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亲王 第三十二章：翱翔

因为耶和华知道义人的道路，恶人的道路却必灭亡。

——《圣经·诗篇1:6》

“我的选择，我从未后悔，只是所有人都死了，必须有人付出代价！”尤从嘴里吐出五块几块结晶石：“还记得他们吗？父亲。”

罗纳德一愣，他知道这是什么，那是龙骨十字——每一头龙死后所化成的结晶。他默默的抬起头，看向睛朗的天空，“我记得我曾带领你们在那湛蓝色的天空中展翅翱翔。”罗纳德又底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巨龙和那五具尸体，“你们称我为父亲，我用尽心血来教育你们，但你们还是走向了上古龙族的路——背叛与毁灭。”

“我们长大了，知道如何去何从，不需要你那假惺惺的教育。”尤依然宁死不屈，甚至想起身反抗。

“能听我讲个故事吗？”罗纳德用手将尤的龙头按下，“就像以前一样。”在很久以前他们还在是一群孩子时，他们不喜欢以人类的形态睡觉，于是罗纳德就一个个走到他们面前，用手这样将他们的龙头慢慢地按下去，他们就乖乖的贴在地面上安安静静听他讲一个睡前故事。

巨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头贴下。“羽天若，这不是龙族中的所描述的历史，只是一个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老人所记住的一些往事。”龙王的生命是永恒的，死后会化为虚无，而后在寒冷的虚空之中缓缓地孕育自己的肉身，最后重新降临人间。他们是上古遗孤，看着岁月的流逝，火山的枯竭，山峦的崩坏，海洋的干枯，星辰的陨落，一切发生的变化，只留下记忆中的繁荣。

“在上古时代，我与我的兄弟姐妹们一起躲避在白龙皇的庇佑之下，当龙皇，也就是我姐姐死亡的那一天，我决定向杀死她的黑龙尼格霍德——用人类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父亲复仇。”罗纳德至今还记得在见证姐姐死的那一天，他人生之中第一次龙化（他和其他的八个姐弟都是从小以人类之身成长。）“我展翅高飞，在山谷间愤怒的咆哮，那时山谷间久久的回荡着龙吼声。我看见了空中飘荡着的火元素——那是龙眼中的世界它们因为我的到来而剧烈的活化，我口吐龙言向山谷间飘荡着的所有的火元素下令，瞬间那里就化为炼狱火海，无数的生物因此而哀号。”

“在血与火的海洋中，我对着山谷间发誓咆哮，发誓要让我失去的一切都发生在尼格霍德的身上。”罗纳德在列车上坐下，猛风带不走声音里的沧桑感。“终于我等到机会，在人与龙的战场上，我向黑龙完成了我的仇复。我们四天君主——天空与风、海洋与水、大地与山、青铜与火将血赐予人类，这就是最初的混血种的到来。没错不是通过与人类的繁衍，而是通过血的恩赐；混血种的诞生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完成复仇。”

“最后黑龙死了，龙族也自食恶果——被混血种如海一般的野心所吞噬。这就是历史的真相——曾极度繁华的龙族文明被自己和他人的欲望与野心所催毁。”罗纳德仰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湛蓝星空：“龙族曾在这片天空之中自由的翱翔，沐浴在那阳光之下；而现在只能隐姓埋名活在世界的黑暗森林之中，以此苟延残喘绽放出龙族最后一点的荣耀。”

“为了仇复真的值得吗？”尤最后感慨道，它己经气数已尽，身体上的龙鳞正在慢慢地脱落，全身开始缓缓地燃烧。

“凡事皆有代价。”罗纳德沉声道。

尤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请求道：“父亲，我想重新自由的翱翔在这片湛蓝色的天空。”以他现有的体力根本无法再次站立。

罗纳德无视了巨龙身上那燃烧着的火焰，直接从腹部将他抬起：“就像以前一样。”但罗纳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强壮有力的龙王诺顿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统，只是一个叫罗纳德的普通混血种罢了。他用尽全力也无法将一条重达数吨的龙抬起，就在这时数根血丝缠绕在龙身上。

在羽天若和罗纳德共同努力下，巨龙尤终于艰难的站起来。他抖了抖肌肉，张开巨大的翼翅，随着一阵狂风划过，他便翱翔于这片蓝天之中，在天空之中燃烧的身体散发着妖艳的美，龙尾在兴奋的摆动。

源稚生、芬格尔、林站在列车之中，听到一声龙的咆哮，随后火光冲天。天空中降下了大片大片的尘土，折射着太阳的光芒，三位混血种和二位纯血种静静的沐浴在这梦幻般的七彩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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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的大厅之中，所有人都在静静的观看这一幕，一头龙的陨落和火化。

随着翻放的结束，大厅中的几盏灯亮了起来。

“我们与龙族的恩怨原来是这样的开始。”5号灯变为绿色。

“但又如何结束？从开始我们就只是仇复的工具。”7号的声音充满疑惑。

“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的诞生都是因为爱，总有一些神的荣光照耀不到的地方。”13总结道，就像一位哲人一样。

“其中就包括我们。”8号的声音加工过，但显然是一位女性。“回到正事上来，尤的死亡是经过纯血种的手中，并未违反与天导塔签下的“烛光”条约，对吗？”

“没错，根据“烛光”条约的第六章第三条规定：“因龙族内部的斗争而导致纯血种的死亡，天导塔无法追究击政治责任。”诺玛用机械的声音向密党高层汇报。

“谁敢用一个叛徒当作手中的利刃。”4号激动的说道。

“利刃？是工具和棋子才对吧。当他没有利用价值时就玩一招借刀杀人。真不愧是秘党的作风。”一直沉默寡言的昂热突然发话了。

“昂热！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就是我们一手塑造出来的，不要太过份！”4号的言辞激烈，语气中带着锐利的词峰。

“我成为你们的棋子完全都是为了仇复！”昂热将一直把完的折刀狠狠的插入刀鞘之中，发出金属清脆的响声。

“那你觉得值得吗？像学员罗纳德所说那样，为了复仇而失去一切。”13号总结性的问道。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因为我一无所有。”昂热在那一刻弯下了腰，沉重的说道。

“很好。那么这此会议到此结束。”13号总结道。

所有的灯都灭了，当昂热往门外走时，13号灯再次亮起。

“最后还请我个人请教一个问题。”

“说吧。”昂热停下了脚步。

“最后罗纳德原谅了那个背叛的人吗？”13语气诚恳。

“我不知道。”昂热坦然，但随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人老了总是要和这个世界和解的。”

随着光芒的消失，昂热走出了幽暗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