高阳的电话，快点。

这也太晚了吧？张勇有点为难。

快点，都死人了还怕晚，赶紧联系。

张勇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一位检察部门的熟人，拨通电话问到了高阳的号码，他马上拨打，听筒里传来“用户已关机”，他再次拨打依然关机。张勇无奈又找到另一位熟人。

你是哪位？

张勇说：我是警局张勇...

这么晚了找我有啥事？

你知道高阳妻子的电话吗？

高阳妻子？他妻子也没有电话啊。

张勇有点诧异地问：现在还有不用电话的人？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找他妻子确认一下高阳在家不...

还没等张勇说完电话那头就不耐烦地说：高阳妻子是个傻子，傻子怎么用电话。

张勇被闷的无话可说一时还憋住了。

喂！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等等，你能出来一下吗？

我？不能，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是谁。

我是警队的张勇，你不放心的话我去接你。

停，警队咋地了，你们这种人最讨厌，别再打了。说完竟然挂断了电话。

张勇气愤以及可又没法发作，只好暗自嘟囔一声：真他妈地不是个东西。

然后他又拨通另一个人的电话。

半晌才传来一个温柔女人声音：你找谁？

您好！警队的张勇，你们哪的高扬出了点状况，想请您帮忙确认一下，不知道您能配合吗？

当然，他出什么事了？

一件很严重的事，发生了一件谋杀案，我们看着像高扬，但是不能确认，想请您帮忙。

好吧，在那？

东临区河岸大街。

好，半小时后我就到。

张勇挂断电话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半小时后一辆红色M6轿车赶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下车走过来。他叫闵娜，是检察局的人员。

闵娜急匆匆从警戒线下钻过来，当她走到轿车前看到死者时双手捂在嘴上惊愕的差点摔倒。

是高阳吗？

闵娜点点头，带着颤音问：他这是怎么了？

被杀了。许浩毫不掩饰地回答。

为什么要杀他？谁杀的他？闵娜颤抖的声音带着凄惨。

你知道高阳来这边干什么吗？

我哪知道，下班我先走的，他留在单位说有点私事。

许浩说：你先冷静一下，你知道高阳家住那吗？

知道，刘火新庄小区，2栋3号。

他家还有谁？

闵娜说：有个老婆，但是个傻子，连饭都做不了，这下傻嫂子可咋办啊。

许浩说：谢谢你帮助，你先回去吧，我们可能还会有需要你协助的事，你先照顾一下他妻子可以吧？

当然，我会。

闵娜再瞟一眼躺在雨地上的高扬，眼睛里闪出亮晶晶的泪花，她说：给他盖上点行吗？他是个好人。

许浩回答：好，我马上办。

闵娜跟着法医唐婉踉跄着走向红色M6钻进去，半晌才发动着车开走了。

许浩示意张敏拿条单子给死者盖上，随后对张勇说：去高阳家，不要难为他妻子，检查仔细点，

许浩点着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