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砖 第二章秦吏

和苏文同行的有二十五人，爵位最低的是公士，一个十五六的小屁孩，爵位最高的就是上造，总共有一个，是苏文父辈的战友，名字叫树。苏文一般叫他树叔。

其他的都是公士，还有一个小屁孩是庶人，就是没有爵位的人；还有一位上造的亭长和一名乡里的小吏。

秦吏，是整个历史上最出众的人群，秦吏不枉法，不屈理，不殉情，秉公断案，心如明镜，有怨必申，有法必依，称为历代王朝法制的榜样和楷模，故吏治清明，法律严明，在后世还有秦镜高悬的说法。

苏文记得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历史老师讲到秦朝一个人物“喜”说这个人就是一个典型的秦吏，一生之中不判冤案，以秦律为身，更以秦律为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秦吏，一边说着还一边骂秦始皇也不知道观察一下民情，秦吏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好吏也不好好的夸奖一下。

总之也就是说，在秦国大部分的秦吏还是秉公执法的，不会徇私，他们以秦律为立身之根本，以商君为榜样，尽管商君被五马分尸了。

秦吏也是整个秦国战胜机器的运转零件，比如苏文旁边的这位亭长，他说他自己姓李，叫豹。而和他同行的另一名小吏叫仲鬣，没有姓氏。

在战国大多数人都没有姓氏，你一个狗蛋，他一个猪仔的就长大了，只有士人的家庭和一些贵族的家庭才会出现姓氏，而苏文的姓氏是他父亲苏武花了不少钱从一个姓苏的世家买来的，图一个高贵。

一路上李豹和仲鬣不时地和那位叫做树叔聊着战场上的话题，苏文插不上话，搂着那个叫做说自己姓赵叫做羽的孩子闲来的唠嗑，从唠嗑中这个小屁孩竟然说自己认识字，所有人都在赶路，也不好落下，只好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让这个小屁孩写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小屁孩没有吹牛。

看着小屁孩牛皮哄哄的朝自己翘鼻子，苏文就想揍他一顿，可是看到旁边正在指挥做饭的小吏就悻悻然的放下了已经凝聚了天地精华的右手。

“你会写字？”仲鬣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着实吓到了这个乳毛未干的小子。

赵羽低着头不敢言语，苏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发现他的肩膀一直在发抖，还有汗水不知不觉的从赵羽的鼻子上滴下来，湿润了一点干巴巴的土壤。

仲鬣想摸一下赵羽，却见他一直往苏文旁边不停的移动，可见他对秦吏的害怕，见此情景苏文只好站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拱手道：“大人，小弟年幼，受不得大人之威，还请见谅。”

苏文不敢贿赂这位小吏，也不想贿赂，总是认为后世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你只要敢贿赂，秦吏就敢依法逮捕，并且打赏几棍子。

仲鬣右手握着短剑，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知道你，苏武的儿子，我和你父亲有些交情。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这小子竟然识字，我当初考试的时候还学了很长时间的字才给录取的，就是好奇，也没啥，你俩找三人赶紧成一伍，到军队里直接是一伍了，赶紧吃饭，晚上得挨个守夜。”

苏文在一旁笑着打哈哈，心里却对秦吏又是一种看法。

从仲鬣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一般的小吏并不会只会压榨百姓，大多只会在律法的强大作用下压榨百姓，也不会无故恐吓，因为律法没有给他这个权利。

苏文搂着浑身发抖的赵羽，一边小心安慰着，一边再怀里掏出一块烧饼递给把头都快埋进裤裆里的赵羽。

苏文凑到耳边，低声道：“小子，人家走了，快吃东西了。”

一说吃东西这小子才抬起跟猴屁股似的头，挣来苏文不舒服的怀抱转身拿起包袱到身前，从里边掏出了几块干饼，上面还撒了些调料，就笑嘻嘻的递给苏文，“这是我娘给我做的饼子，说让我路上吃的，苏大哥，给你尝尝，我娘做的可好吃了，上面还有些盐，在家里我娘做饭都不舍得用呢。”

苏文勉强接过那一块饼，揉了揉赵羽毛茸茸的头，把自己的饼递给赵羽笑道：“很好，你懂的好东西要分享不容易，你母亲教的吧，呐，这是我的你吃吧，咱俩换着吃。”

赵羽不好意思的接过来，他认为这是交易，而不是什么分享。他搞不清楚自己把娘给的干饼都给了苏文而苏文为什么还要再还给他一块呢？他认为自己给了苏文是自己在表达善意，而苏文再给自己一块饼是变相的不接受自己的善意。

有些矛盾，却在少年的心里是合理的，也同时留下了一个种子，至于会结出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李豹笑嘻嘻的啃了一口饼之后又大口喝了一口水，宣布道：“今晚开始分伍，什，多余出来的五人分什以后到芷阳由其屯长分配，现在由我来宣布两位什长。”

此言一出，二十几个大汉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目光都移向了苏文和树，二十五人里就一个上造那另外一个名额是谁呢？众人拭目以待。

赵羽不太喜欢被人瞩目，就搂着苏文，他已经粘上苏文了，在这二十五人里也就苏文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也就大几岁，还长的不错，看着和善。

苏文很镇定，李豹的目光不时地飘过来就知道这事已经内定了。

李豹瞬间变了脸色，板着脸道：“苏文，树，二人为什长，由两人择选其部众。”

赵羽在苏文的胳膊上紧了一下，苏文顿时理解了，先发制人，先笑为主，“哈哈哈，树叔，就由小子先选了。”苏文站起来，冲树抱拳道。

树捋了下胡须，玩笑道：“看在你父亲的份上让你先选。”

苏文笑着拜了声谢，又朝李豹拱手，才看着周围坐着吃东西一眼瞥着苏文的大汉，苏文嘴角一勾，指了赵羽和剩下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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