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启航 第四章 选择

“才不是细节呢，不对，就是细节才需要注意呢，你……”雪之下雪乃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看见羽渊煌闭上了眼睛，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因此她转而去听羽渊煌说的钢琴声，却没有感觉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是有人在大厅弹钢琴罢了，大概是表演吧！就像无意中在街上听见商家放歌一样，并不会吸引多大的注意。

“呐，雪乃，你喜欢听钢琴曲吗？”羽渊煌的神情变得有些飘忽，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眼里氤氲着什么并不能看清的东西。

“还好啦，其实我比较喜欢看书啦！怎么，你会谈钢琴吗？那可真是不可思议啊！就像一只鸭子说着它会唱歌！难道是嘎嘎嘎？”雪之下面无表情的吐槽着，

“是吗，你竟然不知道我会弹钢琴，那可真是孤陋寡闻啊！让我弹给你听怎么样？我可是稍微的学了学哟。毕竟除了学学钢琴，那段时间也没有其他事可干了啊！”羽渊煌甩了甩脑袋，颇似被大雨淋湿了的小狗，停下了想继续下去的回忆，他离开这个蜷缩许久的角落。

起身，朝着大厅方向走去，仿佛走向另一个世界，一个并不属于他的世界。只留给雪之下雪乃一个黑色的背影，他那黑色的背影莫名其妙地透着点孤单，像是迷路的小孩子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雪之下鬼使神差的跟上羽渊煌，看着他走近那位坐在钢琴前正在弹奏的演奏者，和她说着什么，那位演奏者明显有些惊讶，接着羽渊煌诚恳地鞠了一躬，雪之下雪乃便看到羽渊煌坐在了钢琴前，轻轻地从最低音到最高音慢而柔地来回弹了几遍，脚轻微地踩在踏板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缓慢而轻柔的曲调随之响起。

羽渊煌的双手恍若蝴蝶一样在琴键上灵巧的跳动，此起彼伏的声部互相欢快地追逐着，弹奏的是D大调卡农，难度不大。卡农虽然只是古典音乐的一种作曲技法，可就是由于约翰·帕赫贝尔所作的那首《卡农》太过于受欢迎，所以现在提到“卡农”一词一般都泛指或默认成这首曲子。

羽渊煌静静地弹奏着，钢琴陪伴着他走过了刚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无助的时光，在还接触不到其他东西的时候，他对钢琴产生了兴趣，他主动地学习钢琴令羽渊绫子相当高兴，虽然以后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可能从事这方面相关的工作，但多一些积极的爱好总是没错的。

对于羽渊拓也而言，他则对羽渊煌有超高的要求——作为羽渊家的孩子，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要学某一样东西，就不能半途而废，而是要做到最好！日复一日的练习，每天精疲力尽，练到麻木，兴趣使然的练习到最后成为了身体的记忆。虽然有过放弃的念头，但当自己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舞动，琴音仿佛溪流跃动时，他觉得自己不能妥协，当然在羽渊拓也的高压下，他也做不到放弃……

这首卡农是羽渊煌特别喜欢的曲子，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使人在沉沦中看到希望。互相追逐着的旋律就像他互相纠缠不清的前世今生，但最终总会合二为一。

一曲奏毕，羽渊煌睁开双眼，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虽然可能并不太温柔，但很真实。

微微鞠了一躬，深藏功于名，羽渊煌自觉非常帅气地转身离开，不带走一朵云彩。观众们倒是鼓起了掌，毕竟羽渊煌弹奏的确实非常好，节奏准确，情绪饱满。雪之下雪乃看着羽渊煌演奏完，有些惊异，虽然这首卡农技巧上的难度不大，但这个脸皮厚如城墙总是自以为是套近乎的人居然会弹的这么好，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掩藏在典雅的旋律之中的某种情绪。

“雪乃，怎么样，好听吗？”羽渊煌微笑的看着雪之下雪乃，

“倒是稍微让我改观了一下呢。”雪之下雪乃微微侧过脸去，双手把书竖在胸前，抱歉，好像没有胸……

“嗯呢，我想继续深入学下去呢，老师也说我是天才呢。”羽渊煌略显得意地笑道，

“嘁！”

“不是为了成为多么多么著名的钢琴家接受众人的瞩目和喝彩，当然，有一些喝彩我也会很高兴并且欣然地接受。而是把它当成自己可以持续一生的爱好，为它付出坚持和努力。”也是为了纪念它陪伴过我的日日夜夜吧，羽渊煌在心中说道。或许还可以重现前世的一些经典？不过那又需要更广泛的学习啊！

“听起来还不错，不过羽渊君你可不要半途而废哦！那你以后要成为钢琴家吗？”雪之下望着眼睛闪闪发光的男孩，有些震动，

“那倒不会吧，毕竟钢琴只是我的一部分，不是我的所有，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在要去做自己必须做的事情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比如说成为了不起的人，比如说青春美丽的……咳咳。对，就是这样！”羽渊煌用手掩着嘴，假装咳嗽了几声，

“必须要做的事吗……”雪之下雪乃微微呢喃，没有听清羽渊煌后面说的话。

……

曲终人散，离别之时，向来如此。

上车前，羽渊煌向着雪之下一家招了招手，“小雪乃，我可会经常找你来玩喔，可不要忘了我呀！”

“无路赛！”看了看微笑着看着她的妈妈和姐姐，雪之下雪乃咬了咬牙，

“看来，小雪乃交到了朋友喔！”雪之下阳乃调皮地眨了眨眼。

“姐姐！”

夜晚的清风有些凉爽，星星点缀在夜空中闪烁，羽渊煌心情舒缓。

“小煌练琴有接近四年了吧，当初那个坐在钢琴前委屈的小孩子都开始主动去演奏了吗？我可是记得好多次你的钢琴独奏音乐会都是你爸爸逼着你去的呢。”羽渊绫子有些感慨，也有些心疼，

羽渊煌吹了吹额前的碎发，“是啊，妈妈，肖邦练习曲OP10(OP意为作品）都学习了大半呢！不过人总会变得嘛！您可不要老拿老眼光看我啊！”大概是世界所钟爱的人（就是这么自信，笑），羽渊煌智商很高，学习能力非常强，钢琴似乎也包括在内，当然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天才只是意味着可能你学的快，瓶颈来的慢，上限比较高，并不是生而知之，对于学习钢琴来说更是如此。

“嗨！嗨！小煌也在渐渐成长呢，妈妈感到很欣慰！以后也要加油喔！但小煌如果你想要继续学习钢琴的话，以后可能要出国去呀，可妈妈无法和你一起去喔，你知道吗？当然到那边肯定有专人照顾你的生活的。”羽渊绫子认真的眼神让羽渊煌坐正了身体，

“我知道的，妈妈！没关系的，如果要出国的话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羽渊煌努力做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使人信服。

“嗯，嗯，我家小煌真乖！”

……

夜色渐深，某个依旧亮着的房间内，地板上阴影斑驳，一个小小的身影努力的拉着小提琴，怀抱着一份别样的心情，“一定，一定要和你一起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