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梦 我叫吉娃娃

奇幻梦----我叫吉娃娃

序：这世界的人口之多压得地球先生喘不过气，想法之杂压得人类世界鱼龙混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此每个人做的梦都不尽相同。每每我从梦中醒来都惊叹于此，为了治好我自己的失眠症，我建立了解梦事务所，不幸的是我是个哑巴，并不能说梦解梦，但幸运的是我更善于倾听所有客人的梦境，并能为他们的梦境写下不同的故事。而这是我的第一位客人，镜子里年幼的我，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倾听他古怪的梦人生。

1

从我被小主人从垃圾桶里揪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总觉得我会过一段不平凡的日子，比如发现我是某贵族狗然后被邀请去上电视，又或者我就是一只普通的狗，不过我原来的主人是某地主富豪在某天离奇地发现我丢失了，不惜花重金把我从我小主人的手里买回去，迫于生活的压力我和我的小主人恋恋不舍地分手之类的桥段。但生活好像并不顺遂我的心意，每天能做的就是看着小主人白天背着书包去学校，晚上带着书包回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白驹过隙，看岁月苍狗。唯一的调味剂就是每个月能看一次小主人因为带回来的白色纸张上的成绩不理想而挨打。某一次挨打过后主人心情十分不悦，带着我去球场散步，突发兴致地想知道我是什么品种，其实这也是困扰我许久的一个问题，果不其然在主人想了许久之后，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土狗，你一定是一只土狗，不然也不能在垃圾桶啊，所以你一定是一只长得比较好看的土狗。”我愤怒地吠了两声，为他说我是一只土狗而声讨，但同时也对他的最后半句话感到赞同。

在童年时代我和小主人每天都在村里的各个地方嬉戏玩耍，我们会在泥田里抓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小龙虾，会在香蕉园里和小主人的哥哥姐姐们完捉迷藏，会在放学的路上放声歌唱，当然我不会歌唱我只能在旁边叫两声，来当小主人的配音。最让小主人感到振奋的还是在家里帮各种大人的摩托自行车修修补补轮胎，小伙伴们也都引以为乐，毕竟在那个还不以成绩论英雄的年代里，有一项自己拿手的技能是多么自豪。

但后来时隔多年，大概是因为小主人长大了，多了不少的见识，也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的。有一天，他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原来我是一只吉娃娃，只是他也很意外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搞懂为什么，但我总觉得跟小主人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太无聊，并且活着总比一直睡着好。小主人从小学到了大学，我越来越开心，因为我得到了日渐一日充沛的体力，能去更多的地方，看更美的风景，而不知道为什么，小主人却日渐烦心。

2

砰砰砰，用力的三声撞击声。

“陈然你都17岁了，你说你有什么用？高三了还考这点成绩，能上大学吗？你不要以为你会点修车的知识你就打算以这个养活自己了，你想想那多没面子，你也知道我在外面骑着二手摩托在外面拉活是有多累，我先跟你说，如果你上的是学费一万多一年的学校，我是不可能替你付学费的。”小主人的父亲抓着小主人的头发用力地往木质的椅子上撞击。

我躺在门口的石梯上，看着小主人不发一言，看着他泪水划过脸颊，看着他父亲手臂上因太用力爆出的青筋，对这种事情今年发生的次数已经不计其数，别说小主人，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都已经事发多起了，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小主人的父亲总是会在最后把小主人的白色试卷砸在小主人的脸上然后说你没有前途了，人类的前途就是靠这张白色试卷来衡量的吗？

还记得今年第一次小主人的父亲进学校。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这次事故是由我引发的，想起来还有点对不起小主人。

“陈然父亲，希望你能尊重一下孩子，在学校不要当众打孩子，喂，陈然父亲……”班主任尽力地阻止小主人的父亲。

“死孩子，天天在学校不读书，天天想着玩。”在还没有进办公室之前，小主人的父亲就已经把腰间的牛皮带抽出来，握在手上了，见到小主人的那一刻，小主人毫无意外地挨了一顿打。

“老师您说，这孩子犯了什么错？”小主人的父亲讲话时带着较大的呼吸声，大概是由于刚才用力过度了。

“那个……那个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陈然同学来学校的时候，在书包里背着一只小狗，我们学校是不允许带宠物进来的。”班主任指着被拴在桌角的我，看起来她还有点惊魂未定，可能她确实没有看过这么激烈的打斗桥段。

我在心里瞧不上她，虽然她是个女生，但毕竟是人类这种所谓的高级动物竟然被这种事情给吓到了，这种事情我早都习以为常，于是我叫了两声表示蔑视，但随即我便后悔了。

“哦，是这事啊。”小主人的父亲将我从桌角解开，一脚将我从办公室门口踹出，并拎着我的后脑袋，一路将我拎到后门，从后门的栏杆中甩出，我发誓这次我真的有点疼，并不是无病呻吟。

小主人的父亲将我丢出学校后，便又返回办公室，毕恭毕敬地向各位老师鞠躬道别，我竟开始有点可怜小主人的父亲，因为当我还在垃圾桶里捡食物吃的时候，在我旁边总会蹲着一群人，小主人父亲的背影竟与他们有些相似，我想不到怎么形容但是我却想到了小主人笔记本里的一个词，蝇营狗苟，原来不管人类还是动物总有这么活着的。

由于我过分疼痛，我只能待在原地，我知道小主人一定会出来找我，果不其然在第一节课的三十分钟课间操时间里，小主人大汗淋漓地跑到后门。

“小土狗，你在哪呢？你在哪呢？”小主人的眼睑还带着一丝血迹，虽然我很感动，但我对“小土狗”这样的称呼实在无法苟同，但我还是费力地叫了叫。

“原来你在这啊，脚怎么流血了，他可真狠啊，没事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包扎。”小主人带我到了临近的一家宠物医院，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看见所谓的老中医，医院的主人是一个与小主人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我看见她的医院叫小北医馆。

“医生？医生？姐姐，那个您这里的医生呢？”小主人身上的血液和汗液混成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你瞎啊，我不是医生吗？”女生穿着白大褂，讲话的时候拿下戴着的黑框眼镜，对主人指了指脖子上的职业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麻烦您看一看我的小土狗。”主人又叫我小土狗，还是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医生面前，我开始有点嫌弃他。

“什么小土狗，不是吉娃娃嘛，什么时候伤的。”

“今天早上，您看这严重吗？”小主人挠了挠头。

“不严重，包扎一下就好了，不过记得以后小心点就是了，还有别叫您好吗？又没有多老，我可是和你差并不多年纪的。”女医生表示有一点不满。

话音刚落，女医生已经将我包扎好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了医生你叫什么呢？以后见面在好好谢谢你。”小主人略显腼腆地说。

“小北，我说你这人是真不开窍。”小北医生指了指门前的四个大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钱给你放这了，我们就先走了。”小主人匆匆地离开了。

3

小主人一路抱着我，看起来很心疼我并不舍得让我下地走路，尽管在他的眼里我还是只是一只土狗，我们并没有回学校，主人带我到了附近的公园里坐下，公园里永远草长莺飞，枝繁叶茂，似乎是以儿时小朋友的欢乐作为养分，发展的越加迅捷。这里是以前小主人和哥哥姐姐们完捉迷藏的地方，尽管哥哥姐姐们都已经离开去各个城市去打拼生活，而对于小主人他几乎在每一天都会来这里走一走，就往如今天一样。

“你说哥哥姐姐们他们都过得好吗？他们应该会过得很好的吧。”“离开了这个地方，你看这个地方，每个看起来古老的地方都被写上了拆，香蕉园不见了，老学校也不见了，我是不是也该离开这个地方……”“今天的阳光真好呀。”

我只能看着小主人自言自语，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不，这是他一个人和我一条狗之间最经常进行的活动了，尽管我觉得我已经进化的很好，思想与人类无疑，甚至有高于人类的品格，但我还是无法摆脱语言的束缚，小主人一开口就能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而我只能发出音调各异的“汪”，这是我作为狗一生的悲哀，直到死我都以此为耻，小主人的前两句话我都没有听懂，人间多美好，为什么要伤春悲秋的，所以我极度赞同他的第三句话，今天的阳光真的很好，我和小主人慢慢地就在石椅上睡着了。

“汪汪汪……”

我慢慢地开始狂吠，但是小主人还是没有醒来，大概是因为今天早上他真的太累了，但这也是人类的弊端从不倾听别人的想法与劝诫，在这点上人类与我们狗类大相径庭。而我狂吠的原因是我看到了疾走来的小主人的父亲，并且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木头棍子。

“王八蛋，书不读，学校不去上，跑到这里来偷懒。”小主人的父亲便手边挥起棍子往小主人的大腿上打去。

“啊……”小主人立刻惊醒双手捂着大腿，大叫了一声，而我早早地就躲在了石椅的下面，而小主人父亲对小主人的施暴并没有结束。

“你说你有什么用，书不会读，还不乖一点，三番五次让学校请老子去，你真是个废物啊。”小主人父亲边说着，边用脚踹小主人，讲到情感激动的时候，还用手指猛戳小主人的脑袋，即使身为野犬的我也知道小主人为什么不跑，在小时候一次被打的事故中，有一次小主人曾耍尽小聪明试图逃跑，结果是被抓住后，直接被他的父亲掉在老房子的横梁上，用皮带抽得全身红印，小主人被鞭打的时候没流一滴眼泪，事后在他父亲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拉了拉破了的衣服，抱上躺在地上的我走到了房间里，轻轻地对我说：我父亲打了我48下。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王八蛋，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小主人的父亲又挥起了拿在手上的木棍。

“住手，你怎么能这样打人呢？”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是谁啊？我教育我儿子呢，关你什么事呢？”小主人的父亲答到。

“就算你是他的父亲，也不能这样施行家暴，你凭什么这样打你的儿子，你这样配做父亲吗？”声音传到了近处，是一个小姑娘。

“小北医生”小主人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

“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净爱管别人闲事。”小主人的父亲又拿起了木棍。

“好了，学校的事我回去再跟你解释，这是我同学，我们要先回学校了。”话音未落，小主人就拉着小北医生的手臂赶紧跑了，而我只能一路跟着他们，还是人类女孩说得对，男人总是见色忘义，不然此时陈然小主人手里应该是抱着跟他一起患难十几年的我，而不是一个刚认识不到十几个小时的姑娘。

“你拉我干什么啊，我都还没跟你爸说完呢，还有你爸也太不讲理了吧。”小北医生略带埋怨的说。

“啊嗯，小北医生怎么会跟着我到这啊。”我看出了小主人想换一个话题，因为他从来在遇到他不想聊的事情时，总会找一个话题避开，他说这叫解决，我只觉得这叫逃避，人类总爱给自己找一个恰当的借口。

“谁跟着你啊，我回我姑姑家就是这条路，真不害臊，你叫什么呢，我可是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因为你我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家吃饭呢，你不请我吃点吗？”

“不好意思小北医生，我叫陈然，至于请你吃饭，可以改天吗？”小北医生很明显没有看出小主人的窘迫，一个天天挨着父亲打的人，怎么会有闲钱在口袋里。

“不要叫小北医生了，我叫林小北，我妈叫小北，小医院是我妈开的，而我爸姓林，所以我就叫林小北，相逢不如偶遇啊，这顿我请你吧。”一个养尊处优没经历过小主人经历的人，确实不可能想到小主人过的日子，还好她是个兽医，看到了蹲坐在一旁面黄肌瘦的我。

“走吧小吉，中午想吃什么呢？”小北医生抱起了我，我想不愧妈妈是医生，起名字的能力就是比小主人好，以后我终于不用叫野狗了。

4

“小吉，吃饱了没呢？这块肉好吃吗？”不得不说小北医生请吃的这顿饭是我这些年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对了，你怎么会有这只这种品种的吉娃娃啊，你父亲不像是会让你养这么贵的狗的人。”小北医生对小主人发问。

“你说它吗？它是我小时候在垃圾桶里捡的，我看它和普通的狗不一样就把它抱回家了，我父亲也觉得家里差个看门的，又不花钱，每天喂它一些剩菜剩饭也就过去了，它就一直陪我到现在了。”

“是嘛，那你可真是赚到了，傻人有傻福，这只吉娃娃看起来可不普通。”听到这话我突然叫了两声，又燃起了我多年前的不平凡的梦。

“是吗？不过也不重要，这么多年了，只有它一直陪着我，再不普通我也不能把它给卖掉啊。不过小北真厉害啊，能自己开一个医院。”小主人一句话浇湿我刚燃起的内心火焰，果然人类总是这么不尊重别人的看法，他可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想过一点不一样的人生。

“什么医院啊，就一小破诊所，而且也不是我的，是我小姑的，她和我妈妈关系太好，又觉得我妈妈的名字好听，所以就用我妈妈的名字做诊所的名字，而我刚好也叫小北，看起来就像是我在开，今天她刚好有事，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一些简单的知识，一直以来也都在帮她们的忙，所以今天就帮小姑看一上午，而且上午也没什么人就只有你来过而已。”

“那可真厉害啊，还会给宠物看病，我长这么大好像就只会修一点摩托车，也只对这有兴趣，但我父亲却常说我以后干这个一定没出息，一辈子都在卖苦力。”小主人低下头像是在对小北医生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会修摩托啊？带你去个地方。”

“啊，什么地方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啊。”

我不太懂春风和煦是什么意思，但在那天下午，小主人跟着小北医生，小北医生抱着我，我们沿着一条布满绿叶的道路一直往前走，像为了国家赴死的勇士，像自甘堕落的瘾君子，像要从楼顶跳落的抑郁患者，像那个年纪的小北和陈然。我们总在起点看着前人的终点，沿着路途找寻着前人的足迹，在生活窘迫下亦步亦趋，蝇营狗苟，忘了自己为什么出发。

“小北，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小主人有点不解的问。

“这样怎么了，我们今天就是来修车的，你不是会修车吗，快点动手帮忙啊，你没看还有好几台车没修呢。老林，这是我朋友，会点修车，来帮忙的，你给他点工具啊。”小北医生把我放在了二楼的台子上，自己便下去动手修车了，果然人类有句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虽然表面那么美的医生修汽车来也是三下五除二的麻利。

“小朋友叫啥呢？”被小北医生称做老林的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过来招呼主人。

“陈然”

“会修车吗？你看这儿这么忙可没空招呼你，万一弄错了重来可更麻烦，可千万不敢不懂装懂。”

“师傅放心，修胎补胎的事情我在家没少干。”

“那成，角落那三辆摩托都是爆胎了的，你去试试，不行就喊人，能弄就弄，不能弄就别乱弄，别回头整出大毛病来了。”

天空就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后来的事我就不大记得了，毕竟我是一只慵懒的狗，我既没有像小主人那样的家庭烦恼，也没有大部分人都需要去的做的工作要做，他们每天早出晚归而我每天做的就是吃吃喝喝，可能我也会考虑是不是到年龄了该去找个雌性来传宗接代，但爬出去外面物色雌性实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我更想像猫一样活着，这年头猫捉不住小老鼠已经不会被骂了，而我在外人进家里的时候如果没有狂叫却会因此领到一份杖刑。我躺在二楼的台子上看着夕阳余晖的出现，看着室内小北医生和小主人等人忙忙碌碌，思索着今天发生的这么多事，对于我来说应付吃喝拉撒已经足够浪费体能了，更别说什么思考了，所以我就慢慢地睡着了。

5

“嘿，干的不错啊，别忙活了，喝杯水。”我被不一样的声音所吵醒，人类总那么不尊重睡着的动物，即使是动物医生。

“谢谢，我也刚好补好胎，上学后就很久没动这些东西了，有些生疏了，不然我还可以帮你做点别的。”这点我倒是可以证明，毕竟小主人天天都在面对白花花的纸张，一张接一张。

“闺女，这小伙子我看行，等你妈回来可以带回家吃饭。”那个名叫老林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

“爸，你乱说什么。”

“爸？他是你父亲啊。”

“怎么不像吗？”

“可是你家不是开宠物诊所的吗？”

“那是我妈，我爸是开修车店的，所以我妈经常嫌弃我爸天天回家都一身脏，不过也还好，我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帮人家看宠物，最近还去外地了，所以我爸最近才能把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店里，不然他老人家都得偷摸着来。”

“叔叔为什么这么喜欢车呢？”

“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个车迷，奈何天赋不到家，所以只能玩玩而已，老了又不甘心，所以就开了这个修车店，帮玩车的人修一修，见见年轻的人，也是见见年轻的自己。对了，我爸的修车店正在招学徒，而且这地方偏没什么人来，你要是也有兴趣，你爸妈也同意的话可以来试试啊，虽然不多但也有报酬。”

“我爸妈……坏了，我爸妈。现在都几点了，我还没回家，我得先赶紧回家一趟了，再见小北。”

小主人着急忙慌地冲到楼上抱起我就跑回家了，记得小主人在刚上初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因为和朋友打篮球太晚回家，被小主人的父亲用皮带抽打得满身红印，我不知道小主人是不是因为过于害怕的原因，他一路狂奔即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停下来休息。风刮得很大，但即便如此小主人身上的汗还是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身上，由于这个原因我一度想下来和小主人赛跑，但我记得小主人的妈妈曾经说过，有多大的风就会有多大的雨，所以我还是安静地待在小主人身上。

“小吉，你先藏在我的包里，我给你留一个口子，你千万不要出声。”小主人蹑手蹑脚地把我放在包里，并且没把书包的拉链给拉满，轻手轻脚地进门似乎他也预料到了进家门后一定会有一场不简单的麻烦要发生。

“你还敢回来，不到天黑你就不知道回家，天天在外面混，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到处乱跑。”我躲在书包里，偷偷看着小主人的父亲在小主人刚进门的那一刻就用手扣住小主人不长也不短的头发，又一脚将小主人踹到墙角，我听见小主人叫了一声，我也庆幸这脚没踹到我的身上。

“我我我……我今天在学校做题做晚了。”小主人畏畏缩缩地回答。

“你还敢撒谎，你们学校的老师今天都给我打电话了，说在第二节下课后就没有在看见你的影子，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烂泥扶不上墙。”小主人的父亲说着说着有哦给了小主人一脚，而这脚不偏不倚正好踹中了我的狗腿上，而由于太疼了，我也不争气的叫了出声。

“你包里有什么？给我拿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的。爸爸我以后不敢了，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小主人扭头就想离开这里。

“你给我站住……”

7

好像过了很多年，我死亡了，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也不太好描述，毕竟我只是一只狗，狗的感觉总是要和人类的感觉不太相似，总之我的身体不再能受我的大脑控制，我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陪小主人一起散步，没有办法陪小主人一起玩捉迷藏，没有办法在小主人老道士在叫上两下，总之就是一动也不能动了。小北医生和小主人把我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我安安静静地睡了很久。

至于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后来小主人的妈妈进来了，拦着他的父亲接着对他施暴，但也劝说小主人将我丢弃，不要因为我玩物丧志，甚至将我丢回了垃圾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人类要将怒气发泄在一个起不到主导作用的狗身上，到死也没有明白。只不过这次小主人偷偷地到垃圾桶找到了装着我的包，把我带给了小北医生照顾，而自己去小北医生爸爸那里当起了学徒，一直住在维修店里，小主人的爸妈不是没有找过小主人，但这个世界这么大，一个人想躲起来并没有那么轻易被找到。

过去的太多日子，我总会听见小主人嘴里的情怀和梦想，他父母口中的温饱与现实，人类将狗分成多种多样，即使狗的种类那么多，但狗的世界总很简单，吃饭睡觉即是一切。人类将自己从动物从分隔开，却有那么多的不同，我死了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