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婀娜心生一计,缩肩抬首,可怜道:“公子救我。”
霍殃及不屑一笑,朝郭白玉投去鄙夷的眼神,道:“小子,少管闲事。”说罢转身朝陈奇走去。那婀娜双手撑床,向后一翻,脚尖在空中划出一条悠扬弧线,又挡在了她面前。
眼见霍殃及的掌风就要打到那婀娜的身上,却突然有一股力从侧方袭来,再瞧,一把折扇卡在了霍殃及的两指之间……
只见那郭白玉正两手执扇,举于肩前,场面一度有些古怪,四人都顿在了原地。
那婀娜挑眉打量了一下眼前男子,又看向霍殃及,邪魅一笑,张口,声音柔弱:“公子。你可要救救奴家。”
郭白玉微侧头,豪气道:“姑娘,你放心吧。这家伙不是我的对手。在下可是凤凰……”话未说完,霍殃及指间用力,反手握住扇端,猛力一拽。郭白玉一个踉跄,那势子像要摔倒似的,朝他身后方向跨了几大步。
霍殃及: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抬脚,后方却突然一个什么撞到自己背上,给腰上一缠,捆得死死的。低头看,那人就像一只狗熊一样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两手在他身前交叉握住,握得关节处发白。
霍殃及无语,用手去掰,命令道:“松手!”
郭白玉咬着那劲儿,道:“不松!”
那婀娜掩面得意笑,看了眼身后陈奇,道:“我们走。”想起什么,对霍殃及道:“大宫主那儿,我自会去交代。”又欣赏地看了郭白玉一眼,颔首一笑,领着陈奇消失在了窗沿处。
郭白玉见他们走了,手上的力小了几分,不惊感叹于他们居然可以凌空而下,这轻功可以呀。
“给我放开。”霍殃及抓住那人两只手腕,往下一压,郭白玉吃痛松手起身。他一面揉着手腕,一面皱着眉,打量霍殃及。
这时,屋外传来了官兵的声音“查!挨着挨着给我查!”“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所有人都带回衙里。”……
霍殃及快步走至窗边,抬脚欲出,手臂被什么拽住。
“你去哪儿。”郭白玉问道。
回头,见那人正抓着自己的衣服,眼神清澈,毫无杂讯地望着自己。
霍殃及心累,恼道:“你管我去哪儿。”说着要把那人给扯开。
郭白玉坚决道:“你捎我一个。”
霍殃及看着他,一脸无解,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捎你。”
外面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眼下这人又死皮赖脸地不松手,霍殃及抬脚要往他肚子上踹,可一想这一脚下去,可得疼上十天半个月,跟这人又没仇怨,便踢不下去。灵机一动,瞧准了位置,在郭白玉胸前点了两下,封了穴位,真好,果然动弹不得了。
转身,却发现还是走不动。
回首,只见那人虽被封住了穴位,手上却仍是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目光铮铮地盯着自己,霍殃及用力拖了几次衣角都拖不出。
无奈解穴,“嗖”得挣脱,以掩耳盗铃之势爬上了窗沿,正要跳,身侧突然钻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把他的手扒过去,死死锁死在了怀里,这一推一挤,惯性往前一带,两人便一前一后往下栽去,郭白玉更像是一个秤砣般坠着他。
霍殃及只余一手,难以控制平衡,斥道:“你给我放开。”
逼近地面,郭白玉心下一惊,这样摔下去可不得折了骨头,忙里忙慌地松回一只手,将霍殃及的手叉开,硬生生地十指相扣,牢牢握住。这才展开身体,伸开另外一只手臂,控制平衡。
二人落至地面,还算平稳。
霍殃及当即把他的猪蹄给撂开,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郭白玉:爱走不走。抬眼却见不远处的巷口几个官兵走过,好像在追从花月楼里跑出来的浪客。又一把拽住霍殃及,道:“带我出城。”
霍殃及眼神像要吃人般看着他,道:“我就好奇了,你刚才坏我好事,现在是哪来的底气命令我?”
郭白玉不语,只一副你看着办吧的模样。
天边远处一抹红光闪过,一个扑腾着翅膀的什么朝他们越来越近,停在了眼前。
是只金光四溢,脚下焰火流窜的大鸟,在霍殃及面前低了低首。他摸了摸大鸟的头,跨步坐到了它的背上,郭白玉赶忙跟上,坐到他身后,道:“不用招呼,我自己来。”
大鸟驮着他们在层云穿梭,离开攘州。
郭白玉探着身子,左右打量,惊叹道:“你这坐骑真不错。”“改日,我也去捕只。”
霍殃及质疑:“就你?”
郭白玉探出半个头来看霍殃及,得意地介绍道:“我可是凤凰城尖顶尖的高手。”
霍殃及笑笑不说话。
见他是这番神情,郭白玉皱眉,语气挑衅道:“看来,咱俩是不是得再打一场啊?”
霍殃及脱口道:“没那必要。”
“怕了?”郭白玉饶有兴趣道,继而一脸得意。又想到什么,道:“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我送到凤凰城吧。”
霍殃及:“今天晚上睡觉多塞几个枕头吧。”
郭白玉疑惑:“你说什么。”
霍殃及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梦里啥都有。”
而这时,郭白玉突然注意到了胯下这只大鸟的头顶,竟烧着三把火,就像带着凤冠一般。这,好像在哪儿见过?身上的毛细软密实,也不像是一般的灵兽。
……
山海经!
“这是朱章雀?!”他突然亢奋,蹭起,近在霍殃及耳畔惊呼,口水雾气就像打在了他后脖子上一样。
霍殃及冷漠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郭白玉捂嘴:这可是千古难遇的神兽啊。不对啊……这不是神女宫宫主霍殃及的坐骑么。传闻中的霍殃及可是个不通人性的女修罗,整日里含血愤天地杀人。眼前的,却是个男子……难道?
郭白玉满眼敬畏地看了他后脑勺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点,凑近些,挺着鼻子,在他肩上嗅了嗅:嗯,没姑娘家的脂粉气。
又觉得不确切,偷摸从侧边伸长脖子,斜眼看他的喉咙,心下夸了一句皮肤挺好,只是,没见着有喉结,脱口而出:“你咽口口水。”见没反应,抬眼却撞上他满是杀气的目光,吓得一激灵,不自禁地坐正。
他?她?到底是不是霍殃及呢。想起刚才在花月楼,那个婀娜女子走前曾说道大宫主?难道是说的神女宫大宫主?
郭白玉低头朝云下看去,感叹着这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捡都捡不起来吧。突然灵光一闪,心生一计,眼里放光,却用最自然的口气道:“霍殃及,我从这儿跳下去好不好。”
“好。”她回答得毫不迟疑。
这一答,郭白玉心下的迷雾解开,神情得意,继而低首,若有所思地笑了。
霍殃及见身后人没了声响,又道:“跳,现在就跳。”殊不知,身后那人正弯着眼,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个姑娘啊。
郭白玉:“其实……刚才我跟你开玩笑的,不用非送我去凤凰城,你瞧着哪里方便,把我放下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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