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笑道:“我这不是和您说过了吗?是我家祖上传下来了,好多代了呢!要不是经济上困难,我还真舍不得……”
“放屁!”老头一声断喝,打断了李川,“我还能闻不出来,这玉器透着股土腥气,绝对是从土里挖出来没多久。你还想瞒我?”
李川心头一惊,没想到这老头一下揭穿了他的底。虽说不是他进墓盗出来的,可是谁又会相信有会说话的怪鱼给他玉器这一说法,最后这锅还得自己来背。当下他心里一合计,决定不松口,嘴硬道:“您老好眼力,这其实是我爷爷墓里的,他老人家平时最喜欢收藏玉器,这是他下葬带进墓里的,如今家里困难我做出开棺取玉器这行为,也确实是无奈之举啊。呜呜呜……爷爷,我对不起你啊!”
李川说着两手使劲擦起了眼睛,营造出伤心落泪的悲痛表情。老头也不言语,静静看着李川这般折腾,一直等李川哭了好一阵才冷哼一声。
李川本就心里无泪,如今矫揉造作了半天,硬是被他挤出来几滴眼泪。他看了眼老头,见他没什么反应,自己反倒是尴尬。
“你小子可真是会装,这可是孙长卿孙武将军墓里的东西,也能成你爷爷的传家宝?”
“哎呀!我都说了,您可爱信不信吧!”李川怕被老头再问下去漏了底,引出不必要事端,当下便要夺回玉器离开。
正要动手,左侧楼梯口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人未至而声先至,一个清脆的女声道:“周管家,这是怎么了?下面吵吵嚷嚷的,倒扰了我的好梦啦!”
李川被这女声吸引,转头向那楼梯口望去。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映入眼帘。这女子二十几岁的年纪,一头浅红色波浪卷发,皮肤白皙,与抹了口红的嘴唇相映衬,越发红艳。穿一身黑色连衣长裙,趿拉着一双人字拖走了下来。
女子刚走下来,周管家急忙就迎了上去,凑到女子耳边一通耳语。女子仔仔细细听完,倒是饶有兴趣看了看李川,随及快步迎了上来。
李川看女子看得出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女子已经到了面前,才“啊”的叫出声。顿时一股浓烈的女子香味冲入口鼻,李川一时被这香气冲的头晕目眩。
女子看着李川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道:“我叫李思思,是这间古董行的主人,帅哥有兴趣聊聊天么?”
李川连忙也伸出手握了握道:“我叫李川,李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李思思招呼李川坐下,又命管家给他上了一杯茶,待两人坐下,她开口说道:“刚刚管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希望你多多包涵。只因为这件东西,和我的家族还有些渊源,故管家才着急了些。”
李川也不愿意在如此漂亮的姑娘面前显得自己太过心胸狭隘,连连摆手道:“李小姐你不必客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要是早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对你重要,我自然也不会隐瞒了。只是这来历,只怕说出来你不信。”
“哦?莫不是来历离奇,还涉及些鬼怪妖神?”
“这还真被你说对了!”李川喝了一口茶,神秘的说道,“这东西是一条会说话的怪鱼给我的,至于是从何处而来,是个什么物件我就不太清楚。”
李思思脸色微变,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这倒是件稀奇事,不过这世间奇奇怪怪之事甚多,有只口言人语的大鱼倒也不奇怪。殊不知如《山海经》、《聊斋志异》之类,记载离奇诡异之事只多不少。”
李川既把事实讲了出来,也有些好奇李思思所言的家族渊源之事,问道:“刚才听李小姐所说,难不成你的家族多年前也在寻找此物?”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李思思一抬手,周管家已经将烟和火机递到了她手中,她点起一根烟。烟雾缭绕中,那张少女的面庞显得越发妩媚动人,她轻声说道:“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春秋末期,为避齐国内乱,孙武自齐国南下吴国,得吴王重用为将军。他不亏兵家至圣之称,不仅精通用兵妙法,更识得天文地理、古今运数。先五战五捷大破楚国都城,逼得楚国君臣狼狈出逃,几乎灭国。后又诈兵诱骗越军深入,接连击败越军精锐,迫使越国屈辱求和。这几场大战,楚人与越人恨孙武使自己国破家亡,光是他担任吴国将军的二三十年间,刺杀事件就近百起。
孙武知道楚越之民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尚且有兵士护卫自己,死后怕是躲不过掘坟盗墓的命运。一日,孙武正思虑此事,心中烦恼,便踱步出营帐在营外散步。
当下正到一大河岸边,吴越乃是水乡,河泽湖泊众多。眼前水泊相连,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一时间孙武也为景色所迷,看得出神。
“上将军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孙武一惊,按剑转身,生怕是楚越的刺客。转过身去,仔仔细细打量这人,只见是个白发童颜的老者。
孙武放下心来,叹气道:“老者不知,想我孙武一世英雄,却只恐死后留不下一个全尸。悲哉悲哉!”
老者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将军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怎么偏偏在这上面遇着了麻烦?岂不知吴越之地,河道纵横,若要寻得一处不为人知的葬所,倒是也不难。”
孙武听得此言,已经大概猜到老者的意思,他试探问道:“老先生的意思是将这墓穴建在这湖泊之下?”
老者连连拍手,说道:“正是如此,湖里有湖,泽相连泽,若是葬之其下,又有谁能寻得着?”说完就掏出一张图来,上记载有水下墓穴建造之法,如何如何,已经一一画在图上。
老者把图递给孙武,嘱咐他好好保管,切不可泄露给他人。言毕,不等孙武问其身份,已经化作一条大鱼往水里去了。后来人们都传那是湖泊水神化作老者来指引孙武。
说到这里,李思思烟也抽的差不多了,她轻轻将烟头在烟灰缸上捻了一捻。李川听着入迷,竟不觉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如何?”
“呦!你这还听上瘾了?”李思思打趣道,“后来自然是建成了那世人难寻的水下墓穴啦。”
李川缓过神来,细细一想,问道:“可这也和你家族没什么关系啊?”
“你别急,我正要说呢。这孙武晚年将自己毕生所学连同那图中所悟得编写成书,分上下两卷。上卷写用兵之道就是流传甚广的《孙子兵法》,下册记载卜卦算测、观山分水的风水之术,这一册则被带入了他的墓中。”
“所以你问我这个玉器来历,是想知道墓穴位置找这下册?”
“我倒是对那东西不感兴趣,只是当年我父亲偶然从一人处得了一张孙武墓的地图,当即便带人出发去探穴,自此音信全无,再也没有了下落。所以管家和我想要知道你这玉器来历,是想去寻找我父亲的下落。”说道这里,李思思也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尽显愁苦。
李川如今知道了缘故,自然也对李思思打心眼里多了几分同情。他想要帮助眼前这个女孩,当即便愿意带李思思去找寻那孙武的水下墓穴。
李思思这时脸色也由阴转晴,兴奋地说道:“周管家,你立刻着手去准备,招集好人员和买好装备,我们尽快出发。”
吩咐完管家,李思思朝李川抛了个媚眼道:“李川,这回我可真是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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