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离午时还有一刻钟。
木琼英已经换上了漂亮的红色新衣,这本是二老为木琼英准备的嫁衣,只是日后也没有机会穿了,便在今日换上。木琼英安静的坐在桌前,老妇人颤巍巍的为女儿最后一次梳妆,老丈则呆若木鸡一样呆呆的站着,仿佛魂魄已经被抽走了。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各家各户都闭门不出,或者通过门缝向外偷偷的窥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将会发生什么。这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午时一到,果然两道人影出现在了村口,是两个黑衣道人,这两个人的打扮颇有些眼熟,黑袍蒙面……这不是在北海围攻过凰林的那些术士么?这也太奇怪了!
“吱呀”一声,木琼英家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家三口顿时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
只见两名黑衣术士立在门前低声说道:“准备好了么?打扮好了便跟我们走吧。”这声音听起来像地府的黑白无常,无形的锁链仿佛已经拴在了木琼英纤细的脖子上,不由自主的让她站了起来,双目无神的朝门口走去。
“英儿……”老妇人忍不住拉着木琼英的衣服,却又不敢强拽,老泪纵横的看着女儿走出了门去。
一名黑衣术士伸手抬起木琼英的脸庞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充满了生命活力。你是这个村子献祭的最后一个人,所以你很重要,走吧。”木琼英的双眼接触到术士那诡异的眼睛之后,变得神志恍惚,点头答道:“是的,大人。”随即跟在二人身后寸步不离。
三人正要出村离去,却被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给我站住。”
昨晚离开的凰林此刻站在了路口,挡在了三人身前。他打量了下眼前的两名术士,心中暗思:‘为什么这两个家伙的装束和前日在北海的那些术士一模一样?莫非那个大贤观也跟暗仙有关?’
“你们跟暗仙有什么关系?”凰林将手一指二人,冷冷问道。
二人一愣,仿佛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根底,不禁自语道:“这白发小子竟然知道暗仙,到底是何方神圣?”两名黑衣术士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凰林身上散发出的不同于凡人的神力,二人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冰冷,低声道:“白发小子,不管你是谁,别多管闲事。这女子是我家尊者要的人,谁也别想阻拦。”
凰林冷哼一声,垂下手,只说道:“是吗?我到想试试。”
二人见凰林不肯退让,互相使了个眼色。二人一齐出手,五指一张势如奔雷,两道白森森的雷电从掌心飞出,眨眼间便缠绕在了凰林的双臂之上。凰林此时已经没了东皇钟护身,破凰之力被禁,如何对敌?这些暗仙的术士们,每一个都有接近太乙金仙的修为,凰林岂能有胜算?
‘呜!’凰林被这雷电亟的寒毛直竖,赶忙念起避雷诀,将一部分雷电引入地下。紧接着,两个术士将雷电锁链一抛,再暗念口诀,那雷电锁链恍如灵蛇一圈一圈缠绕着凰林,将他缠成了个粽子。
“哈哈哈哈!白发小子,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敢强出头?原来只是个吹牛的家伙!”术士们此刻已经不把凰林放在眼里了,其中一人笑道:“就在这把他葬了吧!暗仙术·蛟吞!”那人双掌一拍,凰林脚下的土地立刻四分五裂,左右两边各涌出一个如鳄鱼上下颚般的巨石,高三丈,恍如巨蛟吞食,一口将凰林吞了下去,拖入地下不见了。
收拾了凰林,二人不敢耽误了时辰,赶忙带着木琼英腾上一阵云雾,消失不见了。
◇◇◇
半刻钟之后,村子外不远的地方,地面发生一阵晃动,紧接着一道紫色的烈焰冲天而起,火焰中一道人影缓缓飞出落在了地上。凰林摆脱了邪术,只见他身上的黑袍已经毁烂不堪,不过在南明离火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了原样。
“可恶!”凰林半跪在地上,一拳砸在地面,他抬头望着木琼英被带走的方向自语道:“凭我现在的力量敌不过那些术士,要救出木姑娘唯有……解开封印。我……我可以解开封印么?”
凰林内心深处犹豫了,毕竟自己发过誓不再使用破凰之力——这种会让自己迷失本性而暴走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这个力量源自凤凰,凰林当然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凤凰。可是眼下不用这力量,木琼英只有死路一条。
“顾不了那么多了!”凰林猛然攥紧拳头,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瑶琴,他因为阻止不了凤凰而导致瑶琴惨死。而木琼英,这个和瑶琴一样有着纯真无邪眼睛的女子,凰林绝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重演一遍,他一定要救回木琼英!
此时的须弥山紫竹林内,接引道人忽然心神一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暗思:‘我感觉到凰林小友体内的封印被打开了……到头来,这力量还是会再次重现于世,是福是祸,就看你了。阿弥陀佛!’
此刻大贤观内,两名黑衣术士已经将木琼英带到了观内的大殿上,来到了他们口中的‘尊者’面前。这位尊者端坐莲台,背后供奉着一尊古怪神像,那神像有三十二个头,百只眼、千只手,虽然面容慈祥却让人望而生畏,心生寒意。
神像两侧垂下两道红幡,上面写着:大幻真人圣寿无疆,三公拱卫仙福永享。神像前的仙案上摆放着三个牌位,上书‘天’‘地’‘人’。
这位尊者看上去也有些面善,一身黄袍与那个张宝如出一辙,模样也有五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道袍背后绣着一个大大的‘人’字。
“这就是最后的那个女孩?”尊者开口问道。
二人齐声答道:“回尊者,正是。”说罢示意木琼英上前。
木琼英如提线木偶一般,神识全无,一步一步的走向尊者,跪在了身前。
“嗯。不错!祭品越年轻气盛,抽取的魂魄灵力便越强!”尊者细细打量了木琼英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哥和二哥的千魂幡都已经练成了,我这宝贝也收纳了九百九十九个活人的魂魄,只差这最后一个魂魄了!”说着,尊者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和张宝手中那个千魂幡一模一样的法器。
“尊者不知道,今日我二人在那村子里遇到了一个不知哪来的白发男子,可笑的是那家伙不自量力竟然想让我等将这女子留下,结果被我用仙术埋在了地底。”黑衣术士得意的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尊者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过路的孤魂野鬼,不妨一会念几句经文超度他吧,也算是积点阴德了。”
话刚落音,忽然一道声音如利剑般穿透了整个大贤观:“不必麻烦超度了!你们的三脚猫功夫,我怕入了地府迷路!”
黑衣术士一听这声音顿时面色一变:“是他?是那个白发小子,他竟然没死?”
“没死也就罢了,竟然还找到这儿来了?来者不善啊!”尊者站起身,将手轻轻一挥,大殿内端坐于两侧的二十余黑衣术士唰的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涌出了大殿。
众人只见凰林独自一人踱步而来,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赤红色的气息,让人心头有些不畅。两名与凰林交过手的术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凰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真的是他?但是这感觉为何不一样了?”
“站住!”那两名黑衣术士拦在凰林身前,大喝道:“大贤观乃仙界圣地,你竟敢擅闯……”没等二人说完,凰林将手一指,一道红光快如闪电,携风雷之声瞬间将其中一人贯穿。众人齐声惊讶道:“什么东西!”
再看时,一柄通体血红的长枪已经将那术士穿了个透心凉。
是久违的——灭神枪。
只见灭神枪如电钻般急速飞旋,猩红的破凰赤焰瞬间爆发,将那黑衣术士化为了灰烬。一切只在眨眼之间……
身在大殿内的那位尊者立刻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神力,不禁吐出了几个字:“破凰之力?难道是他?”不等他想明白,一道红色闪电再次浮现,只见人群被红光分开,尊者只觉得眼前一亮,赶忙双掌一夹,这才勉强夹住了灭神枪的枪身。
不过一道灼热的伤痕浮现在了尊者的脸上,锋利的枪刃还是伤到了他。这伤口犹如千度滚油,烫的他面目狰狞。“呼!凰林!果然是你!”那尊者大喊了一声,“你……你不是被张宝抢走了东皇钟嘛?怎么会找到这里?”
凰林此时已经飘然入了大殿,径直来到了黄袍道人面前。他一手握住枪身,往下一压,立刻压的那道人双膝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后面追上来的术士们一看这般情况,也都不敢擅自行动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说,你和那个张宝是什么关系?”凰林目光如剑,刺的这人有些胆寒,加上灭神枪上裹着的破凰赤焰正顺着双手涌上全身,这滋味简直如被扔进了炼狱洪炉,那道人满头大汗,只好回答道:“张宝乃是家兄,贫道叫张梁,乃是这大贤观的主人。前日抢夺殿下东皇钟的是家兄,与我无关啊!”
“呸!”凰林一口吐沫吐在了张梁脸上,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木琼英,一字一句说道:“你们兄弟假借仙人之名却修炼这些邪术,祸害无辜之人,不知道多少生灵死在你们的邪术之下,你们是一丘之貉而已。”他抬头看到了大殿上的神像,又看到了红幡上的字,便问张梁:“大幻真人……你供奉的这人是谁?是不是就是你们暗仙的首领?”
张梁点了点头,吃力的说道:“大幻真人便是我的师尊!我劝你就此收手,放我一条生路!”
“放你?之前那些向你恳求放一条生路的人,你放过他们了么?你不配求饶!”凰林鄙夷的看了张梁一眼,灭神枪的枪刃如刀切豆腐一般,切入了张梁的左肩,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刺入了一块生肉,疼的张梁忍不住大叫起来:“呃啊!饶命啊!”
忽然间大殿的殿顶轰然塌陷,一个湛蓝色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凰林抬头一瞥,心中一惊: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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