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凰 第一百九十八回 超越圣人的圣人

过了片刻，凰林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问妙毗道人：“既然妙毗老兄与你那师兄都是同门，一气连枝，为何将这些事告诉我？”

妙毗道人答道：“实不相瞒，贫道虽然与师兄同为一教，但对一些教义一直有不同意见。贫道也没有师兄如此强烈的争胜之心，故而时常劝告师兄放下执念。奈何师兄不听我言，如今擅闯鸿蒙已经违背了鸿钧老师定下的圣人之戒，只怕再这样下去难逃惩罚。我思来想去，能够阻止他的，也只有宗主你了。”

凰林听了抱着手，问妙毗：“你那师兄自有鸿钧老祖管教，我有什么理由管这些闲事？”

“当然有。”妙毗尊者幽幽道：“凤凰总与宗主有关吧？若凤凰脱困，势必卷土重来，到那时……”

“先别说了。”凰林将手一摆打断了言语，随即笑道：“忙了一早上肚子也饿了，不如先吃点东西。走，妙毗老兄尝尝我亲手做的鱼，保证你没吃过！”随即一手抓着鲲鲤的尾巴，一脸轻松的拖着这万斤重的大家伙朝盘古宗走去。

……

此时第二鸿蒙的大雪山上。大自在道人正盘膝而坐于顶峰，身前放着一座三丈高的玄晶塔，凤凰果然是被他带回了这个鸿蒙。

看着浑身漆黑毫无气息的凤凰被封在玄晶塔中，大自在道人细细端详着，少时叹一声：“我的好徒儿！当年你非要离我而去，如今却被自己的孩儿困住，万年不得出，可悲啊！你就好好在里面呆着面壁思过，且当是为师对你的惩罚吧。”

少时，两道身影落在大自在道人身前，一左一右，单膝跪地奏道：“教主，我等前来听候差遣。”

说话这两个人模样非凡：左边一人身高九尺，面容英伟，头戴金冠，身披金甲，手中握着一柄火焰令，唤作鸠摩罗；右边一人模样古怪，象头人身，白牙长鼻，身披琉璃金丝甲，手持长柄巨斧，高足有丈余，唤作大圣欢喜天。这二人皆是教主的得意门生。

“你们二人可认得他？”教主指着玄晶塔中的凤凰问道。

这两人拜入教主门下时，凤凰已经离开了这鸿蒙，故而不认得，各自摇了摇头。

教主说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们提过的，贫道的第一个弟子——迦楼罗王么？”

二人吃惊道：“莫非……莫非他就是那个‘叛教者’迦楼罗王？”

教主点了点头，“我从另一个鸿蒙将他带回来了。”

鸠摩罗打量着凤凰，问：“教主，既然是叛教者，被人封印也是活该，又何必救他？”

大圣欢喜天也略带忧虑的说道：“教主，我听你说这个凤凰曾将把另一个鸿蒙闹得天翻地覆，连数位圣人都降服不了他，教主将其带回来岂不是将危险带到了咱们的鸿蒙？”

“吾师徒一场，你们懂什么！”大自在道人目光如剑，刺的鸠摩罗和大圣欢喜天战战兢兢不敢再随便言语。少时，教主吩咐道：“你们把玄晶塔放到火山中去好好看管，休要多问，去吧！”那大圣欢喜天力大无穷，随即单手托塔，和鸠摩罗往火山而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大自在道人自语道：“唉，好徒儿！这几十万年来，贫道座下门人过万，可只有你天赋最高，深得我心！即便是我现在的这两个得意弟子也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可惜你当年竟然背叛了我！你可曾后悔？”

……

第二鸿蒙·三十六重天，利刃天。

不知过了多久，利刃天的天空裂出一道闪电，两道身影出现在了虚空中。凰林和妙毗道人一同来到了这个鸿蒙世界。妙毗道人手中的黄金宝杖能够化作一艘狭长的木舟，在天外天遨游，二人就是乘坐木舟来到这里的。

按照大宇宙法则，只有圣人才能往来于不同的鸿蒙世界，凰林虽然不是圣人，但他却是创世大神的继承者，更拥有连圣人都没有的无极力量，故而也能做到。何况凰林不是第一次离开鸿蒙，之前他还去过胎藏。相比去往胎藏的路程，这次算近的了。

“这就是你们的世界？”

凰林飘浮在天上放眼望去，这世界与自己所在的鸿蒙倒是十分相似：有山有海，有人有城镇，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妙毗道人也跟随而至，其将手一挥对凰林说道：“宗主请看！这鸿蒙世界乃是创世神梵天所创，天地间先化生出神族，东方由诸神之王‘帝释天’掌管，居于我们脚下的这座善见城；俱毗罗统治北方夜叉国；伐楼那掌管西海；阎摩掌管南方冥府。又有龙族居于西海；阿修罗族居于冥府边缘；最后为人族居于中央。”

凰林问：“凤凰现在何处？”

妙毗道人将手指北方，“他一定被师兄带到大雪山去了。师兄平日便在大雪山之巅修炼，不过宗主现在最好不要去招惹他，还是先跟我到善见城共商对策。若师兄肯听宗主劝告，将凤凰的玄晶塔交还那是最好。”

“他已经成圣却还在修炼，究竟想要达到何等境界？”凰林心中倒有几分佩服。

妙毗道人答道：“我们婆罗门教的修炼之法跟你们仙教的修仙之法有些不同，我们是将鸿蒙世界的能量‘查克拉’，你们称之为风水地火，贮存于人体内的七个‘轮’。分别是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海底轮。若七轮全开，则为圣人，金刚之身，不死不灭。”

凰林之前跟大自在道人已经交过手，虽然那次被心魔掌控，但是他自信自己的无极之力绝对在圣人之上，索性将手一指大雪山的方向：“没必要那么麻烦。他想必已经知道我来到鸿蒙了，既然已经交过手，何须遮遮掩掩!”说罢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宗主……”妙毗道人来不及阻止，摇头叹息了一声：“真是个心急的小子！”

正如凰林所说，此刻身在大雪山之巅的大自在道人已经知道了，面上一喜：‘凰林果真来了！来得好！’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流光落在大自在道人身前三丈。凰林闲庭信步走向这位圣人，口中说道：“婆罗门教主，又见面了。”

凰林再看这位婆罗门教的教主：皮肤白皙，长相倒是十分俊美，额上生有第三只眼；黑蓝色的头发如塔般盘起；脖颈上挂一串骷髅项链，上身半裸，斜披着一袭金丝黑袍，大仙赤脚。

‘咦？上次见面时，他的额头上好像还没有这第三只眼……还有他的眸子，为何变成了黑色？’凰林似乎发现了这位圣人与之前有一点不同。

二人互相打量了一番，皆没有开口。只听山巅上寒风呼啸，吹的二人身上衣袍微微抖动。凰林盯着教主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何要救走凤凰？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大自在道人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是凤凰与凡人的混血，那个殷郊的儿子，非仙非圣。但是你可知道么，八十万年前，凤凰乃是本座的徒弟，唤作‘迦楼罗王’。这渊源可比你们早的多。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凰林已经从妙毗道人那听说了这事，眼下教主亲口说出，看来绝不会有假了。他淡淡一笑，“看来教主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凤凰是谁与我无关，我爹乃是大商太子殷郊。记清楚了？”

“哈哈哈，笑话！你如果不是凤凰的后裔，凭你区区一个凡人能走到今天？至于他在哪儿，那得胜过我才有资格问。”大自在道人说罢，立起身来，握着三叉戟朝凰林一指，从头顶到脚底浮现出七个盘子大的金轮，若隐若现。

“我也不喜欢废话，那就打吧！”凰林知道大自在道人的厉害，自然不敢大意，一出手已经运起盘古金身，顿时一道金光直冲九霄。

大自在道人见凰林浑身一片金色，连满头白发也成了金发，淡淡道：“金身护体？倒是挺好看，不过在我的‘臂拿迦’之下，皆是无用。”话一落音，凰林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如遭雷击……

他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再次伤在‘臂拿迦’之下？

话说凰林和大自在道人刚一交手就被一道白光击中，不可思议的一幕陡然发生！那三叉戟竟然轻易刺穿了盘古金身，刺入了凰林的胸膛！

盘古金身虽破了，但还是抵消了大部分的圣力，多亏凰林本身的身躯已经久经磨练，加上风剑神力的延缓时间的作用，三叉戟刺入胸口一寸后无法再寸进。凰林体内的南明离火顿时燃烧起来，对抗着三叉戟的可怕圣力。

“他的修为又进步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凰林没想到盘古金身如此轻易就被破了，赶忙双掌一夹阻止三叉戟，他只觉得这三叉戟发出上亿度的高温，比日金轮要厉害百倍！这种可怕的感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被蒸发了。

此刻凰林惊觉，这位教主的修为似乎脱胎换骨，比之前厉害多了。如此短的时间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自在道人紧握三叉戟，步步紧逼道：“你体内的凤凰精血让你能够不老不死，但是你的肉身还没有成圣，并非坚不可摧。我的臂拿迦已经破了你的金身，蒸发掉你的凤凰精血，你将会变回凡人之躯！”

盘古金身溃散殆尽，凰林浑身金色褪去。大自在道人左手持戟，猛然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径直插向了凰林的心脏，因为那里正是南明离火的所在。

教主得意道：“你说你跟凤凰无关？那这南明离火就不属于你，本座要用这南明离火解开我徒儿的封印，而你，没了涅槃之力，只有灰飞烟灭了。”

凰林双眼紧闭，垂着头仿佛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隐在不远处的妙毗道人急的满头大汗，紧紧握着黄金宝杖，心中踌躇道：‘完了，师兄突然修为如此爆升，凰林太过轻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使出无极，眼下如何是好？’他瞬间做了一个决定：救凰林。

就在妙毗道人准备出手的同时，大自在道人的右手刚触及到心脏部位，他突然面色一变，只见一道金光从凰林的怀中射出，正罩住了大自在道人！那金光中浮现出一道道经文仿佛一个铁桶将他裹住。“这是什么？”大自在道人不禁吃了一惊，突然发觉周身被一串串金色梵文字符裹住，瞬间不能动弹了。

“这是《金刚经》。是不是有点意外呢？”一个声音响起。

本来毫无生气的凰林此刻缓缓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被人封住的滋味不好受吧？这《金刚经》是接引教主以圣人之力凝聚而成，就算你再厉害此刻也动弹不得了。”

原来凰林在来这个鸿蒙之前先去找接引教主商议了一番，他预测到这位教主既然救走了凤凰，一定会想办法让其脱困，那他一定会想取走凰林体内的南明离火，这也是唯一放出凤凰的方法。二人合计一番，接引教主便将这道符印暗藏在凰林的怀中，等待大自在道人触及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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